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原本是打算生擒赛罕的。无论如何,赛罕再元军中的地位远非两米大汉等人能相比,说不定就能审出极有价值的情报。

    只是他也不好责怪孟钊,他能理解孟钊的心情,孟钊不过三岁的时候,爷爷病逝,五岁那年,父亲和几个叔叔相继战死在沙场。虽然孟珙在宋朝地位极高,但那是指他活着的时候,他一死,孟家便到了墙倒众人推的境地。

    特别是孟珙作为宋朝最为坚定的抗元派,不知道损害了多少投降派的利益。在他尸骨未寒之际,他的几个儿子以及年纪稍微大点是孙子辈,都被派上了战场,名义上是为让他们继承孟珙的遗志,实际缺是斩草除根。

    危难之际,是江万里出面挽救了孟家,正因为如此,孟家还能有烟火相传。

    而孟钊缺是苦学武艺,只为能保证江万里已家人的平安,偏偏危难之际江万里就在离孟钊不过数里地地地方跳井自尽,这这么能不让孟钊对赛罕痛恨至极,因此在一见到赛罕之后便痛下杀手。

    一箭射杀赛罕,孟钊心头怒火却没有半点减弱,往了眼江澄之后,他便立即调转马头。虎入羊群。杀向了那晕头转向的元军。

    江澄却没离开,他一个人独守城门,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虽然也有不少的元军试图从城门突围,但面对江澄的守卫,除了给江澄送上人头再没其他半点作用,等到天色大亮,以江澄为中心,饶州城门百米范围内竟然又多出了六十七具体尸体。

    而此时的南宋都城临安。宋皇宫内,此时却静悄悄的一片。

    不到六岁的赵?坐在宽大的龙椅上,瘦小的身子和巨大的龙椅形成了一个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虽然不到六岁,但是赵?已经在这把椅子上度过了两年的时光,一个四岁多的孩子,自然处理不了国家大事,因此,此时的南宋朝廷,军政大权大都掌握在其祖母谢太皇太后的手上,

    或者知道自己是个女人的缘故,谢太皇太后便将手上的权利都交给了其最为信任的丞相贾似道身上。

    然而就在去年,贾似道率领的3万大军在芜湖与元军对战大败,在以文天祥张世杰为首的群臣逼迫之下,谢太皇太后不得不处死了贾似道。

    贾似道虽死,但是日暮西山的宋朝皇室在面对强大的蒙古军队,依旧是胜少败多,张世杰为了缓解都城临安的压力。选择了沿江北上,欲效仿孟珙当年的做法,先收复黄石矶、夏汭、襄阳,再筑长江防线。文天祥则南下江南西道,希望再这招兵买马,防范由西面进犯的元军。

    这两人都算得上是大宋最后的顶梁柱,然而,面对已经成为了破筛子的皇朝,任这两人有冲天之志,也只能在这筛子上缝缝补补。

    要想给这筛子再换一个底面,如果有充足的时间,倒也不是不可能之事,但是元军如何肯给他们这么长的时间。

    去岁之时,元军贡陷了芜湖,但由于国内政治动乱,元军很快便返回草原,没想到不到一年,就再次兵临城下。

    最严重的是这次其目标远非芜湖,根据分析,这次他们的目标正是临安。

    而且同去年相比,只有东线的伯颜,今年西线据说也有刘整率领大军十万而来。

    但是整个临安,可战之力不过三万之人。早在数日前,谢太皇太后就颁布了勤王了,然而是否有人率军前来,什么时候来,来了之后又能否打得赢蒙古这两路大军,众人心中都有一把秤。

    赵?年幼,本应该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但是也被朝廷中的气氛压得踹不过气来,他怯怯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又转过头去,看向了后面并坐的两个女人。

    赵?可不知道,正是这两个自称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两个女人,将本属于他的帝国加速带上了驶往深渊的道路。当然,没有这两个女人,宋朝也坚持不了多久,但是这两个女儿的出现,无疑加快了她死亡的进程。

    “都说话啊,平常不都挺能说的吗?这么今日都不说了。”谢太皇太后头戴凤冠,身穿凤袍,她今年不过四十多岁,但是因为身份缘故,看起来不过三十。

    坐在她右侧的是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子,正是赵?的亲生母亲,全氏出身低微,但是母凭子贵,儿子成了皇帝,她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此时在宫中已经成为了除谢太皇太后下的第二号人物。

    和谢太皇太后相比,全太后少了一份厉色,但是眉宇之间却多了一份愁容。在本质上除了这个身份。其实她也只是个没有多少见识的女子,但也知道眼下情势紧急。一双凤眼一时看看正在龙椅上不知所措的儿子,又看看跪在地下将头几乎钻进了裤裆的大臣们。

    她太希望这些朝臣们能想出个有效的办法了,即便她再没有见识,她也知道,真等元军攻陷临安,这些朝臣或者还可以保命,还可以换一个对方做官,但他们母子日后的凄惨命运却是可以料见的。

    如果仅仅只是一死也就罢了,一死晚休,怕就怕出现当年徽钦二帝以及众多妃子、帝姬在金国的凄惨景象重现。

    “陛下!太皇太后,城中还有三万守军,尚可一战啊。”半响之后,人群之中终于传来一道颤巍巍的声音。

    谢太皇太后一看,又是陈斌龙这个老不死的。

    陈斌龙今年已经七十好几,和孟珙算是一个朝代的人物,只是他的战绩于孟珙相比,那是远远不如了。但是毫无疑问,这个也是坚持抗元的老将。

    “谁领军,凭你这个常败将军吗?”谢太皇太后一脸的讥讽。

    陈斌龙哪能想到谢太皇太后这样的人物也能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来,他是常败将军不错,但谢太皇太后半点军事不懂,又久居深宫,如何能知道这其中的内情,之所以他屡战屡败,那是因为整个战场局势的需要,换言之这是在诱敌深入。而且他征战之时,往往都要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

    “你!”陈斌龙气急之下,竟然一口鲜血喷出。

    “不自量力的老贼!”董宋臣跪在陈斌龙身边,他很是看不惯这些武人,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那又如何,还不是被人打到了家门口。

    “太皇太后,臣主张迁都!”董宋臣拜服在地,恭敬异常。

    有了这两人起头,沉闷的宫殿终于热闹起来。

    和宋皇宫内死气沉沉的景象不同,此时大都元朝皇室之内,却是一派喜气洋洋景象。

    “父皇,今天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孛儿只斤·真金跪倒在忽必烈的身前,元朝占据大都多年,虽然在某些地方还保留有蒙古族的特色,但是在很多地方都已经汉化了。特别是孛儿只斤·真金,他在大都出生,接受到放也更多的是汉人文化,如果不是身边大部分都是蒙古人,而且忽必烈每年都会带着他的几个儿孙回中都小住一段时间,只怕孛儿只斤·真金等人都忘记了自己本身就是草原上雄鹰的后代。

    “哈哈!”忽必烈的脾气很不好,或者这也与他的出身及后来的成长经历有关。

    不过就在数月前,他带兵东征西讨,终于再次完成了蒙古草原上的天统一,让众多的部落首领承认了他可汗的地位。眼下,放眼马匹能践踏的地方,也只有东南边那一个角落还没有被他的铁蹄征服。

    不过就在昨日夜中,他接到了来自南方的消息,伯颜和刘整分东西两路,正一起朝着宋朝的都城出发。想来要不了多久,那片富饶的土地也将被打上孛儿只斤家族的烙印了。

    “伯颜,还有刘整来信说他们已经朝临安进军了,按照日期,最多不过半个月,他们就将抵达临安城的脚下!”忽必烈此时情绪异常的高涨,脸色红润,话没说完反倒是咳嗽了几声。

    这也难怪,他们孛儿只斤家族三代,祖父成吉思汗就不用说了,那是公认的草原上的雄鹰,统一漠北,建立大蒙古国、征服金朝大片领土,灭亡西夏、西征花剌子模等国。

    到了他的父亲拖雷一代,同样攻陷不花剌、撒麻耳干、呼罗珊、马鲁、你沙不儿诸城。同时尽歼金军精锐。

    忽必烈自认拥有不输祖父和父亲的才能,也发誓要做出超过祖先、父亲的业绩,眼下放眼太阳能照射到的地方,莫不都是孛儿只斤家族的地域,唯有宋朝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如同打不死的小强,死死地盯在江南那一片大地之上。

    本来去年忽必烈就决定将这个对这个打不死的小强施之一最蛮横的力量。偏有阿里不哥这个不知死活的讨厌鬼,还在试图和他争夺汉位。

    “这确实是大好事!”孛儿只斤·真金悠地站了起来,如果是在平时,忽必烈恐怕也会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儿子塞入炉灶重造。毕竟他现在讲究汉化。而汉人在礼仪方面是极为讲究的,君君臣臣。父子纲常等。

    孛儿只斤·真金和自己不仅是父子关系,更重要的还是君臣,有这双重的身份,如果孛儿只斤·真金在自己面前做出不符合礼仪的事情。即便自己将其杀了,他人也不会说出什么。

    虽然孛儿只斤·真金不请自起,冒犯了忽必烈的忌讳,但是他今天心情高兴,自是不追究了。

    “儿臣提前祝愿父皇心意达成,”话未说完,孛儿只斤·真金见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了起来,连忙慌慌张张地跪下,以脸贴地。这才将剩下的半句话说完。“成为真真正的天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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