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汴梁城依旧是那么的繁华热闹。

    哪怕是身处晚间,大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数不清的火把灯笼与蜡烛,将这座当今世界第一城给映照成了不夜城。

    在无人察觉的黑暗角落里,李云泽悄悄然的行进在无人的巷道之中。

    他对汴梁城太熟悉了,虽说达不到闭着眼睛也能到处跑的程度,可想要找到高衙内的外宅没有丝毫的问题。

    蔡河水门边上的高头街,这里靠近水门,白天的时候自然是人来船往极为热闹。

    不过到了晚上的时候,船只停运这边也很自然的就安静下来。

    悄然避开几个在水门附近巡视的禁军,一身灰色夜行衣的李云泽,很是顺利的来到了街口第一座的大宅院。

    门外很安静,连个放哨的都没有。

    想想也是,这里是和平了百多年的汴梁城,是他高衙内的主场,自然心大的很。

    换上钉鞋,戴上手套。

    不需要什么专用道具,直接一个冲刺就轻松攀上了院墙。

    扒着院墙观察,这是一座三进的院落。

    前院这里空荡荡的,唯有门房这边亮着光,还隐约有嬉笑声传来。

    一个灵巧的翻身就落在了院子里,李云泽下意识的准备去戴面具。

    可下一刻,他就笑了笑放下了手。

    看到就看到,这次已经是无所谓了。

    手一抖,一把做工精美的锤子就落入他的手中。

    门房被打开,一个明显喝多了的帮闲,摇摇晃晃的出来,对着墙角就要放水。

    ‘彭!’

    一声闷响过后,帮闲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来到虚掩的门外,悄然向内张望,里面有四个人正围着火炉喝酒说笑。

    李云泽微微一笑,一手拎着锤子,一手缓缓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不大会的功夫,他再度出来并且很贴心的将房门给关上,生怕寒风吹进去冻着里面的人。

    走角门来到第二进院落,一侧厢房内一群往日里追随高衙内欺男霸女,横行无忌的帮闲正在叫唤吵闹的玩着骰子,咋咋乎乎的很是热闹。

    桌子上扔着许多的铜钱,每个人的眼神都是死死盯着非常,丝毫没注意到房门被悄无声息的推开,接着又被关上。

    不大会的功夫,房间内的喧嚣吵闹声响就安静了下来。

    来到第三进的时候,李云泽总算是见着了岗哨。

    只不过两个放哨的帮闲,压根就不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躲在角门里拿着酒壶饮酒取暖。

    对于这种没有丝毫防备之心的废物,李云泽轻轻松松就将其解决。

    接下来,他先是看了眼还亮着灯光的主间,随即蹑手蹑脚的走向左侧厢房。

    那边有一盏油灯的火光在微微摇曳。

    帮闲们不值一提,除了欺压良善百姓的时候威风八面之外,面对真正的强者不值一提。….真正能够让李云泽稍稍提起警惕的,只有高衙内身边真正的保镖,陆谦。

    来到厢房门外,李云泽缓缓伸手试探了下门,果然是拴住的。

    他取出一根薄薄的铁条,悄然从门缝里伸进去,准备将门栓给调开。

    就在这个时候,长期上战场养出来的直觉,让他的心头闪过一抹警觉。

    当即松开手,身躯像是弹黄一样向后跃去。

    一把极为锐利,宛如月光一般明亮的长刀,从门内刺出来,直指李云泽之前所站的位置。

    长刀收回,房门当即被打开。

    “是你?!”

    借着月光,陆谦见着了李云泽的脸庞。

    他当然不会忘记李云泽。

    虽然因为面子等方面的原因,他在讲述当天樊楼之事的时候,刻意澹化了李云泽的实力,可那刻骨铭心的一脚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

    当时陆谦见着有贵人当面,压根没想过李云泽会主动出手,没放被之下被一脚踹断了骨头,那恐怖的力道让他这辈子都记忆犹新。

    现在又见着了此人,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李云泽咧嘴一笑,没有丝毫言语举着锤子就冲了上去。

    陆谦的刀法其实非常出色,算得上是一位用刀的大师。

    只可惜就像是遇上了一寸长一寸强,用长枪的林冲一样,李云泽的锤子压根不讲什么招数,直接就是势大力沉的直接砸过来。

    陆谦刀法再精妙也用不上来,只能是不断后退外加举刀格挡。

    刀和锤子砸在一起,哪怕刀的质量再好也扛不住几下。

    随着陆谦手中的长刀被砸断,他瞬间就像是没牙的老虎一样失去了威胁。

    没有丝毫犹豫的,陆谦抬手将半截刀仍向了李云泽,随即自己转身直奔窗户。

    打不过就跑,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李云泽也没去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随即抬起了手。

    藏在袖子里的手弩被激发,三枚弩失激射而出,全都命中了陆谦的后背。

    ‘啊!’

    陆谦惨叫一声,半边身子扑倒在了已然打开的窗户上。

    李云泽迈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直到这个已经赢定了的时候才开口说话“你帮着高衙内为非作歹无恶不作,这是你应有的下场,我是在替天行道!”

    “你...”感受着身体内的生命力在快速流逝,陆谦强行撑起了脑袋盯着李云泽“你踏马的究竟是...”

    ‘彭!’

    李云泽干脆利落的手起锤落,结束了这次的谈话。

    战场上生死相搏的时候,千万别踏马的废话,最好是戴着面甲一言不发,只管手上发力。

    作为一名常年上战场的老战士,李云泽对此深有体会。

    那边主屋的房门被打开,高衙内身边的亲随富安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陆谦!吵什么...”

    等他借着月光看清楚厢房这边的情景,瞬间被吓到尖叫失声。….一屁股瘫倒在地的富安,总算是回过神来,转身就是连滚带爬的想要逃回屋里去。

    ‘呜~~~’

    凌厉的破空声响之中,一柄锤子急速飞过来,直接砸在了他的后背上。

    伴随着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富安直接扑在了地上大口的吐着血。

    李云泽迈步走过来,先是俯身捡起了锤子,跟着打量了一番不断吐血,满脸惊恐之色的富安。

    伸手在他后背上按了按,李云泽当即了解富安被砸断的骨头,已然是刺破了内脏。

    没救了。

    微微一笑,李云泽迈步走入了主屋内。

    “富安,喊什么!”房间内的高衙内很是不满的叫唤了一声,没听到回应当即大怒,放下手中的工具转身就要出去教训跟班。

    然后,他见着了拎着锤子的李云泽,掀开门帘走进来。

    “你你你...”

    高衙内震惊莫名,下意识的高呼“陆谦!陆谦?!”

    李云泽扫了他一眼就没再,瘦弱的跟猴子似的废物,没有丝毫威胁力可言,也就是能欺负欺负女人。

    他的目光,落在了床榻上。

    嗯,嫂嫂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太妥当。

    虽说高衙内的乐器已经损坏不能再用,可他的手还没问题,辅以工具的话,还是能够弹奏乐章的。

    那边面如死灰的张贞娘也见着了李云泽,先是一喜,可跟李云泽对上了眼神之后,当即羞愧的闭上了眼睛,默默的留着泪水。

    李云泽上前,直接伸手掐住了高衙内的脖子,将其举起来再掼在了地上。

    高衙内当即疼的大叫起来,不断呼唤着陆谦的名字。

    “别喊了,他现在应该已经过了鬼门关,上了黄泉路,即将抵达奈何桥等着你。”

    李云泽抬腿踩在高衙内的胸口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你这畜生在汴梁城内为祸多年,祸害了多少良家百姓。今天我要替天行道,为汴梁城的百姓们报仇雪恨!”

    “我爹是高求,我爹是高求啊!”终于察觉到了危险的高衙内,哭泣哀嚎着大喊大叫“我爹是高求啊~~~”

    ‘彭!’

    锤子落下,高衙内的尖叫声终于平歇下来。

    李云泽上前解开张贞娘身上的束缚,又将衣服扔过去,随即转身说道“嫂嫂快些收拾,我们该走了。”

    ‘呜呜呜~~~’张贞娘痛哭失声“让我去死~~~”

    李云泽俯身检查了一下高衙内,确定他的确是损坏了乐器。

    这才起身说道“多大点事儿,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这座宅院里的人,或许只能是在黄泉路上跟孤魂野鬼们说道了。”

    身后的哭泣声明显小了,不过还是在哽咽。

    李云泽有些不耐烦起来“行了,师兄还在等着你呢。”

    这下哽咽声也没了,片刻之后张贞娘绝望的问道“官人在外面?”

    “他在清河县。”李云泽向着身后摆摆手“是师兄拜托我来救你的。这里的事情我们就当做没发生过,不会有人知道的。”

    听到这话,张贞娘终于是安静下来。???.BIQUGE.biz

    随即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片刻之后张贞娘起身,声音压的很低“好了。”

    “嗯。”

    李云泽点点头,当即迈步前行离开了房间。

    一路上张贞娘看着院子里各处的惨状,心有戚戚却是丝毫不敢多言。

    出门之前,李云泽收拾好东西,带着张贞娘一路绕路回到了林冲的宅邸。

    回来的时候,门外盯梢的都已经没了踪迹,估摸着是扛不住冻已经找地方睡觉去了。

    李云泽干脆走了正门入内。

    “娘子~~~”

    万分焦急的锦儿,见着了张贞娘当即落泪,主仆俩人抱在一起痛哭。

    等她们逐渐收拾好情绪,李云泽这才招呼“走吧。”

    来到安全屋,套上马车让主仆俩上车,随即赶车出了城门。

    行了十余里地之后,来到汴河岸边让人下来,解开马儿直接将马车给推进了河里。

    翻身上马,李云泽向着主仆俩干脆伸手“上来,我们要快速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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