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玦闻听此言,冷笑一声道:“杜书夷!我不过是客气,高抬你,称你为主事,实际上你不过是揽海阁一被人使唤的狗罢了,真就把自己当回事了不成?揽海阁如何,魍魉司可是大将军麾下的正式建制,代表了官面,那苏凌更是阴潜进渤海的头号细作,谁敢阻拦,便是通敌杀头的大罪!”

    杜书夷冷眼旁观北宫玦,待他说完,这才扬了扬手中的长剑,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当年温老阁主创建揽海阁时,你们魍魉司连个影子都还没有呢!拿大将军压揽海阁,你是头一个!想要问罪,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方落,杜书夷冷喝一声,左手红灯悬即被他抛了出来,灯影摇曳,流光如洒,直奔北宫玦砸去。

    北宫玦未曾想到杜书夷会突然出手,抬头之间,那红灯已然呼啸着朝他面门而来。

    不仅如此,杜书夷身化流光,长剑疾出,紧随红灯之后,纵身飞出半空中,长剑直点北宫玦。

    速度之快,几乎和先抛出的红灯一起到了。

    北宫玦大吼一声,“锵——”的一声,手中判官双笔向前疾点,噗的一声,左手笔点破红灯,却猛然发觉一道寒???????????????光带着冷意,从红灯中直穿而出。

    正是杜书夷紧随其后的长剑。

    北宫玦神色大变,只得拼命抬起右手判官笔,不顾一切的挡在自己的面门处。

    “嘭——”的一声,长剑与品判官笔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北宫玦挡住了杜书夷快如疾风的两招,心中正自庆幸,却见杜书夷长剑虽被挡住,却诡异的朝着右侧一翻,宛如一条吐信的毒蛇,昂首朝着北宫玦的右肩头狠狠点去。

    北宫玦根本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有连攻剑招,待到发觉,为时已晚。

    “噗——”一声闷响,那长剑入肩三寸有余。杜书夷冷哼一声道:“趴下!”

    但见他牙关一咬,下了绝情,将刺入北宫玦肩头的长剑,来回的翻搅起来。

    不过两三下,那北宫玦便受不了了,惨叫一声,判官笔撒手,仰面栽倒在地,肩头献血嘟嘟直冒。

    杜书夷冷笑道:“今日你第一个死吧!”说着,身形一晃,挥剑朝着北宫玦的心口便刺。

    剩余的三大分司主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北宫玦死了,皆大吼一声道:“杜书夷,休得猖狂!我等战你!”

    但见兵刃光影乱飞,三人齐齐出手,向杜书夷夹攻而来。

    杜书夷冷笑道:“人言魍魉司卑鄙,打架就靠人多,今日我是领教了!”

    他蓦地一回头,朝着密林中站定的揽海阁众人大吼一声道:“揽海阁众人听令,阁主说了,一个不留,给我杀!”

    “喏——”

    顷刻之间,数百红灯訇然被抛向半空,点点如星,晕染如霞。

    一百多揽海阁的人皆齐吼一声,蓝衣飘动,直冲半空,各自脚踏红灯,同时出剑,剑影如潮,半空连闪,急攻而至。

    万俟旒四人一看,揽海阁全伙人皆出手了,那还等什么,今日不斗个上下高低,怕是出不得这竹林去了。

    万俟旒三人皆大吼道:“魍魉司上下,给我杀!”

    那北宫玦早已从地上怕了起来,捡了判官双笔,此时也指挥自己分司的人,齐齐冲来。

    黑衣魍魉司,蓝衣揽海阁。泾渭分明,犹如一黑一蓝两道洪流,刹那间冲击交汇在一处,刀剑并举,厮杀混战在一处。

    但见竹林之中,喊杀震天,剑影刀光,血浪如潮。

    双方这顿交手,场面焦灼,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输赢。

    苏凌和林不浪趁此机会,撤乐下来,得以喘喘气,苏凌见秦羽双手握拳,脸色苍白。料想他今日定被眼前厮杀流血的景象吓住了,低声道:“秦羽......害怕了?”

    秦羽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未说话,那双拳倒是握得更紧了。

    苏凌点点头,淡淡笑道:“你年纪小,眼前这厮杀残酷,你的确会害怕,罢了,不浪,你先带秦羽去个安全的地方,安置好,再来寻我!”

    “这......”林不浪刚有所犹豫,苏凌一皱眉头道:“怎么......你说过我的话,你会听的!现在你不听了?”

    林不浪没有办法,只得点头道:“那公子万事小心......”

    “无妨,他们现在打的火热,暂时顾不上我们,这是个机会,快带秦羽走!”

    苏凌望了一眼竹林中,见竹林之内,遍地厮杀,捉对缠斗,都杀红眼了,根本顾不上自己这里。

    林不浪点了点头,对秦羽道:“小兄弟,快先跟我走......”

    秦羽双拳紧握,死死的???????????????盯着战场,脸色也越来越发白,忽的他眼眉一立,巷胸口起伏,声音却从未有过的坚定道:“秦羽虽有些害怕,但秦羽是公子的亲卫,公子在哪里,秦羽便在哪里,我......不走!”

    苏凌眉头一皱,急道:“胡闹,你在这里怎么能行,现在势均力敌,可是这动静这么大,那魍魉司的总司主牵晁还未至,若是再惊动了留守渤海额长戟卫,咱们更是凶多吉少,到时想走你也走不了了!赶紧跟不浪一起离开!”

    秦羽却是坚定摇头,有些稚气的脸上竟出现了一股与他的稚气并不相称的坚决,下定决心道:“走不了便不走了,如今妹妹不在了,公子便是我最后的家人,公子在的地方,便是秦羽家之所在,秦羽还能去何处呢......”

    “你......”苏凌蓦地有些感动。可是,他不能让这样一个小孩子卷入这场危局之中,他已经发现了,今日的竹林越来越热闹,下一刻谁会出现,又是如何局势,他自己一点都不清楚。

    定不能让他跟着自己冒险。

    苏凌冷叱一声道:“林不浪,带他离开!”

    岂料林不浪一脸欣赏的神色看着秦羽,忽的哈哈一笑道:“小家伙......你叫秦羽啊?”

    “我是叫秦羽,但不是小家伙,我是公子的亲卫......”秦羽胸脯一拔,似乎对林不浪称呼自己为小家伙颇为不满。

    林不浪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欣赏的温和笑道:“秦羽......我觉得你挺不错......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下来吧,只是,做公子的亲卫也好,还是眼下这个场面也罢,得有兵刃,才能保护公子啊,你有么?”

    说着,他眼神灼灼的盯着秦羽。

    秦羽眼眉一立,干脆的答道:“有,怎么没有?!”

    说着,将手中短匕,在眼前晃了晃道:“公子给我的,我用它杀了那个大坏蛋郭珲!”

    林不浪哈哈大笑道:“很好,既然不想走,那便留下来吧!”

    苏凌闻言,顿时一怔,看向林不浪道:“你也跟着胡闹......怎么能留下......”

    林不浪朝苏凌一拱手道 :“公子,我觉得还是将他留下吧......这家伙跟我当年一样,认定的事情,怎样也不会改变,若他真的这样离公子走了,公子若有什么事,那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苏凌摇摇头,实在没有办法,只得一挥手中刀剑,也不理他俩,大吼一声道:“杜主事,他们四个打你一个,实在是太不要脸了,苏凌助你一臂之力!”

    说着,一道残影,加入战团。

    林不浪一笑,又拍拍秦羽的肩头道:“一个合格的亲卫,自己的功夫一定要好,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公子,秦羽,你站在这里,好好学着!我现在便教你,你要看清每一招每一式!”

    言罢,林不浪挥动手中长剑,也冲进战团。

    竹林之中,厮杀持续。

    兵对兵,将对将,互不相让。

    苏凌敌住南宫奚,林不浪对上北宫玦,杜书夷一人独战万俟旒和上官陀。

    双方你来我往,刀剑并举,各不相让。

    竹林之内,人影闪动,喊杀震天。

    ...... ......

    竹林外一处宁谧额破败道观。

    一群人无声无息的在满是残垣断壁和荒草丛生的道观院中站立着。看人数大约也有百人之众。

    这些人,显然不是魍魉司的人,更不是揽海阁的人。

    他们皆一身黑衣,黑纱蒙面,只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夜中泛着冰冷的杀意。

    每个人手中皆提着明晃晃的鬼头刀,刀已出鞘,借着淡淡的月色,发散着渗人的寒光。

    他们没有人说话,无声的静默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忽的,月光之下,一个白衣身影缓缓的出现。

    在一片黑色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这人宛如白色的幽魂。身形飘忽,浑身散发着浓重的死气,头上那朵妖异的血色海棠花,更显得怪异和突兀。

    那些黑衣蒙面人,见他来了,皆一拱手,低声齐道:“参见大人!”

    这浑身死气弥漫的白衣人轻轻的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凄蒙的月色,这才声音嘶哑而低沉的缓缓道:“兄弟们们,我知道这些年大家忍辱负重,苟且偷生,都过的不容易......”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背负着先辈们的血海深仇,做梦都想为他们报仇雪恨.......你们的先辈跟着咱们的韩将军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打下额渤海,却被那姓沈额占去,那姓沈的杀害韩将军,欺我等旧臣子,更对韩将军唯一的骨血不公,弟兄们,咱们能忍么!”

    他的声音越发颤抖,一字一句,如泣血般控诉。

    “家国之恨,不共戴天!誓杀沈贼,复我渤海!”这些黑衣人顿时群情激昂,低低的嘶吼起来。

    那白衣人缓缓的抬手间,他们再次变得无声无息,只是眼中仇恨的怒火,熊熊燃烧着。

    那白衣人一字一顿道:“天不灭我韩氏!诸位弟兄,如今魍魉司正在跟揽海阁死斗,正是天赐我等良机,弟兄们,若心复渤海,便都随我一同前往,将那些宵小刀刀斩尽,刃刃诛绝!”

    “复我渤海,何惜残躯!”

    “冲啊!——”

    黑色洪流,在一点白色冷光的带领下,迅速的冲出破庙,朝着竹林的方向,杀了过去。

    眼看,风雨已至。

    这渤海,无人可逃。

    :推本书 琳琅阁主《考古档案之神秘亡语》,喜欢奇幻探险的朋友可以去看看,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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