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河陷入了沉思。

    从理论上来说,哪怕李云泽荫官入仕,也不可能一上来就做参将,毕竟那可是三品大员。

    可问题在于,贵阳府那边出缺众多,品级上合适的却无人愿去。

    如若操作得当,舍得消耗人脉疏通,成事的机会还是有的。

    非常有头脑,中进士之后二十多年就做到了内阁群辅的梁二河,开始认真的为李云泽进行谋划,考虑安排出路。

    看着陷入沉思的梁二河,李云泽也不催促。

    他起身在书柜前徘徊,寻了本技术类的画册慢慢翻阅。

    过了许久,正当李云泽看到入神,努力学习新技术的时候,那边的梁二河抬手拍在了桌子上。

    “贤侄。”

    扫了眼李云泽手中自己最喜欢的一本芳图书,梁二河哈哈一笑“你若是想谋贵阳府参将,难度有些大。”

    合上书,李云泽抬眼一扫“那我剩下的土特产可就不多了。”

    “这是实话。”梁二河非常诚恳“你若是袭了爵位,那便是为一镇节度也不是不行。然,现在说是蒙荫入仕,可最多只能为游击将军。”

    游击将军领游兵营,属于救火的机动部队。

    有编制所属的,通常都是正四品起步,上可至从三品。

    而临时编制的,那却是连品级都没有。

    毫无疑问,梁二河这是在打埋伏。若是李云泽什么都不懂,那事情就简单了。

    “呵呵呵~~~”

    李云泽笑了,目光玩味。

    他在平行世界里可是做过皇帝的人,对梁二河摆弄的这一套非常了解。

    大头巾们果然是坏得很,到处损人利己。他要是不懂这些,那可真的是要被坑。

    废话也不多说,直接撂下话“贵阳府正职参将,十万两土特产。若是游击,那就只有五万两。”

    若是换做文官,这种价格就是在扯淡。

    可历朝历代,只要时间久了武将地位就会不断贬值,自然是要比文官便宜太多。

    他将难题还给了梁二河,想要更多的土特产,那就拿出本事来办事。

    发银子打发了来旺他们回府去,李云泽转身就去了安善坊的秦府。

    秦可卿那边,他是一定要着帮忙拽出火海的。

    “二公子。”专门请假在家等消息的秦业,将李云泽迎入正厅“不知犬子之事,大司马是何说辞?”

    “哎~~~”

    接过茶水,看着满脸殷切之色的秦业,李云泽摇头叹气。

    这操作真是让秦业傻了眼“莫不是大司马生气了?”

    “这个。”李云泽扫了眼屏风“恐怕秦钟要受苦头了。”

    此言一出,屏风后的秦可卿再也安耐不住,转身走了出来。

    李云泽第一眼看过去,对上就是那双妩媚似水的眼眸。

    秦可卿之美,兼具黛钗。那是一种一眼看过去,就足以让人心跳加速的魅力。

    “你怎么出来了。”见到秦可卿走出来,秦业大惊。

    礼教之下,大家闺秀别说是抛头露面见外男了,就算是出门上香都得用轻纱围住。

    哪怕秦家在神京城内只能算是小门小户,可该有的礼教还是要有的。

    “爹爹饶恕则个。”秦可卿一开口,柔美的声线让李云泽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皮,端起了茶杯“事关钟弟,女儿心切。”

    这个时代里,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可不是说说而已,那是真有这份能力。

    秦业只是五品郎中,而梁二河却是内阁阁老大司马,完全不在一個等级上。

    真要是出手对付秦钟,他们家根本就护不住。

    “见过叔叔。”秦可卿向着李云泽福身行礼。

    按理说只是定亲,还不至于随贾蓉喊。只是秦可卿聪慧,用来拉近关系托请帮忙。

    “好。”

    李云泽正色而坐,一股浩然正气席卷全身。

    “钟儿之事,还请叔叔援手相助。”秦可卿的美目之中浮起一抹水雾。

    眼见美人伤心垂泪,李云泽心头暗自责怪自己。

    ‘计划进展顺利,怎么能分心呢?以后我来护着她,绝对不让美人落泪...呃,那啥的时候落泪...别有一番风味?’

    “此事无需多言。”就差在脸上刻上‘正气凛然’四个大字的李云泽,当即应允“侄儿媳妇放心,此事我必当出手解决。只是...”

    一个只是,就让秦可卿动容,神色紧张的看着李云泽,似是担忧他说出什么推脱之词。

    “只是我已向朝廷请命,愿去西南平定土司之乱。就是担心时间不多,来不及解决。”

    此话一出,秦业与秦可卿都是微微动容。

    西南土司叛乱之事已经蔓延好几年了,邸报上常有某某病死,某员阵亡的消息传出。

    满朝上下都避之犹如蛇蝎,可李云泽却是愿意主动过去,这份觉悟真是让人肃然起敬。

    “既为勋贵,享百姓供养,自当为百姓做事。哪怕为此战死沙场,也不负先祖名望,百姓所托。”

    话说的绝对漂亮,性格软的秦业已然是连连颔首,赞叹不已。

    秦可卿这里更是美目之中神采连连“叔叔真乃大丈夫是也!”

    英雄豪杰在这个时代的吸引力,堪比现代世界的明星效应。

    看着眼前正气凛然的李云泽,再想想让瑞珠她们去打听贾蓉得来的纨绔消息,秦可卿俏脸一黯。

    同为贾家子弟,为何差距如此之大。

    离开秦府的时候,李云泽轻笑了一声“一二三,一条鱼得有三种吃法。”

    第二次来秦府进展更加顺利,秦可卿的出面更是意外之喜。尤其是在形象分上的塑造,堪称完美。

    接下来,就该是推进关键环节的时候了。

    看了眼远处天边最后一抹红彤彤的落霞余晖,李云泽动身返回荣宁街。

    他先去了西府,径直去找贾珍。

    不出意外的,贾珍在厢房内美滋滋的喝着酒。

    “老二来啦,快坐下一起吃酒。”

    贾珍的称呼让李云泽眉梢乱颤,收拾好心情在一旁坐下,与贾珍闲扯乱侃。

    等到酒足饭饱,李云泽起身的时候说“明晚酉时,我在平康坊醉月楼请大哥吃酒。”

    “哦?”

    贾珍惊喜,连忙询问“几楼?”

    “当然是五楼。”

    醉月楼那儿是一座五层高的建筑,每层的消费水平与服务质量,都是一层一个台阶的提升。

    能到最高层的五楼吃酒,那就是面子和身份的象征,整个神京城内的权贵们,都是趋之若鹜。

    “哈哈哈~~~”贾珍大喜过望“老二你放心,我一定准时到!”

    “沙雕。”离开西府,已经大致探查出贾珍酒量的李云泽,长长的舒了口气“明天之后,你就再也喊不了老二了。”

    回到凤姐儿的院子里,李云泽唤来长随兴儿,嘱咐他去一趟大司马家的府邸,给梁怀仁送上请帖,请他明天晚上戌时至醉月楼五层宴饮。

    来到正房门口,站在门外迎接的平儿,俏脸古怪的看着他。

    “怎么了?”

    “爷。”平儿抿嘴笑“奶奶在等你呢。”

    李云泽也没多想,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果然,穿着对襟袄裙的王熙凤,坐在椅子上目光凌厉的盯着他。

    “回来了?”

    “嗯。”

    李云泽随口应了一句就往正房走,王熙凤见状干脆起身,上来就扯住了他的衣袖。

    “别走,问伱话。”

    顿住脚步,李云泽转首屏眉“何事?”

    原本气势汹汹的王熙凤,被他一个眼神的看的居然有些心悸。

    不过等到回过神来,却是更加恼怒“来旺说,你今个儿弄了好多好多的银子?”

    来旺他们回来之后,自然是要吹今天的事儿。毕竟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银子。

    很是自然的,这些吹嘘被女眷听到,来旺媳妇立马找到王熙凤打报告。

    叫来来旺等人再三确认之后,王熙凤气不打一处来。

    首先是李云泽居然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这么大一笔的银两,其次更重要的是,这么多的银子居然没给她!

    晚饭之后也没服侍老太太,推脱身体不适直接回来,就是在等李云泽讨要说法。

    “嘴倒是挺快。”李云泽皱眉“是又如何?”

    “真,真的有?”声音清脆的王熙凤,俏脸都白了“你个没良心的,有银子不知道往家里拿...”

    ‘哗啦~~~’

    李云泽抽出一摞银票,直接塞进了王熙凤的手里,也将她剩下的话全都塞了回去。

    看着手中好几张或是五百或是一千的银票,王熙凤的丹凤眼都看直了。

    天可怜见,荣国府的收入那是一年不如一年,尤其是辽地的庄子被女真给占了之后,年入更是越来越少,一年到头撑死也就万余两。

    这么一大家子的嚼用开销,人情世故。还有这么多败家的爷们,真是让管家的王熙凤为了银钱操碎了心。

    可李云泽伸手就是几千两的银票,真的是一下子就把凤姐儿给塞蒙了。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李云泽早已经入了正房躺下睡觉去了。

    快速将手中银票收起来,王熙凤转身向着门口嘱咐“平儿进来守着,谁也别进来。”

    “知道了,奶奶。”

    王熙凤那俏丽的丹凤眼闪过一抹异色,迈步走进了正房。

    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推背对着自己的李云泽“哪来的银子?”

    闭着眼睛的李云泽,随口胡扯“路上捡的。”

    “呵。”王熙凤咬着碎银牙冷笑“你莫不是在户部的银库里捡的?”

    “你说是就是了。”

    如此敷衍的态度,真是把王熙凤给气的心口起伏,高起高落。

    这种时候,身为女人的王熙凤当即拿出了折腾手段,各种闹腾。

    李云泽被闹的烦躁,干脆起身“你想要什么?已经给你了。”

    看着眼前凤眼柳眉,肤白若雪的王熙凤,李云泽伸手拽下了她秀发上的金簪。

    如云秀发,瀑布似的洒落下来。

    “想要银子?”李云泽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先考考你对乐器音律的了解程度。考的好,要多少有多少。”

    不大会的功夫,坐在床边的李云泽仰头叹息“银票有的是,就看你对乐器音律的造诣有多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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