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几步,就会跟宋轶修的暗卫碰上。

    林轩久却像是毫无所觉,脚步都没放缓。

    宋轶修眸光暗沉,微微的点了点头。

    小瞧他的代价是很大的,林轩久趾高气扬,别真以为他不会动她。

    就在树林里埋伏的暗卫准备动手之际,宋轶修突然回头,望向了自己身后的另一侧。

    瑜王身后跟着十来人从林间小道转了出来,瞧见了宋轶修,十分讶异。

    “六弟怎么黑漆漆的坐这儿?难道这儿还有景可赏?

    六弟你一个人还是约了人?”

    瑜王说着话,脚步不停,到了宋轶修身边,还四下看了看。

    宋轶修顿了一下,说道,“一个人。”

    “是吗?六弟你一个人躲闲,还用的着在附近安排这么多人?”

    宋轶修收敛了情绪,低垂着眉眼,“小弟吓怕了。

    生怕一个人待着图个清净,转眼功夫身边又会被安排上什么不妥当的人。”

    瑜王干笑两声。

    “哈哈,六弟可太会开玩笑了。

    既然六弟喜安静,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带人又原路回去了,整个人都来去匆匆。

    宋轶修看向了林轩久离开的方向,趁着瑜王出现,宋轶修不敢打草惊蛇,林轩久早就跑没了人影。

    她说这儿也困不住她,随后瑜王就出现,变相的为她解围了。

    越是他们这些人,越是不相信所为的偶然。

    瑜王又是怎么跟她扯上关系的。

    一阵凉风穿过亭子,发出来如同啼哭般的呜咽声,宋轶修眼神越发晦暗。

    林轩久一路小跑,快要走出树林里,才缓下脚步,平复呼吸。

    装完逼就跑,真刺激。

    明桃拍着胸脯,倾佩不已的看着林轩久,仿佛要把她看出花儿来。

    “姑娘,您可真神算!您怎么知道瑜王会来?”

    明花翻了个大白眼,“姑娘当然神算,不然姑娘怎么能是咱们的姑娘呢?”

    明桃点头如捣蒜,也不知道她明白了个啥。

    林轩久失笑,“哪有那么神,他是我叫来的,我当然知道。

    我就生怕宋轶修那坑货再纠缠,临走前,给东湘安顿的。”

    刚跟宋轶修斗过法,她不防着他才怪。

    在等车的堂屋外,又看到了沈墨卿,笔直的站在了她的必经之路上。

    明桃一脸敌意的瞪着沈墨卿,小声跟林轩久说,“姑娘,咱们避开她吧。”

    引着她们去见琅王,沈墨卿分明就是帮凶。

    林轩久笑笑,“怕什么,她还能吃人不成?”

    又不是她坑人,心虚什么?

    明花也劝说她,“姑娘,沈小姐她不是好相与的人。”

    “那你们姑娘我,难道就好相与了吗?”

    林轩久的反驳让两人无言以对。

    她径直走到了沈墨卿面前,“什么事?”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沈墨卿轻声说着。

    “谢谢我收下了。”

    林轩久坦然收下了,她帮把琅王那个漏洞百出计划推了下去,还帮忙把漏洞都补上了,确实该跟她道谢。

    “对不起就不必了,跟你无关。”

    这是宋轶修做下的该挨锤的烂事,还用不到迁怒沈墨卿。

    沈墨卿神情悲伤,真情流露,丁点不像作假。

    她张了张嘴,“林姑娘,这份计划是我给琅王爷的。

    是我……建议他邀请老永宁侯来参加宴会。”

    林轩久可怖的杀意一放即收。

    她觉得自己是真的长进了,控制情绪的本领越来越得心应手。

    接连遭到背叛,都能喜怒不形于色。

    照着原本她的脾气,得知沈墨卿才是罪魁祸首,她铁定一包药粉兜头撒下去,叫她知道她林轩久是吃药不吃亏的主儿。

    可林轩久她很好的忍住了。

    她本来有挺多问题要质问沈墨卿道,现在看来,都统统不用了。

    问了还有什么用呢,人家都摆明说,是我给你挖的坑。

    林轩久难道还上赶着要给人家再来个用户满意度调查吗?

    林轩久扯了半天,挤出来个很难看的笑容。

    “原来如此,沈小姐好算计,小女子甘拜下风。”

    说罢错身要离开,被沈墨卿一把死死的抓住了。

    “林姑娘,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

    林轩久毫不客气一把挣脱了开来,心里跟吃了死苍蝇一样恶心。

    “你有苦衷,就能成为你把我当傻子坑害的借口了吗?

    沈小姐你可真跟琅王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样的狠绝毒啊。”

    苦衷,苦衷。

    各个都说有苦衷,当她没有吗?

    说白了还是看他们弱,柿子捡软的捏呗。

    弱就是原罪,没啥好说的。

    沈墨卿脸色刷得白了个彻底。

    深吸一口气,林轩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做出太难看的举动。

    胸口那团汲汲待发的怒意,不吐不快。

    “你们爱借谁的手去对付孙家,我原是不会管的。

    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把我家当饵。

    别说什么祖父不会出事,等出事就晚了。”

    更何况,不论是孙家还是琅王爷,他们都打算把宋毓朗扯下水。

    林轩久左右都是不能忍的。

    一开始孙家做局时候,林轩久不知道宋轶修是个什么身份。

    但引谢老侯爷入局的人,确确实实就是宋轶修没跑了。加上沈墨卿再自爆是她出的馊主意,那也算她一筹。

    孙家想杀老侯爷,宋轶修跟沈墨卿都做了那递刀的人。

    等所有角色到位了,设局的人,又都自觉聪明,都想玩那黄雀在后的伎俩。

    孙家借孙宝珠之手设计了宋轶修,以林轩久清白为代价,想让他被谢东湘记恨上。

    宋轶修亦不是善茬,反靠着这局翻了盘,还把自己从之前的局摘出来,并把受害目标偷偷改成了孙博崖本人。

    就单论宋轶修与孙家的博弈,原是宋轶修技高一筹。

    如果宋轶修成功,谢老侯爷确实会无虞,可孙博崖不幸被烧死了,黑锅就得宋毓朗来背了。

    当林轩久意识到,不论孙家还是宋轶修,都打算做那一石二鸟的计划,谋害宋毓朗。

    她立即通知了宋毓朗,并飞速的配合他做出了反击。

    这才有了最后的局面。

    受害人跟背锅人掉了个转儿,宋毓朗拼着受了点皮肉伤,把这屎盆子重新扣回孙家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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