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知道自己没几年好活了,近十年来,他都是靠着极名贵的天材地宝保命,可饶是如此,他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在一天天的老去。

    他却是舍不得闭目,没有看到圣女口中的贵子出现,没有看到司家这血咒消除,他死不瞑目,也无颜去见圣女。

    如今,圣女预言的那位出现了,她的预言对了。

    圣女大人,从没有出错。

    老族长擦了擦眼角,激动得满脸通红。

    司冷月劝道:老族长,您身体不好,莫要激动。西西,你可能给他扶个脉,开个调理方子?

    她看向秦流西,眼里带着恳求。

    老族长摆手:不用,老奴这把老骨头,没几年好活了,老奴要是看到这血咒破了,也就能安安生生去地底下侍奉圣女大人了。

    秦流西道:如是这样,那更应该扶个脉,这血咒也不是说解马上就能解。

    老族长一听,道:那就劳烦贵人了。

    秦流西上前,双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半晌,才道:老族长您身体康健,想来小时候的筋骨受过锤炼?

    老族长点头,面露缅怀,道:小时候圣女大人便给我浸过强健筋骨的药浴,又经她以圣礼灌顶,还吃过她亲手制的健体丸。这些年,我也是吃了不少天材地宝,大病没有,小病亦少,不过是受些风寒罢了,这都是托了圣女大人的福。

    若不然,他哪能活到这个命数?

    秦流西看向司冷月,道:老族长身体无疾,就是老了,这人年纪老了,哪怕是长寿,可身体的五脏六腑,都会随着岁月而衰。老病,无治。

    司冷月闻言脸色微黯,看向老族长的眼神也有些伤感。

    老族长却是坦然一笑:不碍事,人哪有不老的,我活得够久的了,若能看到血咒破了,我死而无憾,小主子不必替我感伤。

    司冷月点点头。

    秦流西也道:老族长说得没错,人最难得就是康健长寿,耳不聋眼不花,将来落一个无疾而终,就是得了很大的造化了。

    老族长听到这话,更是开怀。

    司冷月也就不再提这话,只说起了族地开启和祭祀的事,老族长便说一切都已准备妥当,随时可往族地去。

    秦流西道:那就去看看吧。

    司家的族地就在印娄峰,这百年来,为了不惊扰祖辈亡灵,司家早就把印娄峰和旁边两个山头都悉数买下来,连着这个五寨,都是司家的地盘。

    秦流西道:你们倒不怕朝廷和有心人把司家吞了。

    司家所展现出来的这些财力,甚至还有一条玉矿,可以说很豪富了,而司家,代代只得一孤女,自然会让人垂涎。

    烂船尚有三根钉,虽然我们不再修习巫力,可并不代表我们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了。司冷月淡声道:我们正统的不再修巫力,可与我们司家息息相关的巫亦有分布各处,这是一点。再有一点,我们也与朝廷,以及一些老派世家也有生意往来的合作。我母亲,在生时就在圣上大寿时献了一座金矿,换了一块丹书铁契。

    秦流西一个趔趄,扭头看她:金矿?

    司冷月点点头。这也太豪横了叭,你母亲,很有魄力。秦流西啧啧称叹。

    金矿啊,谁舍得说献就献出去,可司冷月的母亲就舍得。

    秦流西小声问:金矿玉矿你们都有,还有什么是没有的?你司家,富可敌国啊。

    司冷月苦笑:富可敌国也不是什么好事,如你所言,捏住的东西多了,就容易招人垂涎惦记。从先帝那会儿,就已有了意欲和司家联姻。

    秦流

    西眼中冷光一闪,讥讽:联姻?

    是。司冷月冷笑:不过是看中我们短命,若不然,我母亲,岂会献出一座金矿,就因如今宝座上那位想要纳了我母亲为妃。

    懂了,也就是想纳妃为假,目的还是在那金矿。

    那你?

    我?就看他们有多不要脸了。司冷月神色清冷,顿了顿道。.

    皇家人的**都跟无底洞一样,有了开头,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如今你也十六了,如果有合适的赘婿,还得早早定下。秦流西道。

    司冷月没说话,从前她知道是该如此,可现在,她却有些不想了,不想按着祖辈的路子活。

    秦流西忽然就感觉到了她肩上的重担,如巨石一般,搬不开,而周围,还有无数豺狼虎视眈眈。

    她忽然伸手,握了握司冷月的手,道:别怕,别人不好说,要是你一个,我肯定能护得住。以后,我罩你啊!

    司冷月冲她一笑,眼中淬了星光,不由反握了握她的手,道:逼急了我,也就只能退到族地了,你看,到了。

    秦流西抬头看去,一个偌大的山洞呈现眼前,以玄铁浇铸为门,门上有巫族的图腾,以及一些繁复的咒文,古朴庄严。

    司冷月先在山门前跪下,喃喃念着什么,然后起身,用力按下图腾,露出里面一个钥匙孔,又和老族长各自取了一柄钥匙,合二为一,插入钥匙孔。

    咯嚓咯嚓,有机关响动,突的一声,又露出一个凹槽。

    司冷月割破指尖,把指尖涌出的血滴入凹槽,片刻,凹槽又退了回去,机关重新响动,哐的一声。

    玄铁门向两边打开。

    秦流西嘴角抽搐。

    请。司冷月用手帕包住指尖。

    秦流西没动,只是从腰间的垂挂的布袋子,取出手指头大小的瓶子,拉过司冷月的手,打开瓶盖,往那伤口上洒了金疮药。

    她的动作温柔又细致,药洒上,血很快就止住了。

    司冷月看着她低垂的眉眼,觉得素来冷凉的心注入了一丝暖流,唇角勾起。

    秦流西用帕子重新给她包住,这才抬头,嫌弃地道:你们祖辈,做啥不好,干嘛就非要用自己人的血来下禁制开门,割手不嫌疼啊?这也太蠢了些,有心来破门的,只要抓住你就能进去了。

    下禁制,大可以用嫡系不传的那种秘法啊,非要用血脉,万一这血脉被抓了呢?

    近来节奏有点慢,都在调整细纲啦,而很显然,这是一个由一个个小单元串起来的故事,不是一条主线,我希望自己不会写崩,因为真的很想写好,能力有限就是我渣的问题。而止于此的小朋友们,谢谢一路支持,来去随意,不必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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