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枢时时刻刻都在言语上占王媛的便宜,一口一个咱们家,一句一个咱家后院,惹得王媛俏脸烫的能烤土豆了。

    只见王媛伸手就往林枢后腰招呼,夺命追魂掐名不虚传,连连求饶之下,才放过了口花花的林枢。

    打打闹闹好一阵,今日的阳光驱散了深秋的凉意,一番打闹过后,王媛都感觉浑身有些燥热。

    林枢坐在床榻上,搂着王媛纤细的腰身,让其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鼻尖搭在王媛的脖颈处,嗅着少女身上散发的幽香,双手还不停的在其身上探索着。

    两人自相识、熟悉、定亲到感情日渐炽热,不知不觉见已经有四五年之久。

    若说什么一见钟情,林枢自己也不会相信。当年的王媛还是个九岁大的小丫头,与妹妹黛玉一般大小。因守孝的缘故,林枢兄妹二人基本上很少出门应酬,唯一来往颇密的就是王焕兄妹。

    他可以说是看着王媛从稚嫩的小姑娘长成如今的亭亭玉立,有时候想想还挺好的。

    他见证了王媛的成长,也参与了王媛从一个孩子长成少女的整个过程,最后将她娶回了家,成为了自己的妻子。

    “林大哥不要……”

    林枢陷入了回忆之中,双手无意识的探索着神秘,不经意间往上挪了挪,使得王媛娇躯一震,脑子里一阵发懵后才轻声惊呼了一声。

    原想挣脱林枢的怀抱,不料浑身发软无力,最后还是伸手阻挡。这时林枢回过神来,手掌处温软的触感让他睁大的双眼,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下意识的一握,王媛都感觉自己快羞死了。此时她就是想阻拦林枢的动作都做不到,别说抬手了,她感觉自己这时想要动弹一下都没有丝毫的力气。

    “媛妹妹,我不是故意的……”

    林枢机械的解释了一声,可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倒不是他想维持这个姿势,而是他此时也是发懵不知所措。

    王媛就更不用说了,片刻的紧张过后,茫然、恼怒、娇羞……复杂的感觉让她无法开口。

    林枢到底更加成熟一些,前世的记忆早就模糊的记不大清了,今生十八载的处男经历,本就一直将悸动压抑在心底。

    此时的情形如同解开了心底的封印,一不做二不休……

    ……

    王家给了林枢与王媛很大的独处便利,此时两人的感情说一句炙热如炎毫不为过。

    等丫鬟来请两人去前厅用饭时,敲门声才惊醒了如胶似漆的林枢二人。

    林枢帮王媛整理着身上的衣裳,方才的动作大了些,王媛头上的发簪头饰、身上的衣衫裙带都是乱糟糟的。

    俏脸红扑扑的王媛煞是可爱,引的林枢不自觉的伸手就捏了一下娇嫩的脸蛋。

    正在整理衣衫的王媛拍掉林枢作怪的手掌,气鼓鼓的说道:“别捣乱,一会让娘亲发现就不好了!”…

    “岳母大人能放了我进你屋子,什么事会想不到。这是故意在给咱们制成亲密的机会呢……”

    林枢的话不是没有依据,打两人定亲开始,他们之间先是书信往来,等王琦赴京任职,林枢来王家时都是直接登堂入室。

    王琦夫妇可以说给予了未来女婿与女儿最大的支持,哪怕两人已经定了亲,可在当下,像林枢与王媛这样的亲密相处,也是世俗规矩下不被允许的。

    这年头盲婚哑嫁的人太多了,总不能真的到了揭盖头的时候才知道对方的长相吧。

    王琦夫妇为了自家闺女也算是摒弃了陈规凡俗,尽全力给两人制造机会私下相处,仅存这一点上,老丈人和丈母娘就让林枢钦佩不已,心中的感激自是不用多说。

    这两年林枢不时就来王家陪夫妇俩用饭,平时得了什么新奇的物事都会送一份过来,都察院中眼红王琦有个孝顺女婿的人大把大把的抓。王萧氏去参加各种太太宴的时候,谁不夸一声王夫人有个好女婿。

    直到午膳结束,王琦也没能从都察院回来,看来这桩案子有些麻烦,要不然也不会使得王琦这个都察院三号人物连女婿都扔到了一边。

    迎春嫁入王家有段日子了,除了丈夫新婚燕尔的被林枢调入治河衙门去了黄河数河中的沙子,日子过得舒心又安逸。

    或许是丈夫新近来了书信,今日的迎春并未用幽怨的眼神捅林枢刀子,反而笑盈盈跟林枢说了一会荣国府的事。

    贾赦回京后迎春第一时间便回去拜见问安,还得了贾赦从新罗带回来的礼物。一对猫眼大的上等珠子,一盒五十年百年的高丽参,还有各种新奇的好玩意。

    对于迎春这个出嫁女,贾赦给她的礼物除了老太太,谁都比不过。用贾赦的话说,二丫头如今嫁去了别家,咱们娘家当然要撑足了面子,决不能让人小瞧了。

    “父亲说,他最近打算去清虚观呆一段时间,这几天去家里拜见的人太多了……”

    迎春想到她那日去荣国府时,已经排到宁荣街口的马车,心里就有些不踏实。

    盛极而衰,荣国府如今的风头也太盛了。在她的映像里,模模糊糊记得幼时祖父还在时,都没有这么夸张。

    林枢眼睛微微眯了眯,看来自己的这个便宜大舅舅比他想象的要警觉的多。随着朝中势力重新洗牌,有些人是又一次坐不住了。

    不说刚刚崩盘的晋党,光是开国四王八公十二侯的旧有势力,以及****经麾下的那些人,随着皇帝权力的稳固,忠信王、义忠亲王等人的垮台,他们已经将目光放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结党,永远不会过时!

    荣国府不但在宫中有一位诞下皇子的皇妃,当家人贾赦更是国侯尊爵,兵权在握,简直就是天然的拉拢对象。

    可惜他们的主意打错了,贾赦曾是贾代善这个老狐狸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别看前几年荒唐的不像话,可能被太上皇夸赞赐字的人,能是普通人吗?…

    还未回京时,他就已经派人将京城的情况打听的清清楚楚,早就发现荣国府到了该低调一段日子的时间了,回京第一件事就是跟皇帝请了假,等这两天把京城的事情安排好就准备去清虚观躲躲清静。

    ……

    午膳过后,林枢陪着丈母娘说了一会闲话,等了半天不见王琦回来,他想了想还是打算去都察院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都察院其实是没有权利接状子的,王琦将徐家祖孙安排好之后,先去顺天府找了唐佑仪。

    顺天府掌京畿之刑名钱谷,并司迎春、进春、祭先农之神,奉天子耕猎、监临乡试、供应考试用具等事。府尹唐佑仪乃国朝正三品大员,比其他州府府尹要高出二到三级。

    太祖立国后,深知百姓伸冤道路艰难,像是刑部大理寺那等中枢衙门百姓畏惧甚深,不易求告,便在立下登闻鼓的同时,赐顺天府刑名天下州府之权,可接四海之状,为百姓伸冤解难。

    唐佑仪与王琦作为京城百姓口中的两大青天,看完徐家的状子之后,两人都感觉这绝不是一桩普通的侵地案。

    依照状子中所写,徐家五十亩的地,还达不到让松江府知府包庇上海县令以及那个豪绅黄世仁的份上。

    松江府知府乃是国朝正四品的地方主官,为了五十亩的地,触犯国法,怎么看都觉得不可思议。以唐佑仪和王琦的经验,这其中怕是另有隐情。

    “王兄,以小弟看,还是先派人去松江府仔细调查一番,仅凭一家之言,很难判断此事真假。这案子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唐佑仪将状子和一同带来的地契、左邻右舍的证言一一收好,跟王琦建议道:“咱们不妨跟绣衣卫打听一下,松江府一带,最近可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王琦点了点头,论查探消息,绣衣卫可比他们这些玩笔墨的精通的多。

    “唐兄说的事,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上海县令闹出这么大的风波,南直隶的巡按御史不可能没有听到消息,可这两个月来,南直隶半点消息也没传来京城……我这就回都察院好好查一下最近的公文……”

    “王兄且慢……”

    唐佑仪见王琦就要离开,连忙出声说道:“王兄不如再查一查山东送来的公文,这上海县令赵友荣,是曲阜孔家举荐的,他可是曲阜孔家的女婿!”

    ……

    林枢来到都察院时,因休沐的原因,都察院内除了两位值守的御史外,就只有几名书吏在尽心尽力的忙碌着。

    王琦抱着一摞厚厚的公文,正要回值房去,见林枢进来,出声说道:“既然来了就过来帮忙,今日咱们爷俩怕是要忙活一下午了。”

    近两月南直隶送来的公文不多,无非是歌唱圣人在世,南直隶一片大好。官员用心,百姓安居乐业,甚至因为朝廷水师一战拿下新罗,水溶又在倭国闹的厉害,倭寇都缩回了海上不敢出来。…

    林枢一份份看完了南直隶几乎公式化的公文,皱眉问道:“岳父大人,这南直隶巡按御史马春芝您熟悉不熟悉?”

    正埋首公文堆中的王琦,想都没想便将马春芝的履历讲了处理来。

    “马春芝,治德元年恩科进士出身,年三十一岁。先入礼部观正,次年入都察院担任正八品照磨,隆盛七年被推举为南直隶巡按御史,出京巡视。其人颇有才华,入都察院数年,矜矜业业,为人正直,算是嫉恶如仇之人。”

    若是真如王琦所说,马春芝是个矜矜业业、嫉恶如仇之人,那徐家之事闹得整个松江府沸沸扬扬,马春芝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省巡按御史,代天巡视地方。都察院更是在各州府都有自己特殊的信息渠道,就是马春芝同流合污,京城不可能半点消息都收不到。

    可从南直隶送来的所有公文中,没有一丝一毫关于松江府徐家之案的消息。小小的上海县和松江府,能把这个案子捂得如此严实?

    林枢皱眉盯着面前的这些公文,想了又想,突然灵光一现,将其中的一份公文拿起来仔细看了又看。

    “八月中,松江府报,江水漫堤,毁民田数千亩有余,误今秋秋种,为求百姓口粮,奏请户部提前拨发赈灾之用。同时奏请朝廷,免除部分夏秋两税,以安民心。”

    随后他有拿起另一份,其上有写:“南直隶巡按御史有报,八月中,松江府、苏州府、杭州府皆有水患,得天之幸,夏收已毕,秋粮未种,几无损失……”

    一份是说水患导致民田损毁,不但误了秋种,更是使得百姓们口粮紧缺,奏请朝廷派粮赈灾。

    另一份却是说虽有水患,恰好是夏收刚过,秋种还未开始,百姓们没有多大的损失。

    到底该信谁的?

    而且这样的两份矛盾的公文,都察院的人竟然毫无察觉,直接存放了起来。要不是今日王琦调取公文查看,林枢又对水患这种事情比较敏感,还真就这么过去了。

    “岳父大人,您看这里……”

    林枢深吸一口气,将两份时间几乎相同的公文递到王琦眼前,指出两份公文的矛盾之处。

    王琦看完后也是眉头紧皱,这算是都察院的巨大失误,别看只关系到一府数千亩的土地,放在国朝万里疆域上近乎九牛一毛。可两处官衙,持不同的说法,这就代表着总有一处官衙在说谎。

    “这份公文是马春芝的字迹没错……”

    王琦紧紧盯着南直隶巡按御史送来的公文,想从其中发现一丝线索,可整篇公文与之前送来的并无异样,没有看出什么不同来。

    “岳父大人,马春芝是哪里人?”

    林枢突然开口问道:“会不会是马春芝不懂江南民生,被人欺骗了?”

    王琦摇了摇头说道:“马春芝是江西人,不过他早年跟随行商金陵的父亲在江南求学,在江南诸地皆有好友,消息灵通,要不然朝廷也不会派了他去南直隶任职。”

    南直隶对于朝廷来说这有极为特殊的地位,江南更是朝廷税收的重地,每一任南直隶的巡按御史,都肩负着至关重要的监督之权,马春芝能去南直隶任职,也是中枢诸公与都察院慎重考虑过的。

    不过林枢却提醒道:“江南不比北地,夏收秋种皆早于北地的七月,八月中时,秋种几乎已经完成了,这公文上所说的未误秋种,从何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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