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儿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疾驰而来,前蹄高高扬起,昂着脖子发出愤怒的嘶鸣。

    不远处有一个中年男人正快步疾奔而来,高声怒吼:“李建,快躲开。”

    正正好处在马蹄底下的李千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也想躲开啊,可他现在浑身疼,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李建,躲开啊。”

    “将军,快跑啊。”

    四周的怒吼声,惊呼声纷纷涌进李千户的耳朵。

    眼看着马蹄就要重重踩在自己的心口处,李千户咬牙攥紧了拳头,没想到他李建征战沙场都没死,最后却被一匹马踩死了。

    就在这时,一股大力踢在了他的腰上,他整个人被踢飞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李千户抬起头,只见一道快如电疾如风的身影跳上了马背,一勒缰绳,快速疾驰而去。

    是那个一脚放倒她的小娘子。

    苏悦勒紧缰绳,纵马在校场上奔驰。

    通体雪白的马儿浑身的毛发在阳光下银光闪闪,上面坐着的红衣女子衣衫猎猎,英姿飒爽。

    整个校场都安静下来了。

    一路疾奔过来的晋州卫指挥使吴春望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幕,好半天才问李千户,“李建,这小娘子哪儿来的?这匹烈马,老子都还没上去骑过呢。”

    两手扶着大腿,勉强才从地上爬起来的李千户望着苏悦由近及远的身影,喃喃道:“来送鱼肉罐头和肉粒的。”

    吴春望一脸狐疑,“送鱼肉罐头和肉粒的?这年头商户都这么厉害了吗?还会一手厉害的驯马术?”

    旁边的士兵接口,“指挥使您是没看见,人家不仅会驯马,刚才还一招就打败了李将军呢。”

    吴春望狐疑地看向李千户,“竟有此事?你小子竟然有不敌的对手了?”

    李千户黝黑的脸有些暗红,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

    吴春望深深望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耿直,京城那是神仙打架,你不能因为和韩家沾亲带故就盲目站队,韩家也未必记得你这个亲戚。”

    李千户面皮发涨,不服气地辩解,“我不是,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选的东西,都是以次充好,拿咱们这些地下卫所的兄弟不当人吗?”

    吴春望再次拍了拍他,“你心里明白就好,也别总和人家来送货的脸红脖子粗的,总有踢到铁板的时候。”

    李千户:......今儿就踢到一块。

    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两人抬头,看到苏悦已经驾马回来了。

    马儿姿态张扬地狂奔至吴春望和李千户跟前,仍旧耀武扬威一般扬起了前蹄。

    苏悦摸了摸马头,轻声道:“安静。”

    原本狂躁不安的马儿瞬间安静下来,甚至轻轻噌了噌苏悦的手心,仿佛在求表扬一般。

    吴春望看得十分稀奇。

    李千户小声嘀咕:“指挥使,这匹马弄来都有两个月了吧?它都还没让你摸过一把,今儿怎么成了乖巧的小马驹了。”

    吴春望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哼,“你这张嘴,活该刚才被踢。”

    李千户摸了摸鼻子,指挥使大人这是被他戳了心,不高兴了。

    他们指挥使大人没有别的爱好,平日里最爱马。

    这匹烈马听说是花了重金买来的,吴春望得到后大喜过望,当时就要纵马驰骋,奈何烈马脾气狂躁,根本不让他靠近跟前,当场就扬起前蹄将他踢飞了。

    折腾了两个月,他们指挥使大人到现在也只能摸一下马缰绳。

    不知这送货的小娘子是怎么做到的,不仅能骑着烈马驰骋一圈,还能让马儿对她撒娇。

    苏悦抬腿,利落地从马身上跳下来。

    吴春望上前一步,见马儿又打响鼻,连忙站在了安全距离之外。

    “这位娘子不知如何称呼?”

    苏悦拍了拍马,“免贵姓苏,是负责来军中送鱼肉罐头和肉粒的,这些都是我的作坊生产的,保证料实才真。”

    吴春望随意冲李千户摆摆手,“李建,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组织验收货物去,别在这杵着了。”

    李千户嘿嘿一笑,冲苏悦拱手,“苏娘子,我老李是个粗人,一向信奉谁的拳头硬,谁就有话语权。

    今儿你打败了我老李,我说话算话,立刻开罐验货,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真有以次充好的,我还是不能收这批货物。”

    苏悦松了口气,这位李将军人看着虽然粗鲁,但行事却磊落,是行伍之人的行事风格。

    “李将军尽管验货,但凡有一罐不合要求,我假一赔十。”

    李建叉着腰哈哈大笑,“好,苏娘子是个痛快之人,我老李也不磨叽,这就开罐验货。”

    吴春望翻了个白眼,抬腿给了他一脚,“这还不磨叽,麻溜滚蛋去验货。”

    李建揉着屁股后退一步,接着嘿嘿笑,“就最后一个问题,苏娘子,你功力这么好,不知道能不能多指点我......”

    “李建,再不滚,信不信我给你降成百户。”吴春望冷哼。

    李建撇撇嘴,连忙跑了,嘴里还小声嘀咕着:“赶我走肯定是想单独请教苏娘子驯马术呢,切,打量谁不知道呢。”

    果然,李建带着人刚走,吴春望就迫不及待地问:“这匹烈马吴某已经得到两个月,用尽各种方法,都未能驯服,可否请教苏娘子用什么方法驯服了此马?”

    苏悦抬手抚摸着马儿的鬃毛,默默组织了一下语言。

    她要说自己根本不懂驯马术,不知道吴指挥使信不信?

    先前白虎说山林中自动撞上来的动物主要臣服的是自己,她一直半信半疑,可刚才她在这匹马身上得到了验证。

    可她总不能说自己啥招也没用,马儿就自动臣服了?

    吴指挥使会不会认为她蓄意隐瞒,一怒之下再次拒收她的货物?

    一时没想到合适的借口,她干脆从袖子里摸出一小瓶兰草露,“不瞒大人,我并不懂驯马术,或许是因为我身上有这个吧,马儿喜欢这个味道?”

    吴春望望着玻璃瓶,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渴望光芒,“这是?”

    苏悦随口忽悠,“这是一种我自己调配的兰草露,提取了植物中的精华,平日里我经常兑水饮用,久而久之,身上沾染了兰草的气味,我猜马儿应该是闻到了这种气味,所以才愿意亲近我。”

    “竟然是这样?”吴春望狐疑地皱眉。

    苏悦一本正经地点头,“当然。”

    反正她已经驯服了马儿,吴春望应该也可以骑了,兰草露就当个幌子吧。

    吴春望仔细想了想刚才苏悦上马前后的动作,确实没看到她做什么动作,她甚至都没有用马鞭抽打马儿。

    “这个兰什么真的好用?”

    苏悦将小玻璃瓶递过去,“这瓶送给指挥使大人。”

    吴春望有些迟疑,“这不好吧?”

    苏悦又往前递了些,态度看起来无比诚恳,“大人无需顾虑,是我要送.....”

    吴春望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让她顿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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