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卓向然看到这张并不熟悉的纸愣了愣,停下要躺回到床上的动作,伸手接过,想着是怎样的大事,怎么就荒唐了。

    他将纸打开,看到纸上画的东西,一口气噎住,剧烈地咳起来。

    他刚受了伤,每咳一下胸口就剧烈地疼痛,让他不得不按着胸口,可边咳又觉得好笑。

    一咳一笑,伤就牵动的更厉害了。

    侍卫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卓向然举着纸,迷茫地望向侍卫,问道,“哪来的。”

    果然被捉弄到了,侍卫扯了下嘴角,“自然是殿下身上来的。”

    卓向然受伤,有过昏厥,回驿馆后是侍卫伺候,给他脱去了外衣。

    这纸,便是那时从卓向然身上掉出来的。

    自然是他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不然就不荒唐了。

    可寻常人压根近不了他的身,他的身上怎么可能平白有这个东西。

    卓向然努力回想今日异样,除了萧风奕和那个黑衣人与他交手,便是被人误撞的事都没有发生。

    萧风奕和黑衣人?

    这么幼稚吗?

    也不能啊!

    事发突然,总不可能是他们一开始就要和他开这么幼稚的玩笑。

    想着,想着,卓向然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影,那个自始稳坐高台,平淡从容的女子。

    原来是真的会变戏法啊!

    卓向然笑了,缓声道,“是她啊!”

    他?他是谁?侍卫不知,但大概猜测是宫里的人。

    ………

    北境又赢来了一场大的胜利。

    齐王军在侧翼抵挡援军时,兵分两路,一边放开防线,诱敌深入。

    一边暗渡陈仓,绕至敌后,由南往北,由中往左右,收回了河丰郡与河东郡差不多六县的疆域。

    此刻曹虎率领的齐王军驻守丰昌县,县衙后院刚经过一场庆祝。

    曹虎摇摇晃晃从大厅走出来,从后勾住了齐放的脖子,自得道,“铁面兄弟,听到刚先生夸我什么了吗?”

    齐放是狼烟山冒出来的,同为山匪出身,曹虎对他很是照顾。

    曹虎脸上从额往下,连带一只眼睛和大半边脸皆带有暗紫胎记,是以他脸上总带着张比他胎记稍大一点的铁皮面具。

    久而久之,他就得了个铁面的称号。

    齐放被曹虎勾住脖子,矮了半个身形,走路更加晃晃悠悠。

    他猛点了下头,道,“听到了,听到了,先生说能拿下丰昌县,全仰仗曹将军。”

    曹虎摇头,一脸不高兴,“铁面兄弟怎么又叫我将军,是不把我当兄弟吗?”

    齐放笑道,“哪见外了,我不过是复述下先生的话。”

    曹虎手指朝天点点,嘿嘿笑,“是吧!先生说全仰仗我,可没全仰仗过林浪那厮。”

    说着,曹虎一个不稳,险些一个趔趄栽到地上,幸亏守在院子里的小兵眼疾手快搭了一把手。

    “不用扶。”曹虎一甩手,醉眼迷离看向小兵,隔空点着他道,“你是谁,本将怎么没见过你。”

    齐放抬头看,呵呵笑,“这,这是我帐下的兵。”

    曹虎又嘿嘿笑,“难怪反应这么快,原来是铁面兄弟的兵。”

    说罢,他抬手拍拍小兵的肩,道,“不好意思啊!认错人了。”

    然后又勾着齐放往前走,他喊道,“喝,铁面兄弟,去我房里喝。”

    就这样,二人勾肩搭背,又到了曹虎的屋子喝了七盅。

    直等曹虎爬下,齐放才离开。

    一开始他走路歪歪扭扭,路都不分的横冲直撞,最后闯到了阿朝住的院子。

    他在院门前大喊,“怎么就走错了,我屋子就在里面,你们放我进去。”

    守院的小兵可不敢,阿朝先生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便是今夜庆功宴也是小坐片刻,便回来休息了。

    尤其今夜秦错还跟着朝夫人去县外的高山采药不在,他们更不敢随便将人放进去了。

    好在齐放闹了一会,自己晃着走开了,有个小兵说要送他,追在后面要扶他,还被他一再推开了。

    小兵也不敢长时间离开,没有办法,只能由他去。

    齐放继续摇摇晃晃的绕圈子,走着走着,一阵反胃,还撑到一个墙角吐了起来。

    吐完后,你会发现他目光如炬,神情并没有半分醉意,他环顾左右看了看,然后腾身一跃,翻进了院墙。

    这是个有面阔三间房的小院,他落入的是后院,后院很小,没有太多的布置,只有一颗桂树。

    正好桂树靠着的房子前亮着灯,他一闪,就闪到桂树旁,继而手脚灵活的打开窗棂,翻进了屋子。

    屋子里,阿朝披着大氅,围着一个炉子,在灯下看书。

    刚过立秋,北境说不上冷,但对阿朝来说,天还是很凉的。

    是以他早早就换上冬衣,用上了炭火。

    齐放看着等下眉目清俊,消瘦的青年,恭敬抱拳,稍压低声音道,“卑职来迟,耽误小公子休息了。”

    ………

    丰昌县在为大捷庆贺吃肉喝酒,东林县就没那么好了。

    此刻的萧风浅正坐在临时支起,两面漏风的帐篷里端着碗喝水。

    夜风凉,水也凉,此时的他们,误如敌军埋伏,被困深山三日,急行军,辎重减半的他们已经开始吃树皮了。

    秦莫蹲在他旁边,手里捧着碗,双目已经饿得无神了。

    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为何跟着阿朝先生的是秦错,而不是他。

    若是跟着阿朝先生,此刻肯定是在吃肉喝酒了。

    肚子咕噜噜的叫着附和他。

    他腾出一只手揉了揉肚子,想还是算了,他饿个几顿,也就是前胸贴后背。

    换秦错来,估计把整个山里的树皮都啃了,让其他人无树皮可啃。

    想开了,他就想找自家主子讨个巧,抬起头看过去,却看到自家主子端着碗在出神。

    饿了想吃肉?看着不像。

    秦莫抬手推了萧风浅一下,问道,“爷,你想什么呢?”

    萧风浅被推,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

    秦莫不信,可又猜不出个所以然,只狐疑看着萧风浅,回忆他是从何时开始喜欢走神的。

    似乎是从离开禹都之后,可那时走神没有这么频繁,频繁走神,是四日前,确定由他们来诱敌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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