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实在太可怕,被她视线扫过的人,竟都觉得周身一冷,心里莫名紧缩。

    有人心虚的准备偷溜,谁知林轩久眼尖的直接点出名来。

    “钱桶家的、洪量家的、王丰王胜家的,你们都说说呢?”

    这是这几个孩子,堵了阿迁,引大狗咬他。

    被点名的几个孩子的长辈,个个脸色胀红。

    王丰王胜立马大声斥责两句自家孩子,赔着笑对林轩久说,“小孩子间闹着玩没轻没重的。”

    林轩久不满意这么个说法,即使小孩子间玩闹,这样也未免太恶毒了。

    这次敢放狗,下次就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了。

    而且看着表情不自然的林河,她不相信这件事情大房没有插手。

    她要惩治人的从来都不是那几个当枪使的孩子。

    她一直留意着大房那边。

    自从她出现,有个人直接石化了,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要栽倒——林河。

    他的惶恐完全写在了脸上。

    当着全村人还有里正的面,他都没能多加掩饰,显然内心的情绪已经无法克制了。

    刚才在林轩久点名时,林河终于有了别的情绪,比惶恐更加剧烈的不安,看着林轩久好似看着了恶鬼。

    林河恐惧的几乎无法言语,他知道全盘计划,还亲自参与了。因此更加知道站在这里的林轩久是怎么样的可怖。

    按照她睚眦必报的性格,既然能翻盘,定然转过头来对付他们!

    先是阿春,接下来就是他了!

    王氏一点都不关心阿迁,满心都是不知下落的女儿,紧紧拽着林田,眼底满是祈求的神色。

    她一刻钟都等不下了。

    林田只得挤出个十分勉强的笑容,僵硬的找着场面话,“要是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学业繁重,我还得温习功课。”

    他们想害阿九,可她好端端的在这里,反倒自家亲妹妹不踪影,他们怎么能不急。

    此时,他们都不敢去想阿春会遭到什么。

    可明明急的几乎要上火,恨不得立即离开,可还偏生不敢言语。

    甚至都不敢表现出来,怕被拿住把柄。

    林轩久心知肚明,故意拖着时间,不紧不慢的说,“大堂哥先不要走,我弟弟受了这样重的伤,你也不过问一下嘛。”

    王氏怒道,“你弟弟受伤关我们家什么事?”

    不少有眼力的村民,机敏的嗅到了不对。

    林家大房态度太奇怪了!

    结合他们一直跟二房不对付的经历,只怕其中另有猫腻啊!

    “都是林家人,阿迁小子受伤了,大房一家也给留下听听。”朱有贵开口了,王氏跟林老太再憋屈也不得不从。

    朱有贵又盯着那几个干坏事的孩子,“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伤害林阿迁?”

    里正还是很有威慑力,他问话立即让肇事孩子长辈慌了神,“肯定受人撺掇了,我家钱桶多老实的一个孩子,要是没有教,他怎么会干这种事?”

    钱桶他爹还一直用手戳儿子,示意他附和,谁知钱桶抿嘴死活不吭声。

    林轩久也不言语,只是绷着脸,就让肇事孩子家长无比有压力。

    见林轩久铁了心要给阿迁这事出头,朱有贵乐意卖个人情给她,而且他也觉得这几个孩子这次做的太过了。

    “小小年纪就这么歹毒,打死狗崽来害人,若是不好好管教,今后不知道还能干出什么恶事!”

    刚产完崽的狗最是凶猛,他们还故意打死狗崽,就是要引大狗往死里咬阿迁。

    往重里说,这就是在谋杀!

    几个孩子,全是男孩,年龄都是十岁出头,半大不小,也懂一些世故了。

    朱有贵这般严厉的指责,让他们明白,这次闯下大祸了。

    钱桶不断又被自家老爹低声怒骂,终于忍不住,哇的哭出声,抖着声音说,“是林河大哥,他教我这么干的,说是做成功之后就给我们一人一个响螺。”

    响锣就是海贝,对清水村是绝对的稀罕玩意,很受男孩子们的喜欢。

    林轩久眼神渐冷。

    这几个大男孩实在可恶,为了几个贝壳,就要害她弟弟的性命。

    林河也是卑鄙,居然想了这样阴毒的法子。

    钱桶泄了底,其他三个孩子瞬间愤怒,王丰王胜兄弟俩最先有反应,一起扑上去打他,“不许你胡说。”

    “不是林河哥哥,是我们看不惯阿迁,给他个教训,有啥事朝我们来!别冤枉人!”

    林轩久也算是开了眼,林河收拾小孩子还挺有一套嘛!就连背黑锅的事,都还能抢着来。

    朱有贵看着林河简直像是看臭虫,“我们村怎么出了你这样的人?”

    赵氏忍无可忍,“林河,你有没有人性?”

    用这种毒计对付一个孩子!

    王氏立马反驳,“王丰不都说了不管我家阿河的事,你咋还来乱攀咬?”

    她心里急着自己闺女,只想感觉了解这里的事,好去找阿春。

    “一点小破事没完没了的,平白耽误我家阿田的时间。我家阿田可是县里主薄面前的红人!”

    林田张口仍然没来得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娘把牛皮吹了下去,还得帮她圆谎,“我今天本来跟主薄大人有约,谁知家里事情闹到现在。”

    县主薄?

    那可是县令属官,掌户租、狱讼诸事。是县里管理钱粮、司法一类杂事的官吏。其地位可是在县丞之下第一人啊!

    林田竟然得了这样大人物的青眼?

    村民瞬间噤声。

    不再敢再议论林家大房不是了。

    眼瞅着事情就要这么虎头蛇尾的被压了下去。林轩久讽刺的看着林田,转向了林河,最后落在那四个肇事孩子的长辈。

    “害我家阿迁,从此之后我不会再给你们三家任何一人治病。”

    那几家人瞬间变色,人吃五谷,咋能不得病。

    这才意识这事要坏,自家小子欺负人家弟弟,当然把做姐姐的得罪了。

    林老太讥讽道,“真以为你自己是神医呢?难道没了你,还没郎中能瞧病了?”

    可是县里郎中诊金多贵啊!

    有几个长辈露出了后悔的表情,只有刀子戳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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