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狼的野兔,本该瑟瑟发抖,偏偏萍柳这只被推出来,另有所图的野兔,除了畏惧以外,还有一股子不服输的韧劲儿。

    萍柳很清楚自己的任务。

    狼群中的老狼王能够允许小狼崽们彼此厮杀竞争新的狼王,但是绝对不会允许猛虎勾结狼崽,跑来他们的领地捕食。?

    林轩久的存在,就是与拓跋朔这个狼崽与大邺这头猛虎,勾结的证据。

    萍柳她要把林轩久彻底的从这个局里摘出去。

    为此她不能只有一味的被掠夺,她还要主动丢出钩子去。

    钩住自己今后富贵的靠山,也要钩出老可汗跟年轻的王子们的嫌隙。

    这就是她与高子越临别前,被教导的事情。

    如果之前在画舫时候的她,萍柳自负美貌,自然是不甘心跟着这年迈的老可汗。

    哪怕做戏,别管给多少银子,她都不乐意做。

    又或者,面对如同野兽一样的可汗,她只剩下畏惧跟瑟瑟发抖。

    可是她偏偏就遇到了林轩久,又见过了那么多的事情,萍柳的野心也被拉大了。

    她想做人上人,她想要富贵想要荣宠,想要被人跪拜,还想要琳琅满目的珍品好看的衣服。

    看到了林轩久所享受的一切,萍柳恍惚又变成了那个刚被卖上画舫的农家小女孩。

    吃糠咽菜的家庭,穷到要卖女儿,萍柳活了一辈子从未见过比画舫更美的地方,她几乎立即就被醉纸迷金的生活迷住了。

    她能一直积极的向上爬,乃至后面不死心的想离开画舫。

    也只是看穿了画舫的剥削本质,她想逃出去,自己找地方开张,赚到的每一个铜板,都能自己享用到。

    原以为这就是她能想象到的最美好的生活,直到她阴差阳错的遇到了林轩久。

    她看到了林轩久的富贵,那么多珍馐美味,说吃就吃,一箱箱随便摆放可能甚至从未穿过的衣裙,美的她从未见过。

    这些远比她在画舫上,见到的还要让她眼花缭乱。

    萍柳甚至做上了勾搭高子越,然后当官夫人的美梦。

    如果没有老可汗的事情,没有高子越狠心却又最合适的抉择,萍柳可能会一直做着这个美梦,直到她彻底辜负了林轩久的期待,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所以遇到老可汗,萍柳甚至有些庆幸,算是自己没有让林轩久失望,还能够变相的还掉了自己欠她的恩情。

    没错,直至此刻之前,萍柳仍旧没有意识到,林轩久对她的倚重是多么的难得。

    又或者说,她知道自己被林轩久看中,是幸运的,却没有明确的意识到这份幸运的价值。

    这是一场足够改变她命运的决定,是从头到脚全身心的彻底改变,让她能够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即便因为这一点,萍柳都不后悔此时此刻的决定。

    她刻意装扮过的模样娇弱却又美丽,或许美丽并没有那么的攻击性,可是她之前精心策划的亮相,却足够勾人心神。

    至少让现在的老可汗,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一匹珍奇的野马,想要征服驾驭。

    萍柳抓紧了这个机会,展现了自己除了娇弱之外的另一面。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喉咙。

    老可汗愣了下,却笑得更加开怀,“你要死吗?”

    萍柳咬牙,调转了刀刃,对准了老可汗。

    “你那么喜欢我的大儿子?”可汗不生气,反而充满了欣赏,“那你为何要在门口跳舞?”

    “我不相信,他的心里没有我!”萍柳终于开口了。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的坚定。

    走到现在这一步,萍柳说不害怕是假的,她的恐惧无须掩饰。

    这样也让她的出演更加逼真,她精心描绘过的妆面,滑下了泪水。

    “我要见他,我不甘心!”

    来之前老可汗还想过,是否这里只是大儿子藏匿别的事情,才故意用女人当幌子。

    见到了萍柳,他忽然就相信了。

    是他多情的大儿子,与这个有趣又故作凶恶的大邺小女人的事情。

    无须再找拓跋朔对峙,老可汗已经被萍柳深深的吸引到了。

    老可汗哈哈大笑,“这草原上,都是我的地盘,我肯给他的,才是他的。

    我不让的,那就不是他的!”

    老可汗拿出了熬鹰才有的耐心,告诉面前的娇弱女子,她今天开始,要属于自己了。

    说着向萍柳伸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跟我走!”

    “我要见他!哪怕最后一面!”萍柳还是坚定的摇头,“我要听到他说,不再爱我。”

    老可汗扭头,他的儿子们陆续来了。

    拓跋朔却走在了最后面,头都不曾抬起一下。

    老可汗抖着马鞭笑道,“看到了吗?这草原,依旧是我的草原。

    想要从我的手下夺走小马驹,就把我掀下去吧。”

    说完他根本不顾萍柳的阻挡,将她强行拖上了马背,驭马奔向了其中一个院落。

    面对兄弟的哄笑声,拓跋朔依旧低垂着目光。

    只有拓跋于寒恨得几乎要咬碎牙齿。

    只有他知道,这是个局,根本一切都是假的!

    可惜父汗睡了这个女人,就承认了拓跋朔在这个庄子上养着女人的事实。

    拓跋于寒无法再逼迫父汗搜查庄子,找到林轩久。

    这样就会无法解释自己如何知道这个消息,父汗只是粗人,却不是蠢人。

    他会接受引导,却不会接受明显到如同弱智的栽赃。

    拓跋于寒彻底败了。

    萍柳不意外这个结果,她那个画舫算是很高端的。

    青楼女子都得学些绝技,书画笔墨她学不来,但是杂耍类的,只要吃的苦头,就一定有成效。

    门口跳个小舞,打个小鼓,本就是她擅长的。

    刚好一众莽夫,太雅的本领,也看不来。

    大同可汗带着一票没享受过高端欢唱的游牧民族,反而更吃杂耍这一套。

    事毕之后,老可汗拿出了更好的耐心,“最美的明珠,就该落在最勇猛的帐篷里。

    你既然落进了狼群,就该只伺候最强的狼王。”

    只要一日没有被小狼崽掀下去,他就是这草原上,最强大的狼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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