“姊姊!”未长缈万万料不到黎慕江所说的正事竟是这个,她急切的打断黎慕江:

    “越说越不成话啦,姊姊你说着不羞,缈儿在一旁听着都害臊。”

    黎慕江的话被打断,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她扭过头来,似乎是刚刚看到未长缈般,有些惊讶:

    “缈儿,你何时来的?”

    未长缈见黎慕江此刻已醉得人事不知,心念一动,自己怀中揣的那包“好东西”此刻也该出场了。

    未长缈向江笑书道:

    “江笑书,快给姊姊沏一壶茶,醒醒酒。”

    江笑书转身过去拿茶壶,未长缈看准机会手腕一翻,便将一小包药粉尽数洒入了江笑书的杯中。

    见黎慕江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未长缈赶紧做手势让她噤声,黎慕江虽然烂醉,可她深知未长缈的为人,便并不多问,闭上了嘴。

    江笑书给黎慕江倒了杯茶,刚刚坐实,未长缈便举着酒碗对江笑书道:

    “江笑书,咱们也喝一碗。”

    江笑书拿起酒碗摇晃一圈,抬头笑道:

    “好,干了。”

    “十、九……”未长缈见江笑书将这碗酒一饮而尽后,心中默数,果然在她数到三时,江笑书扶着额头哼道:

    “哎哟,这酒怎么……”

    话未说完,脑袋便“咚”的砸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上次自一伙儿贼人处搜来的蒙汗药,”未长缈对一脸疑惑的黎慕江道:

    “我想同姊姊说些要事,不知他能不能听,想不到别的法子将他支走,只好使药迷晕了他。”

    黎慕江揪了揪未长缈的耳朵,道:

    “好你个坏缈儿,打小你鬼脑筋就多,三天两头挨我收拾也不长记性。怎么?现在又有什么小秘密要给姊姊说啦?竟连江笑书也听不得……”

    “姊姊,”未长缈无奈的取下耳朵上黎慕江的手,伸手握住,然后道:

    “可不是什么小秘密,缈儿是想问你正经的事。”

    “你问吧。”只见黎慕江又拿起酒碗饮了一大口,也不知未长缈的话听进去了几成。

    “好罢,”未长缈深吸一口气,道:

    “我想问关于‘黎慕江’的事。”

    “黎慕江,黎慕江……”黎慕江重复了一遍,突然好像变了个人似的,酒意虽未消退,可她的眼神却清明了许多,甚至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腰肢,她低声道:

    “黎是黎民百姓的黎,慕是仰慕的慕,江……当然不是江笑书的江,而是长江黄河的江。”

    “所以,姊姊取这个名字,”未长缈握着黎慕江的手紧了一紧:

    “是说为了黎民苍生,选择‘慕江’这条道路。”

    黎慕江坚定的抬起头,傲然道:

    “不错,兴国安邦,成就政通人和的盛世这一壮举,除了我‘慕江’一派,又有谁能胜任?”

    这一刹那,未长缈感觉记忆中的姊姊又回来了——提起“慕江”,提起她的抱负,纵使有万般劫难,也毫不迟疑,永远雄心勃勃。

    “可是……”未长缈刚刚起了个头,就被黎慕江打断:

    “可是什么?”

    未长缈见黎慕江神情严厉,连忙道:

    “姊姊别急,我没有要诋毁你们‘慕江’一派……我只是想问,为何先前提到‘黎慕江’时,你的眼神,似乎在躲闪?”

    黎慕江愣了愣——我竟然,仍在逃避么?

    “缈儿长大了,竟能从姊姊眼中看出心事了……”黎慕江悠悠叹气:

    “缈儿,你知道姊姊为何来长安么?”

    未长缈嘻嘻笑道:

    “总不能也同我一样,放眼国内,竟无一个男子能入你眼,这才来长安找自己的真命天子吧?那姊姊你可来错地方了,长安的年轻人脓包得紧,许多连阿力小林他们都比不上……”

    “缈儿,又在胡说。”黎慕江本就醉意难当,此刻未长缈又异想天开、胡说八道,直搅得她又开始头昏脑涨,她摆了摆手,道:

    “罢了,你听我说就好……缈儿你既然听出了我名字中的寓意,便知道,其实我来长安,是为了我们‘慕江’一派的大计。”

    “‘慕江’一派的大计?”未长缈有些诧异:

    “若是为了这个,拓拔……那个家伙又怎么能允许你出关?”

    似乎是因为提及的这个姓“拓拔”的人身份十分敏感,就连素来大大咧咧的未长缈也用“那个家伙”来代替。

    “当然不允,不!他岂止是不允这样简单?”黎慕江虽然已烂醉得几乎失去意识,但提起这件事仍令她目眦欲裂,咬牙切齿:

    “八九个月前,我离家时身边共有护卫十五人,这一路上被那人派来的高手追杀堵截,几日前,到得长安城郊时,便只剩下我自己……若非江笑书出手助我,我也已葬身在那牡丹花海中了。”

    “当真苦了你啦,姊姊。”虽然黎慕江只是一句带过,可未长缈却知道这句“十五人到只剩自己”中,包含着多少险恶争斗和悲痛欲绝。她心疼的捏了捏黎慕江的手,道:

    “唉,还好最后你被江笑书救下来了……不对!姊姊,这么说你与他只认识数日,那他是从何处学得你的‘灵蛇鞭法’?”

    听见“只认识数日”时,黎慕江心中有些诧异——竟然只有数日么?可为何……

    在听见鞭法云云时,黎慕江不解道:

    “什么‘灵蛇’鞭法?缈儿你喝醉了?”

    “不是不是!”未长缈有些着急:

    “你离开的那会子,我同江笑书打了一架,是后来看他会使你的鞭法,我才停手的?姊姊你教过他么?”

    “从没有。”虽然喝醉了,可黎慕江却很确定自己决未教过江笑书武功,就算自己出手,江笑书也只短短的见过两次。

    “这倒怪了……”未长缈想不明白江笑书从哪儿学来这套武功,忽然,她想起了江笑书那句玩笑——万一我恰好有传说中的“玲珑心”呢?

    “难不成他!他竟然真的有玲珑心……”几乎算是半个武痴的未长缈激动的说道:

    “没错,一定是的!姊姊,这江笑书,他!他竟然有传说中的玲珑心!这可是能和烂柯眼并称的举世无双的天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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