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外面?”

    苏悦气呼呼地大喊一声,一把拉开了窗户。

    窗外空无一人,只有明月清风,徐徐起来。

    “哪里有什么人?”萧三郎冷哼,“若是真有什么人,也得被你刚才的劲头吓跑了。

    我和你说,你若真的划花我的脸,我就不去科举了,到时候你也做不成官夫人。

    我们还一起回家种地做买卖去吧,到时候你别抱怨我就成。”

    苏悦悻悻地关上窗户,”你也别整日里拿不参加科举来威胁我,我还真不怕这个。”

    听着房内越吵越大的声音,房顶上的暗卫长出一口气,摸了摸被瓷片割伤的鬓角。

    虽然只是破了点皮,但那是因为他躲得快,不然瓷片就砸中他的眼睛了。

    这两口子可真够能吵的,翻来覆去都是些车轱辘话,暗卫觉得没意思,又在宅子里转了一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苏悦听到房顶上没了声音,放下了手里的椅子,拍了拍手,“可算是走了,再不走,我这椅子就得朝你抡过去了。”

    萧三郎眸光微深,低低笑了,“悦悦不舍得砸我吧?”

    苏悦轻哼,“你怎么知道刚才门外有人偷听?”

    萧三郎一脸无辜,“我不知道啊,但我知道悦悦不是无理取闹之人,突然间发难,很可能是因为有人偷听,所以我就顺着和你往下争吵。

    后来听到外面那声闷哼,我便确定了是真有人。”

    苏悦嗯了一声,萧三郎向来机敏,能从她言语中判断出外面有人,并不意外。

    萧三郎忽然间弯腰,将苏悦抱坐在了床上。

    苏悦微微挣扎,“你做什么?我可是还生着气呢。”

    “坐着别动,仔细这些碎片割伤脚。”

    萧三郎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出门拿了扫帚进来,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得干干净净。

    苏悦坐在床边,望着他专注的神情,目光渐渐柔和下来。

    “我们刚才这么吵,竟然没吵醒儿子。”萧三郎一边仔细地找着角落里的细小碎瓷片,一边轻声道。

    苏悦转头看了一眼,煜哥儿正趴在枕头上,撅着小屁股睡得香甜,口水都流到枕头上了。

    她微微勾唇弯腰为煜哥儿擦去口水,又帮他将蹬开的被子盖上。

    “悦悦,成王妃会知道我锁骨下有痣,不是因为她熟悉我的身体,我和她真的没有过任何亲密的举动。”

    萧三郎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低沉沙哑。

    她抬头才发现萧三郎已经收拾完碎片,不知何时坐在了她身边。

    她抿了抿嘴。

    她相信萧三郎,也没有觉得萧三郎欺骗自己。

    但古代男女礼教严格,若不是特别亲密之人,根本不会知道对方身上的**特征。

    冯紫莹却知道萧三郎身上的痣,这让她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萧三郎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她会知道我身上有痣,是因为我母....嗯,我母亲说给她听的,她并没有亲眼见过的。”

    徐氏?苏悦挑眉。

    萧三郎点头,“嗯,我们两个定亲后,她时常去母亲宫里请安,有一次闲聊的时候,母亲说漏了嘴。”

    原来是这样,苏悦心底那点不悦悄悄散去。

    萧三郎觑着她的神色,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我刚才上街,特地去买了你最爱吃的卤鸭脖和鸭肠,这可是周氏鸭铺今儿下午刚卤好的。”

    他牵着苏悦的手走到桌子边,打开自己刚才带回来的油纸包。

    “你闻闻,麻辣鲜香,所以,不生我气了,好吗?”

    苏悦轻哼,“一包卤鸭脖和鸭肠就想让我原谅你,未免太简单了吧。”

    萧三郎一脸诚恳,“一包不行,那就两包怎么样?我明儿一早再去给你买。”

    苏悦被逗笑了,“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原谅你了。”

    萧三郎喜笑颜开,目光灼灼发亮,“那我们一会儿.....”

    苏悦拿起一根鸭脖子塞到他嘴里,“一会儿自然是一边啃鸭脖,一边分析刚才偷听的人是谁。”

    萧三郎拿开手上的鸭脖子,一脸失落。

    “有什么好分析的,既然白天成王的人来过了,晚上来的自然就是瑞王的人。

    瑞王手上有武功的人多,只有他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派暗卫潜入别人家窃听消息。

    但我觉得悦悦你很厉害,虽然不知道潜入之人是谁,但你没有冒然出手解决他们,也没让白虎长右出面。

    咱们将计就计,瑞王并不能怀疑到我身上来。”

    萧三郎化失落为食欲,一边分析一边啃着鸭脖,还不忘奉承娇妻,可给他忙坏了。

    苏悦目光深深,“真的不想做回皇子?”

    萧三郎摇头,喂了苏悦一口鸭肠,轻轻一笑,“我觉得现在挺好,待我考中进士,就选择外放为官,造福一方百姓。

    咱们找一处远离京城的地方,就咱们一家三口,我处理完政事就陪你和煜哥儿游山玩水,岂不逍遥自在?”

    苏悦津津有味地吃着鸭肠,一边想了想萧三郎描绘的生活,觉得其实挺好,心中不由生出无限期待。

    就这样,就着麻辣鲜香的鸭脖和鸭肠,两人商定好了未来的路。

    翌日一早,萧三郎带着煜哥儿去白檀书院报名,苏悦则去了医馆。

    刚到医馆,方夫人就派人来接她去成王府。

    方夫人的女儿方侧妃今年二十二岁,嫁给成王做侧妃已经四年,性情柔和,说话不紧不慢。

    “刚嫁过来的第一年曾经怀过孩子,后来到五个多月的时候落了胎,我伤了身子,就一直没调养过来,再没怀上过。”

    提起往事,方侧妃神情落寞,“如今王爷也不大往我这院子里来,一颗心都扑在王妃身上,我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希望当娘了。”

    即便她身体调养好,王爷不来她的院子,也是徒劳。

    方夫人握着女儿的手,低声安慰,“娘知道你在这王府里过得心里并不舒坦,可是女人不生孩子,将来始终没有依靠。

    只要你调理好身子,想办法让王爷来个几次,只要怀上了,以后他来不来的,你也就没那么在意和伤神了。”

    方侧妃被母亲劝了几句,心情纾解不少,伸出手来给苏悦把脉。

    苏悦手刚摸上脉,外面就响起说话的声音,“王妃听说侧妃今儿请了个女医来府里,恰好王妃今儿身体不适,还请侧妃让女医过去帮着王妃诊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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