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令怎么会在你手上?”青姨娘面目狰狞,眼神透出刻骨的恨意,“你对大长老做了什么?”

    青姨娘联想起卫博衍的僵石散突然治愈,肝胆俱寒。

    大巫死后,大长老和圣女就是地位最尊贵之人,是他们乌尔曼部落恢复昔日荣光的希望。

    而僵石散,是乌尔曼部落不外传的杀手锏。

    之所以会被称为无药可解,是因为每一瓶僵石散对应的解药都不同。

    只有制毒之人,才知道配制解药的顺序。

    否则就算拿到紫蕴天心花,也只能暂缓毒性,无法根治。

    但卫博衍却在短短一月内恢复行动能力,必定是服用了对症的解药。

    当初青姨娘就疑惑过,穆芸告诉她是太子找人不断试药的成果,如今看来却有另一种可能。

    “不愧是大周朝的云麾将军,冷血无情,连老人都不放过。”

    青姨娘怒目圆瞪,恨不能生食卫博衍的肉。

    “你们乌尔曼部落将大周人抓去做药人,也从未放过老弱妇孺。”

    卫博衍目光冰冷,嘲讽至极:“本将军才让大长老过了两道毒,他就跪地求死了。”

    “你不得好死!我以乌尔曼之名诅咒你受万箭穿心之痛!”

    青姨娘彻底撕开怯懦的表象,疯狂怒吼,将铁链拉扯得哗啦作响。

    卫博衍瞥了眼似是被吓傻的苏德昌,等青姨娘力竭之时,继续往她心里扎刀:“乌尔曼的圣女倒是很有骨气,抗到了第四道毒,才供出你们在京城的据点。”

    “就算过五道、十道毒,你都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青姨娘喘着气,嘴角牵起一丝诡异的笑:“我们乌尔曼的圣女,不是你们这些贱民可以碰触的。”

    乌尔曼的试炼之毒,三日一道,圣女白日还毫无异样,青姨娘笃定卫博衍是在诈她。

    “你一心一意供奉圣女,可曾想过穆芸是谁?”

    卫博衍眸光闪过不屑,轻扣桌案,立刻有护卫将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带了进来。

    老头脸上布满皱纹,看向青姨娘的眼神透着厌恶:“阿娜丹,穆芸是北蛮拓跋宗的第十三女,你不必再护着她。”

    若不是青姨娘办事不利,他贵为乌尔曼大长老,如何会被大周人如此侮辱。

    “大长老,你在说什么?”青姨娘不敢置信地看着熟悉的老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北蛮拓跋宗?

    穆芸明明是大长老亲自送给她抚养的圣女!

    青姨娘为了给圣女一个可以掩人耳目的身份,甚至亲手杀了自己刚出生的女儿。

    “圣女命在旦夕,只有你将穆芸的事一五一十说清楚,才能赎罪。”大长老无视青姨娘的崩溃,只发号施令。

    “为什么?不是让我供奉圣女吗?”青姨娘似是无法理解,喃喃自语。

    “阿娜丹!你不过是委身外族的低贱之人,如何担得起抚养圣女之任?”大长老被问心烦气躁,怒喝道,“你要成为乌尔曼的罪人吗?”

    青姨娘被戳中死穴,脸上的愤怒陡然消失,恭敬无比地垂首应道:“大长老恕罪,我现在就说。”

    半个时辰后,卫博衍问道:“戚大人,可听清楚了?”

    “多谢云麾将军,本官会一五一十禀告陛下。”

    另一处牢房内,走出一个身形魁伟的男子,正是金吾卫首领戚曜。

    “戚大人无须多礼,本将还要多谢大人的信任,否则就让北蛮和南疆的阴谋得逞了。”卫博衍意味深长道。

    戚大人取过护卫记录的口供,让人带着大长老和青姨娘,匆匆抱拳告辞。

    穆府正合堂中,褚承泽刚与穆老太爷下完第一局棋:“穆老太爷果然名不虚传,孤甘拜下风。”

    穆老太爷轻笑回礼:“太子殿下过誉,今日运气不错罢了。”

    他以前未曾与这位太子接触过,只对他的行事风格有所耳闻。

    今日观棋路,却与传言大相径庭,完全看不出是肆意妄为的性子。

    “孤去看看禁军查得如何了,”褚承泽起身,语气温和,“穆老太爷的运气会一直好下去的。”

    穆芸的起云轩和青姨娘的那笙阁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张太医发现一株摧心草外,别无所获。

    穆芸深谙过犹不及的道理,原本留下的那一些易于发现的痕迹,都已经被穆祁麟清理干净,反倒省了褚承泽的事。

    “太后娘娘凤体贵重,制解药要紧。”

    褚承泽留下一队禁军继续搜查,自己带着张太医回玉华宫,顺便对穆歆表达亲切慰问。

    “沐儿如此年幼,跟着张太医奔波辛苦了。”

    穆歆上马车的脚步一顿,无奈地横了褚承泽一眼。

    穆歆易容成张太医孙子还是南昼的手笔,太子殿下怎么变得如此恶趣味。

    褚承泽眉眼带笑,酒窝若隐若现:“休息不够,小心长不高。”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穆歆在马车上站直身子,俯视着褚承泽,“我必定努力长到八尺。”

    张太医听得直摇头,身高八尺的女子,穆四小姐这是要当吓死世家公子们。

    “沐儿,不得对太子无礼,快进来坐下。”

    张太医只当自己多了个不懂事的小孙女,太子殿下喜怒无常,可不敢轻易得罪。

    一行人回到玉华宫,太后仍在昏迷中,还有发热的迹象。

    王太医急得直冒汗,好不容易等到张太医回来,立刻把他拉进屋里。

    褚承泽将摧心草简单介绍了下,向洪熙帝告罪:“父皇,除此之外,儿臣并未在穆府找到其他证据,还请父皇责罚。”

    此时的洪熙帝已经从金吾卫那里得知了穆芸的真实身份,还有她勾结褚承安做的那些事,满腔怒火被他强行压在平静的神情下。

    “做得很好,去看看你皇祖母。”洪熙帝一寸一寸审视过褚承泽的表情,缓缓道,“看完就去歇息下。”

    “是,父皇。”

    待褚承泽走后,洪熙帝让人去把穆府的禁军撤了,同时宣穆尚书来书房觐见。

    洪熙帝想到南蛮部落余孽和北蛮权臣联手的毒计,不由得冷笑一声。

    竟然意图用一个小小的穆芸,就拔除掉镇远侯府和穆氏,还想废掉储君,搅乱皇子们夺嫡之争的浑水。

    那洪熙帝就要让他们好好地看看,大周朝是怎么踏平北蛮的。

    至于蠢钝如猪的褚承安,现在还不到收拾他的时候。

    朝堂上不能只剩五皇子一家独大,有兵权在手的人,是最难抵抗诱惑的。

    “罪臣穆正清,叩见陛下。”

    穆二老爷一脸愁苦,惴惴不安地行礼。

    他至今未想通穆芸为何会变成刺客,只知道一点,那肯定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洪熙帝却无意深究穆芸之事,反而态度和蔼地扶起穆正清。

    “穆爱卿,朕要你去江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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