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父觉得现在最着急的事是救大伯母吗?”

    萧大伯被他突如其来的喝问一下子愣住了。

    他一脸茫然地看向萧三郎,“难道...难道不是吗?”

    萧三郎冷笑,“大伯母只是一介妇人,她做的事背后难道没有人背后指点吗?”

    萧大伯傻眼了,眼珠一转反应过来萧三郎的意思。

    “三郎,你别想把这件事往我头上牵扯,你大伯母做的事,和我可没关系,这事不是我在背后给她出的主意。”

    萧三郎嗤笑,“这话大伯和我说没有用,得要衙门的差爷们相信才行。”

    萧大伯脸色有些发白。

    他上次被萧大郎牵连,在牢狱里关了一个多月,到现在想起来都还瑟瑟发抖。

    他一点都不想见到那些衙役们。

    萧大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害怕,“你别想糊弄我,若不是你们使诈,你大伯母不会被抓。”

    萧三郎冷笑,深邃的眼眸一片冰凉。

    “做错事承担罪责,天经地义,照你这么说,我捅你一刀,或者刨了你家祖坟,你可以不追究吗?”

    萧大伯皱眉,“这怎么能混为一谈?你大伯母只是进去看看,又没做什么。”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萧三郎眉眼冷沉,“我媳妇只是让衙门抓了她,没亲手砍了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萧大伯倒吸一口冷气,震惊地看着萧三郎。

    眼前的萧三郎眉眼冷峻,眼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意。

    他一时有些迷糊,三郎以前也这样吗?

    萧三郎轻轻一笑,接着说:

    “如果衙役们审问大伯母,要大伯母说出同谋就从轻发落,你说大伯母会不会说是你指使的呢?”

    萧大伯背后渗出一层冷汗。

    他并不相信赵氏,虽然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但赵氏强势惯了,平日里总压他一头。

    若衙役真的如此逼问,赵氏真的有可能会推到自己头上。

    最主要的是他知道萧三郎和今日来的衙役认识,不然他也不会来这里闹。

    此刻他突然反应过来,就算赵氏不推到自己身上,万一萧三郎和那些衙役串通好,非要牵扯到自己身上,该咋办?

    所谓攻心为上,不得不说萧三郎精准捏住了萧大伯的命门。

    萧大伯此人窝囊了一辈子,胆小又自私,遇到事情最先分析的就是对自己的影响。

    他听了萧三郎的话,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危险,当下也顾不上说什么,匆忙转身就要往镇上跑。

    不行,他得去找儿子萧四郎拿个主意。

    “大伯,你知道上次砍伤悦悦的那些拐子怎么样了吗?”萧三郎突然问。

    萧大伯站住脚,望着萧三郎脸上怪异的笑容,嘴唇颤了颤。

    他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想知道。

    萧三郎嘴角露出一抹残忍嗜血的笑,“凡是动手砍过悦悦的,同样的地方,我全都还了一刀。”

    萧大伯吓得倒退两步,狼狈地瘫坐在地上,看着萧三郎的目光充满了恐惧。

    萧三郎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大伯父是一家之主,以后你家无论是谁再想动悦悦一下,我全都算到你头上。”

    “你最好提前算好你有多少地方能够我砍。”

    萧三郎的目光打量着萧大伯全身,似乎在打量先从哪里下刀为好。

    萧大伯吓得直哆嗦,这样的萧三郎太可怕了。

    他用手摁着地不停地往后缩,随后连滚带爬地跑了,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一般。

    萧三郎站在原地,直到萧大伯的背影消失在村口。

    他神情一敛,又成了那个俊美非凡,面无表情的萧三郎。

    “三郎!”

    门口传来周夫子气喘吁吁的声音。

    “夫子怎么来了?进来喝茶。”

    周夫子拍了拍胸口,直喝了两杯茶才缓和下来。

    “你昨日答的卷子,我明明记得都是放在一起的,偏偏就那道禹稷之职找不到了。”

    周夫子满脸懊恼,“我四处找遍了,也没找到,只能来找你再写一遍。”

    策问在县试第一场考试中占的比例非常大,周夫子十分重视萧三郎和秦墨的答卷,看完后会一一指出其中的问题。

    萧三郎找了笔墨出来,“昨日那篇写得我并不满意,正好今日重新换个角度再写一篇。”

    他提笔疾书,很快,一篇洋洋洒洒的策问文章就写好了。

    周夫子等不及墨干,弯着腰先看起来。

    “咦,你这个角度倒是新颖,论断也更充分了,不过言辞依旧太过犀利啊。”

    “你昨日那篇与这个不同?”

    萧三郎点头,“昨日的答案太过圆滑,考官应喜欢,但不是我真实想法。”

    周夫子定定地看了他片刻,摇头笑了,“你啊,还是太倔,也罢,年轻人总要慢慢成长的。”

    他揣起文章离开了。

    ......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八,香满园和苏氏生鲜关门歇业,定于年后初六再开门营业。

    苏悦给陈大舅一家以及作坊的人全都封了个大红封,每个红封六百文,陈二郎,孙氏和冯氏的多一些,是一两。

    得了红封的人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家里年货都多准备了些,惹得村里不少人眼红。

    除夕当晚,苏悦做了一桌子好菜,抱出一小坛子酒上来。

    “今儿过年,我们都喝一点儿。”

    萧三郎的目光从酒坛子上缓缓移到了苏悦白皙红润的脸上,想起上次苏悦喝酒的样子,双眸微深,声音都低了两度,“好。”

    煜哥儿高兴地拍小手,“爹爹,娘亲,我和五叔可以喝吗?”

    “小孩子不许喝酒!”

    “小孩子不许喝酒!”

    苏悦和萧三郎异口同声。

    煜哥儿失望地撇撇嘴,小声嘀咕,“上次娘亲一杯就醉了,这么差的酒量,还不如不喝。”

    苏悦戳了戳他的脑袋,“小家伙,等你长大了能喝过我再来嫌弃我吧。”

    “酒量这个东西就要练,越练才会喝得越多。”

    煜哥儿一脸狐疑,“是这样吗?”

    半个时辰后,苏悦就变得双颊红若桃花,她托着腮,痴痴地望着萧三郎,眼眸如水,唇若丹朱,整个人比清醒时更添了两分昳丽。

    萧三郎喉头无意识地滚动了下,突然有种疯狂的冲动涌上心头。

    他想将这一刻的苏悦珍藏起来,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五郎,带煜哥儿去睡吧。”

    “啊?现在吗?”萧五郎一脸错愕,他还没吃饱啊。

    “不...不用守岁吗?”

    萧三郎一脸严肃,“嗯,你们年龄还小,守岁会耽误你们的身高。”

    是这样吗?萧五郎一头雾水地抱着煜哥儿离开了。

    萧三郎一转身,倏然浑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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