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林轩久,是拓跋朔微微觉得陌生的。

    仿佛她在有身孕时候,仅有的母性与仁慈,都随着孩子的离开,都消失了。

    现在的林轩久,不是谁的母亲,也不是谁的爱人。

    她是个专门为了战斗而来的煞星。

    拓跋朔有那么一瞬间,有点后悔招惹了林轩久。

    他已经很高看林轩久了,怎么能想到,他还是小看了她。

    最早把他拿捏的林轩久,竟然还是为了保全自己孩子而委屈求全的状态呢。

    现在的林轩久,才是真正的无心无情,一门心思只图结果的本体。

    不是她坐在黑暗之中,而是她本就是黑暗。

    林轩久微笑,“大王子,好久不见。”

    拓跋朔被从自己的心思里惊醒过来,努力收敛了自己的骇然。

    只可惜本就落了下风的气势,即便再强装作镇定,依旧暴露了破绽。

    再度会面的初次交锋,拓跋朔立即就弱了林轩久狠狠的一大把。

    这就像是谈判中,谁先漏了怯,谁就被赶尽杀绝。

    拓跋朔这次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确实招惹了很了不得的人了。

    即便早就知道,他跟林轩久合作,就是引狼入室,却从未像现在这般,感觉到自己就是一个被人控制的傀儡。

    这种事情超乎了原先预料的情况,让他非常难受,却偏偏没有任何办法来。

    走到了这一步,林轩久不惜涉嫌,亲自来到了王庭,而他也连林轩久为了防备他的毒药,也吞了下去。

    两人具都是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根本由不得拓跋朔再后悔了。

    有时候拓跋朔恨透了自己的理智,会让他习惯性的随时随刻在不同场合境地下,选择于自己最有利的局面。

    就像现在,他明知道林轩久与他合作,所图谋的绝对是他未来付不起的负担。

    现在他却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走。

    除了继续跟随林轩久的脚步,为她所驱使,竟然再无别的办法了。

    当林轩久问起了他的情况时候,拓跋朔垮下了肩膀,吐了口气。

    如实的将自己势力、王庭的局势,都交代了清楚。

    对于争斗,林轩久一直是嫌恶的。

    她不喜欢这种斗来斗去的戏码,如果有的选择,她更喜欢安心于她的科研。

    可偏偏她身边总有旋涡,也不管她自愿还是不自愿,都蛮横的将她卷入了旋涡之中。

    林轩久原本来这里,真的只想避开人养个胎。

    可老可汗却出现了,将她身边的萍柳带走了。

    那一刻起,林轩久就清楚,这是上天又再度将她拖进了大同的斗争之中。

    萍柳不仅是她没有保护住的失误,同时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好端端的一个人,没道理跟了她,就要为她背黑锅,吃尽苦头。

    林轩久无法放任她不顾。

    那么既然要做,萍柳同时就也是她天然的优势。

    不是什么人都能将探子安插进王庭的。

    更何况,萍柳是被老可汗带走的,她直接会在老可汗身边。

    这等优势,既然有了,林轩久怎么能不利用一下。

    她跟拓跋朔对坐了一整宿,第一次这么彻底的了解大同内部的局势。

    没准儿大邺边境的将领,都没她知道的这般清楚。

    说了好久,拓跋朔一直说到口干舌燥,喝了大半壶的凉茶水,缓了缓,顺道儿也给了林轩久消化的余地。

    等林轩久回过神了,拓跋朔期待的看着她,“怎么了?有想法了没有?”

    林轩久笑笑,“想法一直有的,只不过现在更清楚我们该怎么做了。”

    拓跋朔挑眉,“愿闻其详。”

    林轩久微微的笑,“说起来,其实最简单不过了,坐山观虎斗,又或者说,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拓跋朔皱起眉头,“能说详细一点吗?”

    “其实跟你以前的作为思路差不多啦,既然你的出身成为了限制你权力的主要因素,那你就索性不要冒头了。

    而是选择一位王子,辅佐他,当做盾牌,你躲在后面操纵局势。”

    拓跋朔不明白,“可……这样要怎么样才能完成你的大业?”

    林轩久轻笑,“都说了将辅佐的人当做盾牌,你难道还要念及兄弟之情?

    你只需要将他们当做你往上爬的梯子就好。

    该到必要时候,就将梯子踢走,换一家新的。

    成大事者,必须不拘小节。

    踩着的尸骨,才好爬的更高。

    高处的那个位置,本就是孤独的,不需要任何人来分享。

    你说,是不是呢?”

    拓跋朔一股寒气从背后升起,可偏偏林轩久的话,却还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特别林轩久向他描绘的那个高处位置,拓跋朔最终还是狠狠的心动了。

    他一边心里不安,一边又忍不住的想要遵守林轩久的叮嘱。

    “我要怎么做?”

    从一开始高高在上,还有些抵触的姿态,到现在他不自觉的伏低了姿态。

    哪怕明知道那是林轩久给他设下的圈套,他也心甘情愿的一步迈进了进去。

    无怨无悔的。

    林轩久见他终于心甘情愿了,当即不再画饼,给了他更加详尽的计划。

    “你之前跟拓跋于寒的交锋之中,三王子拓跋傲放弃了你,对不对?”

    拓跋朔点头,对于这个结果,他不会觉得有多意外。

    倒不如说,他早就看穿了三王子拓跋傲就是这么个自私的。

    如果他当真将三王子当做押注的投资者,他现在已经算是赔死的状态。

    可他既然早就有了一手准备,再被拓跋傲抛弃,也最多只是心里不愤气罢了。

    毕竟在此之前,他表面上是依附于三王子拓跋傲的幕僚。

    算是三王子的“自己人”。

    就连招惹了拓跋于寒,也是因为拓跋朔在为三王子做事。

    将拓跋于寒从大邺接回来,追究其得利者,显然是三王子拓跋傲大获全胜,在大同的支持者一下子暴涨。

    做苦事、累事的人是拓跋朔,找了记恨的人也是拓跋朔。

    拓跋朔这种依附行径,按照情理上,不就是图个平安吗?

    可拓跋朔遇到了麻烦时候,却没有得到保命跟平安,他被三王子毫不留情的抛弃了,任由他自生自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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