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小五站在云雾峰顶,小心翼翼的朝崖边走去,还好有扶栏,不然山风大了,真能被他吹下去。

    玄清子看着崖边的青玄,这小子比青松的胆子大多了,当年青松是一年之后,才敢站在崖边看风景。

    “青玄,吃晚饭吧!不然一会饭菜就凉了,还有这云雾峰上太阳一落山就转凉,你一会多穿些衣服。”

    “就来了,这山可真高啊!下面什么都看不清,云雾缭绕的!”

    玄清子看着趴在扶栏上的青玄,不由得点着头,“这里是云雾峰,是上清宗的后山,乃我的清修之地,这里以后也只有咱们两个人!”

    “师祖,这里怎么下去啊?”

    青玄回到山峰中间的一间草屋里,这山峰之上也仅有几间茅草屋。木头和长茅草搭建而成,地面还算平整。木屋后面是一小片高大的松林,棵棵都是松形鹤骨,坚韧不拔,看着很有些年月了。

    茅草屋里的桌椅也是几段粗大的松木,未经任何雕琢,自然而然的。青玄还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桌椅,觉得非常新奇。小手摸着油光可鉴的桌椅,暗红色的松木带着阵阵松香味。

    “以后叫师傅,青松和青玄都是青字辈,以后你们就是师兄弟了!他这小兔崽子也是大言不惭,居然敢收徒弟,简直就是丢我的老脸!”

    “师兄弟?那不成吧!他都两百多岁了,我这不是占他便宜么!”

    “什么占不占便宜的,修道界之中没有这样的说法,所谓达者为先,你的境界如果比他高深,你就是师兄。修道界中的师兄弟不是按入门先后来的,只有俗世的武林中人,才按入门先后论师兄弟!”

    青玄大口吃着米饭,米粒颗颗珠圆玉润,菜也只有一盘炒青菜,可就是十分爽脆甘甜,还带着阵阵清香。

    “上清宗的稻米是灵泉浇灌的,只有内门弟子和长老才会分到,其它弟子吃不到这些好东西,他们吃的都是普通米面。这青菜是草屋后面为师亲手种的,说是灵药也不为过,时间长了,你就知道它的好处了!松林后面有下山的石阶,现在的你可下不去,那里可没有扶手,一阵山风就能将你吹下山去。这几天先歇歇,为师明天去宗门,给你领些衣物和丹药,对了还要棉袍,山上的冬天也是滴水成冰。这里五间草屋,除了为师这间,余下的你随意挑选!”

    青玄吃完了饭菜,玄清子也吃完了一小碗米饭。老道起身收拾空碗,青玄也跟着老道,他要熟悉一下云雾峰的环境。

    只见老道拿着个木桶,走向松林,松林之中有两个小石头水池,一小一大。

    “小池是一方小灵泉的泉眼,出水不多,吃喝的水用小池里的,洗漱浇地用大池中的。每个月都要把水池清扫一下,草叶松针掉落进去,长时间水就腐坏了。你才这么点的小奶娃,这空木桶你都提不起来,你就看着吧!”

    青玄想费劲提一下木桶,奈何木桶比较厚实,他根本提不起来。只见老道轻挥衣袖,水池上草叶被吹到地上,水池底还算干净,没有几根松针。老道打了一桶水,倒入石盆中,洗净碗筷后将之倒掉。又从小池中打了一桶水,慢悠悠回了草屋。

    玄清子拿出红泥小火炉,煮起了水来。直到铸铁水壶中蒸汽直冒时,取出一个大竹筒,抓出一些黑乎乎的茶叶,丢入茶碗中,拿起热气腾腾的水壶,将沸水直接冲入白瓷茶碗中。

    一时间清香扑鼻,茶碗中的也呈现出金红之色,茶汤清亮透彻。

    “小心烫,慢慢喝!这是云雾峰悬崖上的茶叶,几棵千年的茶树,老道不喜欢那苦兮兮的绿茶,所以制成了红茶。喝了这茶,保你吃的好睡得香!”

    青玄小手移过白瓷茶碗,茶碗很烫,轻轻嗅着茶香味,他不懂茶叶好坏,不过这清香味闻着让人觉得舒服。

    “师傅,这茶香味怎么那么好闻啊?”

    玄清子看着贪婪嗅着茶香的青玄,不由得想笑,捋着半尺长的胡须。

    “这是云雾仙茶,只有长在悬崖上的的茶树,才有这样的香味。它们靠着云雾露水生长,,这茶树本身就是灵根,破石于悬崖之中,夺天地之灵气,取日月之精华,一两仙茶,十万两黄金!”

    青玄有些不信,什么茶能这么贵,不就是几棵张在悬崖的茶树嘛,多种几棵不就好了。“师傅,你可真能吹牛,一两茶叶就要十万两黄金,那您老人家岂不是天下首富了。”

    “小子,你太俗了,简直俗不可耐,我们是修行者,那些黄白之物有什么用,那些东西都是世俗之人追求的。在上清宗里,乃至整个修行界中,很多东西是黄金买不到的,修行者看重是丹药和灵玉还有功法。这茶就是给我十万两黄金,我也舍不得卖,它可比灵玉珍贵多了,你现在还不懂!”

    青玄摸着不太烫的茶碗,小心喝了一口,清香扑鼻,茶水微微有些甘甜,慢慢咽下,叹了一口气。他闻到自己嘴里都有茶香味了,浑身暖洋洋的,十分舒坦。

    “这一口茶水也要好几两黄金了,还真是一分钱,一分货,不过这茶真好喝,清香,微甜,喝下去后浑身都觉得舒服!”

    “小子,等你有本事了,自己去悬崖摘去。要味道香浓一些就摘老叶,要甘甜一些就选新芽!”

    玄清子品着仙茶,微微闭目回味着。“把《上清太玄经》的精注背诵一段,我为你讲解一下。这本经书每个人的感悟都不一样,时间越久越觉得博大精深。”

    青玄饮了一口茶水,坐正了身体,背诵起经文注解。玄清子逐字逐句为青玄解释,又将经文连起来解说。

    远在中州北境的太清宗,二十多个道人快步奔行在山门道路上,前方四人还抬这一个昏迷不醒的老者,脸上是血肉模糊,脑门上还凹进去了一大块,看着有些吓人。

    守护山门的外门弟子被吓得不清,看着一群脸色铁青的内门亲传弟子,早早的让开道路,不敢拖延半分。那个半死不活的老者,居然是太清宗两大执事长老之一的青云子。

    太清宗外门弟子的地位极为低下,经常会被内门弟子无故欺负,甚至是毒打。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外门弟子只当没见到,内门弟子过去之后,依旧悠闲自得的看守山门。也不去议论此事,因为私下议论宗门之事是大罪,轻则处罚,重则逐出宗门,甚至被杀死都有可能。

    太清宗天璇大殿之内气氛凝滞,半死不活的青云子被扔在地上,二十多名蓝字辈的弟子跪在大殿之中。太清宗的掌门青龙道人,一脸虬髯,身穿金黄色的太极八卦衣,站在大殿上,望着跪着的几人。这些人都是他们师兄弟三人的弟子,有几个更是他们的晚辈亲人。

    “说说清楚,为什么玄清子要把青云打成这样,别隐瞒什么,这次的事可没有人帮你们,就是打死几人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跪着的几人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今天这事太大了。平时有青云子为他们说情,现在青云子自己都半死不活,不省人事了。大长老现在也不会帮他们说情,事情的缘由都不清楚,再说他还急等着救治青云子。

    “回禀宗主,青云师叔带我们去劫杀绝命道人,准备抢夺《上清太玄经》的精注,也就是玄清子的注解。不曾想玄清子先到了临江城码头,把青云师叔直接打伤了!”

    青龙道人看着自己的徒弟,这混账小子还在隐瞒,不由大怒起来。

    “蓝衣,你还想隐瞒,就你们几人也想劫杀绝命道人?他虽然不敌青云,但逃走应该不难。再不说实情,只是门规伺候了!你可想好了,废除修为,打断经脉,逐出宗门!”

    跪着的几人大吃一惊,这处罚也太重了,他们无法承受。

    蓝衣道人连忙回禀,“师傅,是青云师叔联络了青龙寺的惠果几人,他们出动二十多名金刚境的武僧。玄清子先打伤师叔,后面青龙寺的僧人被玄清子一句话,自断一只手离开了。师叔伤重,我们不敢久留,就赶回宗门了!对了玄清子还说,过几天要来太清宗理论理论,说咱们夺他经书,勾结秃驴,还问你这宗主是不是不想做了!”

    暴怒中的青龙道人走上前来,对着蓝衣等人,每人一个大耳刮子。“你们这群蠢货,青云更蠢,怎么能勾结秃驴。佛道之争数千年,勾结秃驴那就是道门的叛徒,玄清子没杀他,是要让我亲手宰啊!青风师弟,你看现在如何是好!”

    大长老也不敢言语,这件事情太大了,青云子的做法他也不敢苟同,道门弟子怎么能跟和尚联手,还是去抢夺上清宗的道门绝学,这事传扬出去,上清宗的名声就彻底臭了。

    “师兄,还是请太上长老定夺吧。玄清子可是狠人,如果太清宗的处理让他不满意,他可敢杀上太清宗来,咱们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青龙道人的脑袋现在是变成两个大了,头疼的厉害,这事难办了。如果杀了青云,太清宗等于自断一臂。不杀的话,玄清子可不好糊弄,弄不好他闹个天翻地覆出来。

    “请太上长老吧,也许还能为青云说说情。你们几个都去戒律堂领罚,每人一百鞭子!都把嘴闭严实了,今天的事你们谁也不能说出去!”

    青龙道人走向青风道人,“师弟,咱们一起去求太上长老吧,不然青云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走,马上过去,早一时就青云多一分生机,希望太上长老能说动玄清子,不然这就是太清宗大劫难的开始!”

    太清宗的两位掌舵人,匆匆赶往后山清修之地。一群青龙寺的和尚在中州西境,遇上了玉清宗的女道士,双方大战了一场。和尚们本就断了一只手,还在中州大摇大摆的赶路,这完全是藐视道门。在这数千年的佛道之争里,双方的大战也是不计其数,佛道之间仇恨深重,今日这一战青龙寺的和尚几乎全灭,只有惠果和惠因两人带着残躯逃了出去。

    玉清宗再次扬名中州,谁也不敢小看这些女道士,作为道门三宗之一,这次也是名至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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