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兰亭暄怔忡片刻,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那真是我爸爸在天之灵保佑我。不过卫总,谢谢您的提醒,我以后一定小心。”

    卫东言很无语。

    他想,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在天之灵。

    作为纯粹的唯物主义者,他只信奉充足的调查,准确的信息,多方位的预案和强大的装备,才是真正的取胜之道。

    他们这一行,从来不掷色子看运气,也不听天由命。

    可兰亭暄这么想,他也不能说她错。

    如果不是因为她调查她父亲的死因,跟他寻找鼹鼠的目标有重叠的地方,他也不会跟她扯上关系。

    正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了某种交易,才会有后续的那些行动和准备。

    可想到幕后黑手的凶残,卫东言还是提醒了兰亭暄“你可以这么想,不过也要记住,好运气多半只有一次。还有,当时河滩那边还有人在观望你们。你之所以能逃过那一劫,更多要感谢你车上的行车记录仪。”

    兰亭暄下意识看了看她的行车记录仪,却看不出什么端倪,“卫总,这个行车记录仪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有。”

    “哪一点特别?”

    “它能感知狙击枪的瞄准镜。一旦被它感知到有关信息,它会迅速找准方位,开启有特殊联网的远红外线摄像系统,捕捉对方的生物信息,达到确认对方身份的目的。”

    兰亭暄“……”

    她立刻举一反三“您的意思是,在河滩上的第三方也察觉到我的行车记录仪有特殊功能,所以放弃了继续行凶的打算?因为他不知道继续做下去,会不会暴露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卫东言容色稍霁,缓缓“嗯”了一声,“对方并不清楚是你的行车记录仪,但肯定察觉你这边还有特殊的监视设备,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捡走了那柄三棱军刺。”

    兰亭暄皱紧眉头“那是不是说明,一,可能对方很谨慎惜命。二,可能对方身份不凡,不打算承担任何有可能暴露他身份的风险。三,对方画蛇添足了。把三棱军刺捡走,反而暴露了他的行踪。”

    卫东言这才放心下车,一边说“你的设想都有可能,也许三条都中,所以你不要指望楚鸿飞那边有什么突破性进展。现在最重要的,是先从乔娅的那些照片入手。楚鸿飞从河滩那边无功而返之后,自己会展开调查。你让乔娅对警方说实话,楚鸿飞知道轻重。”

    他们现在说的话,其实都是推测。

    兰亭暄十分想知道他们的推测到底是不是真。

    和卫东言通完话,田馨也过来了。

    她叩了叩兰亭暄的车窗,朝她做了个下车的手势。

    兰亭暄打开车窗,探头问“什么事?”

    田馨瞅着她,感慨说“我知道你是练过的,可我绝对没想到,你的身手这么好!”

    兰亭暄“……”

    她淡淡一笑“为了自保。”

    田馨点点头,“我明白,可是警方未必会买账。”

    “什么意思?”

    “胡大志的死。你知道他是被人活活勒死的吧?”

    “嗯。你的嫌疑虽然之前被卫总洗清了,但是现在这个视频录像,会让你重新回到警方视线。”

    “怎么回去的?”

    “你的身手,会他们联想,也许你可以徒手勒死一个大男人。”

    谷蛎

    兰亭暄扯了扯嘴角“这种联系比较牵强。能徒手勒死男人的女人,肯定不止我一个。为什么只怀疑我?”

    “因为那么多女人中,就你当时在现场。”

    “我不是走了吗?”

    “走了可以回来啊!反正当时监控已经没电了。“田馨耸了耸肩,“你别怼我,我是按照警方的思路在说话,并不等于我赞同他们可能的想法。”

    兰亭暄这才觉得确实有点棘手。

    不过她想了想,也很坦然地摊手“反正我没做过,也没回去过。有没有监控不是问题,警方大概率不能只用这种推理,就把我重新当成是嫌疑人吧?”

    田馨摇了摇头,“难说。这取决于刑警队的水平和做事方法。而且你也不能说这种思路就是错的。在真相大白之前,不给自己的思路设限,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兰亭暄深吸一口气,“行吧,我接受这种怀疑,直到真相大白为止。”

    田馨满意地拍拍她的手臂,“嗯,你这么想就对了。行了,我们回去吧,警方要暂时先解决乔娅的案子,还有她爷爷。”

    兰亭暄看向救护车消失的方向,淡声说“希望乔娅奶奶没事。”

    “她爷爷已经不在了,如果奶奶也出事……”田馨同情地说,心里很是唏嘘。

    ……

    楚鸿飞在河滩那边找了整整两个小时,连最先进的金属探测器都用上了,还是没有找到那柄三棱军刺的踪影。

    如果没那份行车记录仪里面的录像,那两个男人的诬告就要成功了,因为就连楚鸿飞都会怀疑是不是兰亭暄胡诌出来的。

    眼看都快半夜了,楚鸿飞才说“把这块地方圈起来,派人看守,明天继续找。其余的人都回家。”

    他让这队人回家之后,自己却去了梅四海所在的私家医院。

    那里还有他的另一队人马。

    乔娅爷爷为什么要杀梅四海,应该是另一个案子。

    不调查清楚,梅家的人可能会投诉他到离职。

    楚鸿飞可没有离职的打算。

    他热爱自己的工作,而且除了刑侦,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别的工作。

    回到那家医院,果然梅四海的女儿梅瑾欢已经哭得肝肠寸断,一直守在病房门口不肯离开。

    她的丈夫王建材一脸戚容,在一旁一直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看见楚鸿飞过来,王建材马上沉着脸厉声说“楚队长,我岳父被你们警方关押,还没审讯呢,就被人无故杀害,你们警方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梅瑾欢抬头,哽咽着说“我爸爸是无辜的!他跟胡大志的案子没有关系!他也没有那些癖好!都是被人陷害的!楚队,你一定要帮帮我们,找到陷害我爸爸的幕后黑手!”

    楚鸿飞被说得一个头两个大。

    但他也没有被这两人牵着鼻子走。

    楚鸿飞往前一步,严肃地说“梅四海跟胡大志的关系是一个案子,他和乔民生的关系,是另一个案子,你们不要混为一谈。”

    “乔民生是谁?”王建材皱眉问道,“我岳父怎么跟这个人扯上关系的?”

    “乔民生就是今天杀死梅四海的人。”楚鸿飞淡定地说。

    也就是乔娅爷爷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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