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淑妃明明没孕,却出现了妊娠表现,显然是遭人陷害。

    若在林轩久有意引导下,徐淑妃就有可能背上不贞的恶名。

    给皇帝戴绿帽子的,能有啥好下场,连带着身为徐淑妃儿子的宋轶修,只怕也得玩完。

    但是反过来,如果证明此举是陷害,还能提供有力证据,那就是另一种结果。

    宋轶修这招反击,若是打中了,还是挺有分量的。

    林轩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哦?琅王爷是瞧着我治病很轻松,就觉得这是很无关紧要的小事吗?

    不是我说啊,那假孕女子病情已经快到药石无医的地步,幸亏是遇到了我,不然啊……”

    林轩久啧啧嘴,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得她费了大力气,给人做了嫁衣,白白成了他人的好事,却连句不谢都得不到。

    特别这人还是宋轶修,不久前刚坑过她,如今又在坑她祖父进行时。

    不从他这里榨点好处,林轩久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宋轶修嘴角直抽抽,“那你要如何?”

    “你看募役法这么益民的好事,虽然不能指望一口吃个大胖子,能刚推行就直接落到实处。

    但也总得有人去做啊。

    比如平昌王府的那个世子宋陆殷。

    听闻他才能斐然,又心有大志,私底下同孙家也交好,怎么都算得上是太子党。

    由他来做,不是正好。”

    好个屁咧,能把公报私仇说的这么清新脱俗,林轩久脸皮得是多厚。

    宋轶修忍住吐槽,表情倒是好了不少。

    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尿性,只要刀子捅的不是自个儿,捅旁的谁都是“捅的好捅的妙”。

    “这么记仇,荷花宴上宋陆殷跟他夫人坑了你一把,你就要把人家往死里整?”

    荷花宴上,宋陆殷的娘子“舍命救林轩久”被撞晕了过去,至今还一直腹痛难耐,卧床不起。

    加上宋毓朗的腹黑反应,宋陆殷绝对是赔的夫人都不认识了。

    就这还不够,眼瞅着连这种损招都冒出来了,完全不浪费一丝可利用机会。

    林轩久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一副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的样子。

    “我可是真心的希望,这募役法能够推行下去呢。

    像是宋陆殷这种有野心还有靠山的人,应该多少都能办点成绩出来。

    一个不行,多堆几个,总能把这件大事情办下来。”

    宋轶修见问不出什么来,也不强求。

    反正宋毓朗只要离开京城,便就失去了威胁,旁的就都无所谓了。

    那宋陆殷虽不成事,可到底也是孙家手里一颗顶好用的卒子,能毫不费力的弄掉,他何乐而不为。

    “那就这么说定了。”

    宋轶修伸出手来,林轩久啪的一巴掌狠狠的拍上去。

    击掌为誓。

    “好,一言为定!”

    宋轶修嘴角抽了下,幽幽问,“……你不疼?”

    林轩久面无表情的掏出伤药,给自己发红的手掌涂药。

    “疼,但是我想打你很久了。”

    宋轶修,“……”

    毛病。

    核心人物达成了共识,事情就好办多了。

    募役法还未落实前,宋毓朗外放的事儿倒是先敲定了。

    清晏两路属边境,不太平的厉害,那是要打仗的。

    清河州几乎年年都在战备中,偏生布政使司位高权重,极其重要,简直能当一方的土皇帝了。

    放在那个位置的一般都是皇家宗亲,还必须是圣上信任的人。

    秦舟政突然请辞,清平帝正一篮子烂账,愁的要死,宋毓朗愿意顶上去,他巴不得。

    只是仍起了些许疑心。

    宋毓朗这般大年龄,不好好在京城待着享清福,还主动跑外头,清平帝不可能不多想。

    又扯皮了两天,最终竟然是又拉出来了已经下野的谢家老永宁侯,给安排了个左参政的职位。

    清平帝给的理由是早年宋毓朗当过清河州的总兵官,老永宁侯是他的副将,二人共事多年,比较契合。

    说作辅佐宋毓朗的,可实际上是负责监视之责。

    宋毓朗同老永宁侯一向不睦,俩家都斗了几十年了,如今突然又安排到一起,说是共事才有鬼了。

    俩年过半百的老头,得了这消息,如遭雷轰,在朝堂上就掐起来了,波及了一大堆无辜,清平帝还是没有收回圣旨。

    别管朝堂上百官、储君们都什么心思,这事已经变成了铁板上的钉钉,改不得了。

    平昌王同谢老侯爷是给打包了,一并丢到了边境。

    俩老头出宫前还斗鸡般,互相看不上眼,待二人分别上了自家马车,才都裂开嘴笑起来了。

    等候许久的林轩久得了消息,这一颗提着的老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果然事在人为,全家一道儿外放,避开了京城的纷争。

    管你太子还是琅王亦或是瑜王,都莫挨老子!

    林轩久光想想,就一天天笑得见牙不见眼。

    待的清平帝的圣旨下来之后,永宁侯府立即忙碌起来,林轩久终于可以踏上了返回清河州的路程。

    宋毓朗急着上任,同谢老侯爷一行人先行出了京,走陆路先去晏门州做交接。

    林轩久则是同老王妃在谢东湘的护送下,磨磨唧唧的陆路转水路去泠州城。

    出发那天,永宁侯府外,整整齐齐的停着十多辆马车,光林轩久买给家人的礼物,就装了三辆马车。

    除了换乘的空车,剩下的都是谢东湘准备下聘的礼。

    等回去了泠州城,就该走六礼了。

    林轩久严重怀疑,谢东湘把永宁侯府的库房都搬空了。

    一行浩浩荡荡的出城,过了城门检查,马车上了官道。

    林轩久正要假寐,听到明花低声汇报。

    “姑娘,那是沈家的马车。”

    林轩久掀起车帘,果然看到后头有辆马车急吼吼的追了上来,印着的家徽确实是右都御史沈家的车。

    对待沈家人,林轩久的心情很复杂。

    特别是沈墨卿,林轩久一想到她就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

    后来查证,确定余宛县行刺之事,并非沈家所为,沈遇是真正的不知状况,临危出手,救了她一命。

    可林轩久还是直觉沈墨卿对此,绝对不会一无所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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