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宣帝。”白羲和说。

    苏小小哦了一声,思忖片刻,看向白羲和道:“喜脉不是你的吧?”

    白羲和再次一惊,愣愣地看着苏小小。

    苏小小道:“我曾想过,当时有胆子也有机会碰你的人,除了南阳王与景宣帝,再无二人,可景宣帝大概不会碰你,所以,你有喜的话,只能是南阳王的。反之,如果孩子不是南阳王的,那么怀孕的人必定也不是你。”

    白羲和惊讶与苏小小的聪颖,低声叹了口气:“没错,是我的贴身女官。”

    十五年前,景宣帝醉酒,误打误撞地来了昭阳殿,临幸了白羲和的女官。

    虽说整个皇宫的女人都是皇帝的,但有两个地方是万不可沾染的。

    一个是太后的永寿宫,一个是太皇太后的昭阳殿。

    若景宣帝是个我行我素的暴君,自然也不打紧,偏他立的人设是明君,那就不能犯下这种糊涂事。

    所以,符太医必须死。

    白羲和不死,是因为她是太皇太后,是先帝从侄儿手中谋夺皇位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她必须安然无恙地活着,以堵住悠悠众口。

    至于说那位女官——

    白羲和道:“我曾去行宫养病一年,希望能让她悄悄把孩子生下来,只可惜难产了,一尸两命。”

    那位女官是白羲和的心腹,入宫便陪在她身边,主仆之情深厚,白羲和是真心希望他们能母子平安的。

    白羲和甚至连收养孩子的人家都找好了。

    最终抵不过造化弄人。

    “那这个孩子……”苏小小指的是宅院里的少年。

    事情进展到这个份儿上,白羲和也没隐瞒的必要了。

    “我弟弟的骨肉,他被判了流放,临走前托付我照顾好胭脂。前不久,弟弟通过郭家与我取得了联络,他从流放之地逃走了,隐姓埋名居于幽州,让我想办法将胭脂母子送过去与他团聚。但这孩子,最近总是生病……离京的事一拖再拖……”

    苏小小来到隔壁屋。

    一个与比白羲和年长两岁的妇人正在喂床铺上的少年喝药。

    妇人便是白羲和口中的胭脂。

    她大白羲和的弟弟三岁,眼角有了岁月的痕迹。

    “我是大夫。”苏小,“夫人让我过来瞧瞧。”

    胭脂的手一抖,汤药洒了出来。

    苏小小的目光落在胭脂的脸上。

    胭脂害怕地低下头。

    少年正色道:“你别怪我娘!”

    苏小小道:“我还什么都没说。”

    少年一噎,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半刻钟后,苏小小从隔壁屋过来,对白羲和道:“胭脂不想走,在他儿子的药里做了点手脚,让他的病反反复复。”

    顿了顿,她道,“你侄儿知道,胭脂不知道他知道。”

    胭脂舍不下京城的安稳日子,不想去投靠一个流放的罪犯。

    少年就默默忍受着娘一次次给自己下毒。

    这是白羲和的家事,白羲和要如何处理,就不是自己与卫廷能够干涉的了。

    卫廷自始至终没发过一句言,像一棵无声守护着某只小胖孔雀的参天大树。

    院子里,苏承凭借着各种死皮赖脸、又抱又啃又插眼,外加撒泼打滚的无赖招式,终于成功将毕武撂倒,并用手脚死死锁住了对方。

    毕武不做反抗。

    当然,对方很可能是懒得反抗。

    爱咋咋,老子和你玩累了。

    “闺女!”

    苏承是有亲爹包袱的,大胖闺女一出来,他立马放开毕武,结束了这不堪入目的切磋招式。

    “治完了?”他问。

    苏小小嗯了一声:“她侄儿的病没大碍,吃几服药便能痊愈。”

    苏承挠挠头:“哦,那她没事吧?我看她刚刚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苏小小道:“没事。我们回去吧,爹。”

    “成!”

    一家人回了梨花巷。

    家里灯油没了,卫廷与苏小小出去买。

    准备歇息之际,白羲和上门了。

    开门的是苏承。

    苏承问道:“白夫人,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

    “啊,你是不是来给你侄儿抓药的?”

    “我……”

    白羲和张了张嘴,忽然捂住小腹,痛得倒在了地上。

    “白夫人!白夫人——”

    苏承看着疼得蜷缩成一团的白羲和,一时间手足无措。

    可一想到她是闺女的病人,就还是把人搀扶了进去。

    “家里灯油没了,怪黑的,你先坐会儿,等下我闺女和女婿就把灯油买回来了。”

    “我没事。”白羲和虚弱地说。

    苏承就道:“怎么会没事啊?你都疼成那样了……你是受伤了吗?”

    白羲和有气无力地说道“不是受伤……”

    “那你……”苏承问到一半,恍惚间明白了什么,清了清嗓子,转身去了灶屋。

    灶屋里升起灶火,火光照亮了狭窄的空间。

    白羲和不经意地一瞥,看着那个在灶台前忙活的男人,缓缓垂下了眸子。

    夜很黑,夜风温柔。

    约莫两刻钟后,苏承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姜茶给她,里头还放了几颗红皮花生与红枣。

    白羲和痛经严重,在宫里也喝红糖水,但没谁会放这么多东西。

    不是放不起,是压根儿没想着去放。

    “是苏大夫的方子吗?”她问道。

    苏承看了眼她手里的糖水。

    “你说这个啊,不是啥方子,是大丫她娘从前和你一样,每月……咳,就、就是肚子疼。只喝红糖水,她嫌腻,放了姜,她又嫌辣,后面我往里头加了点儿红枣与红皮花生,她就爱喝了。”

    苏承是烤红薯都能烤成黑暗料理的厨艺白痴,但偏偏为妻子炖的红糖姜茶,有着令人难以忘怀的味道。

    -

    苏小小与卫廷买完灯油回家,发现白羲和居然也在。

    二人很是惊讶。

    看看她,又看看一旁的苏承。

    苏承道:“白夫人有些不舒服,上门找你看诊的。”

    苏小小闻了闻:“爹,你熬红糖水了?”

    苏承说道:“是啊,白夫人她……啊,灯油买回来了是吧?我去掌灯!”

    他自卫廷手中抱过一坛子灯油,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羲和淡淡地看向苏小小与卫廷:“你们……其实很想知道我与南阳王的关系吧?好,我告诉你们。”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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