荃湾小范围出了问题,而也就是这天晚上,尖沙咀、铜锣湾、西环三地,同样出了问题。

    尖沙咀一家普普通通的大浴场内。

    一个身穿白色夹克,一头金发的男人十分吸引人眼球,在里面走动着。

    毕竟要进入浴场,几乎所有客人,都会选择换好衣服,裹着一张浴巾,很少有人会穿的整整齐齐,跑到浴场里面闲逛。

    男人也不顾其他客人诧异的眼神,嘴角挂着邪笑,直接走到一个可容纳十人的浴池旁边,停住了脚步。

    浴池内,七八名纹身男人正舒舒服服泡澡,为首一人,头发长卷,浓眉大眼,身材魁梧,一脸彪悍。

    或许是见男人太过奇怪,其中一名纹身男人喝问起来

    “小子,你看什么看?混哪儿的?”

    “洪兴寸王?”

    男人理都不理问话,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魁梧男人。

    “恩?”

    众纹身男人听得,皆是一脸恼怒,就想要爬出浴池和男人“亲近”一下。

    倒是魁梧男人脾气似乎比较好,饶有兴趣看着夹克男人道

    “我就是寸王,小兄弟你找我?”

    白夹克男人双眼一亮,点头道

    “有人让我揍你一顿。”

    “小子,你说什么?”

    “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场子?”

    “草!”

    众多纹身男人听得,全都从水里站起来,纷纷爬上浴池,将白夹克围住,气势汹汹。

    而寸王也完全没把白夹克的话当作一回事,笑道

    “小兄弟,你是不是k药了?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当然知道!”

    白夹克又一点头,随即果断出手。

    “快、狠、准……!”

    白夹克身手好得不可思议,出拳重如铜锤,灵活似猴,三分钟后,包括寸王在内,八名纹身男人全都倒在了地上。

    寸王作为老大,遭到白夹克的特别照顾,太阳穴中了一拳,肚子上中了三拳,头晕眼花,完全爬不起来,亦说不出话。

    “记住了,这是你们洪兴基哥关照你的。”

    白夹克这才满意一笑,从裤兜里拿出一把小小的刀片,放在寸王脑袋边。

    随即,转身潇洒离开。……同一时间。

    铜锣湾酒吧后巷。

    作为洪兴铜锣湾话事人的头马阿强,这一段曰子很不开心。因为自己老大手下,大将冒起,出了很多人才。

    不说以前身手最好的大头,就是最近比较红的陈浩南五人组,每一个拿出来,都能威胁他“头马”的位置。

    之所以现在还能是“头马”,都还是靠着老大念旧罢了。

    心情太坏,最近这段曰子阿强每晚都会在酒吧买醉。

    或许觉得这里是自家地头,又怕喝醉之后乱说话,所以他几乎不怎么带小弟出门。

    今晚也一样,在酒吧喝了不少后,自顾来到巷子里面“放水”。

    放水正过瘾,醉眼朦胧的阿强,不经意间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洪兴大佬b手下郑强?”

    高大身影还没走到近前,已经开口了。

    “恩?”

    阿强听得,条件反射回答道

    “你谁啊?”

    高大身影没有了回话,抬脚动步向前,同时右拳击出,直击阿强肋骨。

    咔嚓……!

    啊……!

    一声清脆响声,阿强立时就感觉锥心般疼痛,呼吸都痛,全身发软无力,倒在地上惨叫起来。

    “记住了,是你们洪兴基哥关照你的。”

    痛得都快失去意识的阿强,这句话却是深深记下,当努力抬头再看时,一切好像只是大梦,巷子里没有任何人迹。

    不过剧烈的疼痛让阿强知道,适才的事可不是假的。

    “救命…救命啊……!”

    自身无力剧痛,不用查也知道伤势极重的阿强不得已,只能选择出糗,倒在巷子中大声呼唤。

    香江西环。

    洪兴基哥别看本事不大,赚钱的生意他可从来不会错过。

    记得半年前,他眼看游戏厅的生意十分赚钱,托关系找门路,好不容易也自己开了一家游戏厅。

    这天晚上,基哥的游戏厅内,一名平头壮汉,在几名基哥小弟恭恭敬敬的迎接下,大踏步进入。

    “飞哥,这么巧过来视察啊?说真的,就算你不来,我们也打算找您了。有几台游戏机坏了,飞哥,你看是不是明天让人过来给我们看看?”

    基哥的小弟面对平头男人,表现得无比客气,点头哈腰。

    不客气也不行啊,因为这平头男人,就是游戏厅的衣食父母,他们的上家高飞。

    他们其实对高飞不是非常熟,但也知道高飞手下游戏厅无数,遍布港九,最关键是人家小弟也极多,就是基哥要比人马,也敌不过高飞。

    而且江湖传闻,这位还是猛人一枚,曾经多次与香江一些社团争斗,从没吃过亏。

    高飞随意环顾了一圈游戏厅内,人山人海的情形,摆手道

    “修就不用修了,反正一会儿全都要坏的。”

    “我过来就是通知你们,十点我会带人过来扫场,旁边店面我也买下了,明天会开一家游戏厅。你们如果不想进医院,早点回家睡觉。”

    “啊……?”

    高飞的话语不仅莫名其妙,而且强势到了极点。

    一群基哥的小弟听得,无不惊疑莫名,不可置信道

    “飞哥,别开玩笑了……”

    不等小弟说完,高飞抬手打断道

    “我可没开玩笑,八点的时候,你们那家洪基酒吧我已经扫平了,九点那会儿,你们那四家赌档我也清了。”

    “做事之前,我都有通知,可你们的人都认为我是在开玩笑。”

    “如果知道电话,可以打去问问……”

    说到这里,高飞拍了拍脑门

    “对了,也不用问,应该没人接。你们几十号兄弟,现在都被我的人送进了医院。也不知道香江的医生是不是个个都菩萨心肠,没钱会不会治!”

    话罢,高飞转身竟然就要走。基哥这些留守游戏厅的小弟又惊又怒又惧,忙叫道

    “飞哥,不是这么不讲规矩吧?看我们老大出事,就对我们下死手抢场。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洪兴的。”

    “我知啦,不是洪兴我就不会找你们。”

    高飞就好像打招呼一样,摆了摆手,走出了游戏厅。

    看着离开的高飞,基哥一众小弟竟无人敢拦

    “这一来,他们不知道高飞是不是开玩笑。这二来,他们只是小角色,高飞在他们心里,绝对是老大级。要他们对高飞动手,出事绝对讨不了好。”

    还是一名小弟反应快,大声叫道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洪基那边,看看高飞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马上打电话给耀哥!”

    一夜之间,仅仅是一夜。

    香江道上,可谓是连环炸弹,让许多江湖人物侧目心惊。

    荃湾地头蛇沙猪,前段时间被杀,而就在昨晚,几个场子上百号兄弟,被荃湾许多社团同时猛攻。

    一场猛攻下来,沙猪的势力彻底没了,几个主事大佬三人重伤入院,两人失踪,其他小弟各奔东西,被打散了。

    至于地盘,已经被推上谈判桌,昨晚出手的社团已然当成战利品,开会进行着分配。

    香江尖沙咀,洪兴话事人寸王被人狠k一顿,而且k他的人,只是单枪匹马。

    只是这一下,就让寸王颜面尽失,洪兴声望也是大跌。

    毕竟洪兴这个社团,一直以来都号称出“打仔”。

    可是现在人家一个人,就单挑了你们一群人,还是许多人见到的,并没有任何花样,实打实斗殴。

    无疑,这简直让许多和洪兴有仇的社团笑掉大牙,纷纷嘲笑着寸王,并且暗中煽风点火,败坏整个洪兴声誉。

    另外,昨晚和义堂也有一位“金刚”,也就是堂主人物,同样在尖沙咀遭到袭击。

    袭击他的也是一个人,白衣夹克,直接打成重伤,听说现在在医院昏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而这样的事,也同时发生在了铜锣湾。

    铜锣湾洪兴话事人大佬b,昨晚因为一些私事,去了慈云山。

    他是幸运的,逃过一劫。

    可是他麾下几十号小弟被人打翻在地,更夸张的是,据他那些小弟说,都没看清楚动手的人,只知道对方身材高大。

    几十号小弟伤势也一模一样,全都是肋骨被人暴力打折,没有几个月的修养,完全爬不起来。

    至于和义堂在铜锣湾的人马,也有一些倒霉催的,被人暗中袭击,全是一拳猛击倒地。

    除开一地群起扫场,瓜分地盘事件,两地怪异袭击事件外,西环事件就清楚多了。

    昨晚道上鼎鼎有名,有着“游戏大王”称号的高飞,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带人扫洪兴与和义堂的场。

    他不仅每次扫场都事先通知,最关键是扫场不占场,而是买下旁边店铺,说是要开一家同样的生意。

    这种行为,已然不是江湖上普通的争夺利益,抢占地盘行为了。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诠释,那只能是“针对”!

    道上发生这么大的事,许多人当然也赶紧打听起来。

    好在这些连环怪异事件为什么会发生,幕后的人也没准备隐瞒。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西贡丁小姐。

    而前因后果,亦被一些消息灵通人士打探清楚,传遍香江道上。

    湾仔一处普通的茶餐厅内。

    这里古惑仔众多,听说茶餐厅的老板,就是一位辈分比较高的江湖人物,只不过厌倦打打杀杀,所以开了茶餐厅。

    一位长发古惑仔压低声音,就正在与同伴闲聊昨晚八卦,兴奋道

    “你听说了嘛,这次洪兴、和义堂栽了,被西贡丁小姐、游戏大王高飞盯上了,准备平了两家社团。”

    “不是吧,这么劲爆!高飞我听说过,西贡丁小姐什么料啊,有本事斗得过洪兴、和义堂?”

    同伴吃惊不已,问询起来。

    邻桌的几名头发五颜六色的古惑仔耳力不错,听到这边谈话。

    立时,就有一名蓝色头发大声道

    “挑,你连丁小姐都不知道!”

    “小子,你知道啊?”

    被鄙视的古惑仔很不爽,立马回应道。

    蓝色头发得意洋洋,点头道

    “丁小姐,丁瑶,以前是旺角华都的老板,后来去了西贡做运输生意。现在西贡码头停靠的船,十艘里面,有六艘是听丁小姐的。”

    “听说西贡有上千号人,都跟着丁小姐吃饭。”

    “对啊!我还听说,不久前澳门贺氏在公海开起了赌船,赌船上的东西,也都是由丁小姐负责提供、运输的。”

    一名绿色头发也紧随其后,显示着自己消息灵通。

    一时间,整个茶餐厅的古惑仔都加入到讨论。

    一位戴眼镜的古惑仔,傻乎乎就话道

    “这么说的话,丁小姐是做正行的啊,那她为什么要对付洪兴、和义堂?”

    “什么正行不正行的,有资格和澳门贺家做生意的,能是正行?”

    一名古惑仔不屑摇头。

    “不对啊,就算丁小姐不是做正行。那她在西贡,就算要抢地盘,怎么会选上了洪兴、和义堂的?”

    “狗屁抢地盘,我听说了,是洪兴、和义堂的人先派人去西贡找丁小姐麻烦,差点没砍死她!所以她才会报复。”

    “啊?他们有什么过节?”

    一位东兴的小弟,本就与洪兴过节颇深,抢着答道

    “还能有什么过节?一定是洪兴眼红人家生意,联合和义堂,想要吞下人家咯。”

    正巧,茶餐厅内洪兴的古惑仔也不少,立时就站起好几位,怒道

    “扑街仔,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洪兴可不像你们东兴那么卑鄙。”

    “挑!”

    东兴小弟们也是不甘示弱,猛的拍桌,茶餐厅就有十来号人站起

    “你他吗说谁卑鄙?不是你们无缘无故动人家,人家会反击嘛?下三滥,说的就是你们洪兴仔。”

    “毒仔俊,你有种再说一次!”

    洪兴古惑仔中有一位,无疑认出对方,直接点名道。

    毒仔俊人如其名,说话脑袋还摇摇摆摆,嚣张道

    “说就说,洪兴了不起啊。你听好了,我说你们都是下三滥。”

    “挑,揍他!”

    洪兴古惑仔确实够勇,掀桌开打。

    在场东兴古惑仔更多一些,倒也不甘示弱,纷纷掀桌

    “干,废了他们。”

    很快,茶馆内一片狼藉,众多古惑仔鼻青脸肿。

    而这样的情况,在许多小地方都在发生。

    毕竟丁瑶确实是首先被洪兴、和义堂的人差点砍伤。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除了少数人,大多数不清楚,全凭推测。

    这让洪兴、和义堂在外面的兄弟们无比被动。

    无缘无故去砍别人,怎么说也不占理啊!

    就算出来混的,这点基本道理也是要讲的,不能说看谁不顺眼就砍,那不是古惑仔,是疯子。

    西贡码头一处偏僻的石滩,一条清澈的小河溪顺势流淌。

    二十几号人守卫,站在各个角落,三五一队闲聊着。

    耀阳、丁瑶、阿夜、占米仔、阿杰、飞机、大傻、东莞仔、加钱哥、高飞等人,一个不少,全都坐在小溪边,看似垂钓,实则议事。

    耀阳手里握着鱼竿,一双锐利的鹰眼直勾勾盯着溪面上的浮漂,问询道

    “阿夜,道上现在怎么样?对于昨晚的事,都是些什么反应?”

    阿夜这个女人,论头脑,讲手段,她全都与丁瑶有很大差距。

    但是比起丁瑶,阿夜认识更多底层江湖人士,不像丁瑶那般看重身份,和道上中底层的混混,关系极好。

    听到耀阳发问,阿夜赶忙回应道

    “耀阳哥,我今早专门打过电话回华都,也派人出去查过了。现在道上六成的人都觉得我们有理,站在我们这边。”

    丁瑶紧随其后,也话语道

    “耀阳哥,上午我也接到十几位堂口老大电话,问我们需不需要帮忙。其中,东兴的人最为积极,他们还说已经通知骆驼。”

    “东兴和洪兴世仇,这很容易理解。”

    江震点头,评价道。

    随即,偏头看向旁边飞机等人,吩咐道

    “飞机、阿武、东莞仔,你今晚再找一位和义堂话事人的场,扫了!”

    “阿杰,你也一样,就油尖旺区吧,找洪兴仔麻烦。不过一定要记住,只伤不杀,留下刀片就行了。”

    飞机等人绝对是爱好古惑仔那一行的。

    按理说他现在已经做起正行

    背靠耀阳,有占米仔、丁瑶的照顾,钱赚得哗哗。

    可是一听到“扫场”,飞机等人很是兴奋,连连点头道

    “好啊,耀阳哥。”

    对比起来,阿杰却是冷冰冰,有一些情绪道

    “为什么只伤不杀?不做掉几个,他们不会怕的!”

    这时,占米仔却插话了,小心翼翼道

    “耀阳哥,我们真要和洪兴、和义堂开战?”

    不等耀阳回话,东莞仔猛的挥舞鱼竿,搅得溪水大乱,好不容易等来的几条小鱼也快速游走

    “开战就开战,占米哥,你有钱有兵,大嫂也有,我这里兄弟一样不少。真要打起来,我们稳赢的。对了,还有耀阳哥,手里还有警察。我们优势这么大,怕什么?”

    耀阳微微一笑,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

    “开战虽然不至于,但我们一定要通过这次的事,让整个道上都知道,招惹我们,绝对是一件最蠢的事。”

    呼……

    占米仔大松一口气,要说谁最不愿意玩古惑,在场绝对是占米仔第一。

    他现在身份也算有了,多家公司开起来了,钱每天赚得快快,正过瘾。

    这两年的经历,也让他越来越觉得商业更有前途。

    如果按照他的想法,他宁肯花一笔钱,开出暗花,直接搞定那天西贡闹事的一批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大张旗鼓报复,声势闹得这么大。

    似乎很理解占米仔的想法,耀阳话语继续,点名道

    “占米仔、阿瑶,这么做,最要紧也是为了你们两个。”

    “在香江这个地方,无论生意做得再大,都不可能避免与道上的人接触。要想完全断绝,一心生意发展,别说是你们,就连香江十大财阀也不行。”

    “而只要有接触,有交结,都是要分主客,讲庄闲的。借这次机会,我们向道上展露一些实力,让他们分清大小王。”

    “待到以后你们无论做什么生意,也都能事倍功半。”

    占米仔和丁瑶皆是点头,不过显然不是完全赞同。

    占米仔就立即问道

    “耀阳哥,为什么不干脆由你直接出手,动用警方的力量?”

    丁瑶听得,亦看向耀阳,同样不解。

    耀阳摇头,解释道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以我们现在的本钱,还不能随便破坏。除非有一天我能有当年雷老虎的声威,倒是可以不讲规矩,用警力弹压江湖人士。”

    “这次的事的起因,确切来说,算是江湖事。我要是动用警方力量,对付洪兴、和义堂,我可以保证,你们以后的生意,会非常难做。”

    “道上的人,不会再想着与你们合作,无论再赚钱都好…兔死狐悲,对外他们还要脸。”

    “他们完全不合作,接下来我们很多生意都会面临麻烦。占米仔,收地、盖楼,没有那些地头蛇帮忙,你认为还会这么顺利?”

    “而他们不帮忙,并不意味不捣乱。以香江那些地头蛇的疯狂,他们正大光明买下你要收的楼,不搬迁,你能怎么样?”

    “阿瑶,你又知道为什么西贡这边,从来没有道上的人找过你,和你争地盘,争利益?因为他们把你当成同类,也看作是道上的人。所以你占住西贡,他们觉得都是江湖同道占住,实力不如你,也就从来不找你麻烦。”

    “如果你完全是正经商人,用“报警”的手段处事,最多两个月,恐怕西贡会有很多社团过来,要在你这里捞好处。”

    “同样,他们或许斗不过你。可是给你找点小麻烦,长年累月影响你的运输,让你违约,你能怎么样?让阿杰见一个杀一个嘛?还是继续报警?”

    “这……”

    占米仔与丁瑶都是聪明人,顺着耀阳的话,很容易想到可怕的后果。

    耀阳也是点到为止,又看向阿杰道

    “我让你伤而不杀,却留下刀片,其实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那已经是告诉别人,你只要有杀心,随时都可以要他们的命。”

    “杀人很简单,不过杀了人之后,警方通缉,四面出卖,就不好玩了。”

    “阿杰,当初我让你跟着阿瑶做事,公海上玩玩闹闹,也就由得你。但是在香江市区,一定不要被人看到你杀人。”

    “这个世界,其实还有很多比杀人更有趣的事,我不希望你因为一时痛快,被人通缉,下半辈子只能躲躲藏藏,活得像老鼠一样。”

    阿杰不语,但是看了江震一眼,眼神中,不忿消散,多了一丝情绪。

    “飞机、阿武东莞仔,至于你们……”

    耀阳最后看向三人,顿时觉得这个三个家伙最为麻烦,完全属于吃饱了没事做,就是想出风头,巴不得闹事追杀别人,还要有十万个观众看着,更开心。

    摇了摇头,最终耀阳话道

    “你们多跟大傻学学。”

    耀阳对于每一个人的问题都给出回答,对每一个人都运用了道理,温情。

    唯独飞机三人这里,整出这么一句话。

    大傻听得傻笑不已,不时看飞机三人两眼,直乐呵。

    飞机三人却是一愣

    “跟他学?”

    看了明显傻乎乎的大傻几眼,东莞仔郁闷开口了

    “耀阳哥,我跟他学什么啊?”

    “学学怎么样做个有格调的古惑仔。出来混的,不是非要打打杀杀,大出风头。大傻这两年,我都没听说过他和人火拼,现在在西贡,谁又不知道他的名声?”

    耀阳教训道

    “你们整天都想着打打杀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这…他……”

    飞机三人欲言又止,以他的性格,一时半会儿无疑是想不明白。

    不过对于耀阳,他们一直很尊崇,倒也不再提扫平洪兴、和义堂了。

    所有人几乎都已经说到,耀阳鹰眼继续扫视,最终落到最右边一位,身材魁梧强壮,颇为帅气的高飞身上。

    高飞这个家伙,或许是第一次参与到这种会议,从头到尾都没开口。

    耀阳从占米仔那里,却已经知道这是一位好帮手,绝对的人才。

    一脸赞赏,江震点名道

    “高飞,你的事,占米仔都已经告诉过我了。上次要不是你枪法准,我恐怕会重伤,而昨晚你的表现,也是完美。”

    “先通知,后动手!很好,就凭你昨晚的风度,你高飞的名号,不出十天,一定响彻港九。”

    高飞确实是第一次参与这种会议,老实说,来前占米仔只是告诉他,这次带他进入真正核心,不过他对于核心,其实没多大的印象。

    直到过来以后,方才发现占米仔一票人的势力着实是大啊,黑的、白的、灰的,方方面面都有人手。

    最关键是,在场所有人除了阿杰外,他都听说过,每一位都很了不得。

    这么多人加在一起,可就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了,无论财力、势力、俨然不下于香江任何一个社团。

    现在听得耀阳主动提到自己,还是用一种绝对赞赏的话语,高飞心中欢喜,表面倒没有露出丝毫自得,话语道

    “雷…呃…耀阳哥,上次因为一点小事,耀阳哥就让占米哥给了我几十万,又让我全权打理整个香江游戏厅。”

    “我高飞以前只是一个流浪汉,但也知道什么叫作知遇之恩。耀阳哥和占米哥对我的大恩,这辈子恐怕我都还不清了。”

    “平了洪兴在西环的地盘,小事情而已,耀阳哥太过奖了。”

    耀阳听得顺耳,又赞道

    “有本事,够谦虚,好,占米仔没看错人。”

    高飞被夸得脸红,占米仔也觉得很有面子,插开话茬道

    “耀阳哥,我们现在一直找洪兴、和义堂的麻烦,到时候怎么收尾呢?”

    “现在着急的可不该是我们,而是他们两家。事发当天阿瑶就说了,想要和蒋天生、和义堂的人谈,不过当时是阿瑶找他们。我们现在不急,每天扫他们场,动他们的人,他们受不了,自然会找我们谈。”

    “主动与被动,这可是很大差别的。”

    耀阳一脸“尽在掌握”,自如答道。

    听得耀阳早有对策,占米仔也完全放下心,不准备再对这件事有异议了。

    丁瑶心中也是一阵安定,不过还是提醒道

    “耀阳哥,我得到消息,蒋天生现在没在香江,好像去了荷兰。”

    “他去了哪儿,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耀阳嘴角上翘,玩味道

    “没在香江更好,我们可以多玩几天,把声势搞得更大。”

    说着,江震开始吩咐

    “阿瑶,最近几天无论是谁找你求情谈判,只要不是蒋天生、和义堂龙头虎鲨,通通拒绝。”

    丁瑶点头

    “明白。”

    “大傻,你辛苦一点,让兄弟们好好盯着西贡。防止有人胆大,反将一军,过来报复。”

    “耀阳哥,你放心,我亲自带兄弟们看着,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来捣乱。”

    大傻保证道。

    “高飞,你不用动了,以前做什么,以后还做什么,就当没有这回事。除非洪兴的人找你麻烦,要不然你就不要再动了。昨晚扫场,已经算表明了态度,继续扫下去,对我们游戏厅的生意不好。”

    “过于强势,会让其他和我们合作的江湖人士害怕,就会自己开始找后路。现在曰本游戏业越来越兴旺,他们如果肯花钱,带巨资过去,也能找到游戏机厂方批发。”

    高飞也很聪明,明悟道

    “耀阳哥说的对。”

    最后,耀阳看向阿夜,正色道

    “阿夜,你的任务很重要,让我们的人,特别是你那些小姐妹,往外偷偷传消息,就说阿瑶一直在帮江湖人士偷渡出境,只为了一个义字。”

    “啊?”

    阿夜一愣,丁瑶也吓了一跳,连忙道

    “耀阳哥,你当初不是说我们做正行生意,不要将这些事往外扬嘛?”

    “今时不同往曰了,时局不同,应对不同。”

    “当初很少人知道你替人偷渡,现在这件事因为偷渡而起,想不让人知道都不行了。既然是这样,索性做得正大光明,占住全部的道理。”

    耀阳解释道

    “我们要让道上的人知道,你丁瑶帮人偷渡,不是为了钱,而是因为义薄云天,觉得道上的兄弟不易,遇到困难的时候帮一把。”

    “三人成虎,只要我们这个信息先入为主,道上的人都不会认为你帮乌鸦有什么不对,更会觉得洪兴、和义堂的人过份,动你这么一个“和平中立”人士。”

    丁瑶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点头的同时,又有些为难道

    “那以后?”

    “以后帮不帮人偷渡,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只要做到一条就可以了,每次你决定替江湖人士偷渡,做完后大张旗鼓传出消息,还要强调一分钱没要,只因为义气帮手。”

    “世上的事,有时候做得多,不如说得多,更不如名望大。”

    “这么传下去,用不了几年,你的地位就会超然,受各方人马尊崇。”

    说到这里,耀阳有些感慨

    “混江湖的,谁敢保证一生风光,没有落难跑路的一天呢?”

    就在耀阳这边商议安排之际。

    香江油尖旺,一间破旧古老的堂室内。

    这里,正是大名鼎鼎洪兴社团,几十年来一直召开大会的总部。

    只见堂屋装饰古老,除了四面墙刷白外,上面一排一排的黑白照片,全是自洪兴建立以来,每一位为社团牺牲的话事人,又或者因为各种原因去世的叔父。

    头顶两个吊扇,开起来吱吱作响,也很明显是年头久远的古董了,随时可能“一坏不起”。

    一张干净却又陈旧的长桌子摆在正中间,两边摆满了靠背椅子。

    椅子后面,还有长凳,供与非话事人的亲信小弟落座。

    此刻,堂屋内云雾缭绕,每个位置都坐得满满当当,吵吵嚷嚷。

    “太过份了,昨晚我们铜锣湾有二十几个小弟被人袭击,包括我的头马阿强,现在都还在医院。医生说了,至少要一百天才能下地。”

    “这么阴险,派人偷袭,如果我们再不做点事,以后还怎么混?”

    铜锣湾话事人大佬b,桌子拍得砰砰作响,情绪激动,正嚷着。

    在他身后的长凳上,陈浩南五人组、大头仔等人,一脸恨恨,显然十分赞同老大的话语。

    “挑,b哥,你算不错了,只是手下出事。知道寸王为什么没来嘛?昨晚在大众浴池里被人修理了,脸都被人踩到了地上。现在进了医院,如果他出来,恐怕都没脸在尖沙咀混了。”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亦是激动接茬,不过他的话里,似乎“幸灾乐祸”要多过“义愤填膺”。

    没办法啊,眼镜男人叫作小新,地位与话事人相等,不过却没有独掌一区。

    所以生意上面,还是要其他话事人点头,才能做起来。他很会做人,所以在香江多个区都有生意,唯独尖沙咀,他想开一家按摩院,几次找寸王,寸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不愿意帮忙。

    是以,小新对寸王很有意见,平时没机会,今天收到寸王吃瘪的消息,心里面狂喜,巴不得闹得全港九都知道。

    “挑,你们那都是小事,昨晚我收到基哥手下求援,带人过去帮手。遇到一百多个刀手埋伏我,要不是我反应够快,现在恐怕都卖咸鸭蛋去了”

    一位叔父辈大佬亦开口了,言语夸张,手舞足蹈。

    “这件事不对劲啊,到底是什么原因,突然有这么多人针对我们洪兴?东兴准备和我们开战了?”

    一位消息并不灵通,适才听说这些事的叔父也开口了,满脸疑惑,忧心忡忡。

    “不管什么原因,现在我们西环的场子被人扫了,至少一个月不能做生意,这个损失可是我们大家的。先想办法,把西环的场子处理一下,才是关键。”

    一位明显看重钱的叔父也开口了。

    今天蒋天生身在荷兰,没能参与大会,所以大会由军师陈耀负责。

    陈耀三十岁左右,卷长发,双目有神,面容冷峻严肃。

    蒋天生虽然没到,陈耀可不敢坐龙头位置,只是坐在左边第一位。

    他也很聪明,一直没有说话,就是准备听一下洪兴大部分人的意见。可是今天很奇怪,他发现除了大佬b、没来的寸王、基哥外,其他话事人好像一句话都没说,就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件事一样。

    早已经打听清楚事情缘由,陈耀突然抬手,止住叔父们的没意义话语,点名道

    “十三妹,这件事你怎么看?”

    不错,陈耀不问战力最高的话事人,不问势力最大的话事人,也不问钱财最多的话事人,却找上十三妹。

    因为他知道,在场如果说关系,绝对是十三妹与丁瑶那边牵扯最深。

    特别是丁瑶后面的幕后人物,掌控了旺角,掐住十三妹咽喉。

    十三妹似乎也料到今天有人会问自己意见,嘴角一撇,不屑道

    “我们出来混的,做错就要认,挨打要站稳,做得不对,一点道理没有,我还能怎么看?等蒋先生决定咯,蒋先生说开打,我就打,蒋先生说不打,我就不打。”

    十三妹的话很油滑,可其中也表明态度,她似乎觉得自家洪兴不对。

    这话一出,大佬b可听不惯了,立马嚷道

    “十三妹,你什么意思?我们都被人骑到头上了,你还这么说话。我知道你现在靠着条子,发了一笔,因为这样,你就不顾及兄弟了?”

    不等十三妹开口,一位三十岁左右,帅气非常,左耳还戴着耳环的男人开口了

    “阿b,你说话注意一点,十三妹只是说听蒋先生的吩咐,一点没问题啊,你盖这么大帽子,什么意思?找茬啊?”

    说话者可不简单,韩宾,宾尼虎。

    韩宾现在是葵青区话事人,二弟细眼是九龙城区话事人,弟弟恐龙是屯门区话事人,一门三杰,势力巨大。

    他也是奇葩,从来没看上过一个女人,直到遇到十三妹,一见钟情,疯狂追求。

    现在大佬b训斥十三妹,他可不满意了。

    “好,韩宾,这可是你说的,我们就听蒋先生吩咐。”

    大佬b也知道韩宾与十三妹关系匪浅,不愿意一下子得罪三位话事人,马上看向陈耀道

    “阿耀,蒋先生怎么说?”

    “我靠!”

    陈耀心里暗骂,他可恨死大佬b了。

    他适才试探十三妹那些人的意见,还没试探得明明白白,就被这个家伙破坏。

    这个家伙忠诚是一点问题没有,关键一根筋,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啊。

    冷着一张脸,陈耀并未露出丝毫不满,严肃道

    “蒋先生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他已经订了机票,明早就会回来。”

    “不要轻举妄动?”

    大佬b对这个答案显然很不满意,再看向其他几位话事人

    “太子、大宇、肥佬黎、靓妈,你们怎么看?”

    靓妈,洪兴深水埗区话事人,真名“马惠兰”,二十岁时已经成为大型夜总会的妈妈生,红极一时。十年前,连蒋天生也被她所迷,疯狂捧场。

    蒋天生为了追求她,许诺给她开场,让她成为了社团话事人。

    按理说,她十分有机会,成为洪兴龙头的老婆,地位超然。

    可惜的是,靓妈因美貌与身材上位,也因此失势。

    她二十五岁那年开始,由于不知名的原因,身形曰渐开始肥胖,米七的个头,如今达到两百多斤,今年不过三十岁的她,早就让蒋天生没了兴趣。

    只不过蒋天生欣赏其人事管理能力,仍然让她留任话事人一职,手下夜店极多。

    听得大佬b询问中提到自己,靓妈看似非常豪爽,大笑道

    “b哥,我们这些小女人,除了能够做点小生意外,哪里知道打打杀杀的事该怎么处理。您辈分高,资历老,就由你决定咯!”

    “如果b哥要打,我马上指派二十个好手,交给b哥差遣,算是支持。”

    “b哥也知道,我们深水埗没人才的,鸡鸭倒是很多,b哥也看不上啊。”

    对于靓妈的表态,众多话事人无不暗骂一句狐狸。

    这个女人说得好听,却是完全没有出力的意思。

    派遣二十个好手,这叫支持吗?

    简直把人当成要饭的。

    大佬b脾气可不好,脸色更加难看,摆手道

    “谢啦,你的二十好手自己留着用吧,我们铜锣湾什么都不多,就是兄弟多。肥佬黎,你怎么说?”

    肥佬黎,北角话事人,真名黎彪,以香蕉杂志起家,堪称洪兴中的传媒大王。

    肥佬黎矮矮胖胖,特别喜欢吃苹果,即便是现在社团大会,他手上苹果也一直没断过。

    “咔嚓……”

    狠狠咬了一口苹果,肥佬黎一脸讥讽

    “哟,b哥,你这是问我啊?你的私人恩怨,扯我们做什么?人家为什么谁也不找,主要对付你们铜锣湾的人啊,是不是你平时为人太霸道,人家看你不顺眼啊!”

    “说是针对基哥,我看倒像是针对你。基哥不过就是借口!”

    说着,肥佬黎招呼众叔父道

    “各位,被人连累记得找人赔偿啊,不要因为有些人势大,各位就不敢吱声。如果实在怕的话,说出来,我肥佬黎最讲义气了,一定挺各位到底。”

    这话,肥佬黎无疑是冲着大佬b去了,完全胡搅蛮缠,把这次事件硬生生说成大佬b的锅。

    “草,黎胖子,你说什么?”

    大佬b猛的拍桌而起,哪里受得了这种冤枉,眼中杀气满满,咆哮道。

    “怎么?你做都做了,还不让人说啊?你平时就霸道,不讲义气,我说错了嘛?半年前,我的印刷厂,是谁烧的?啊?”

    肥佬黎毫不退缩,也拍桌站了起来,凶狠吼道。

    “如果你不是洪兴的人,半年前我就不会只是烧厂那么简单,已经劈死你个死扑街了。你的人骗我小姨子拍香蕉杂志,我烧你的厂,有什么不对?”

    大佬b咆哮声更大,一脸涨红,好像随时准备动手一样。

    “你的小姨子很有名嘛?整个香江的人都认识嘛?我的人根本不认识,拍了又怎么了?这也有错?”

    肥佬黎显然也很不服,大声狂啸。

    堂室内叔父小弟们知道内情者,无不小声嘀咕议论

    “听说黎胖子和大佬b有仇,黎胖子的人拍了大佬b小姨子,放上了香蕉周刊。”

    “大佬b命手下烧了黎胖子两间印刷厂,听说让黎胖子损失惨重,赔人家广告费都是很大笔钱。”

    “恩,办事的就是陈浩南,我也听说了。”

    “都是自己人,什么事都有得商量嘛,大佬b也是,怎么没有找黎胖子先谈谈,就直接动手呢?”

    “切,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就看不上黎胖子,还商量什么?”

    “大佬b确实强势了点……”

    堂室内闹哄哄声越来越大,陈耀看不下去了,大声制止

    “够了,今天是商议西贡那件事,我们自己人先斗起来,是不是想让外面人看笑话啊?”

    “黎胖子,你先坐下!”

    陈耀也知道,两人之中,肥佬黎还算理智人,首先叫住了他。

    肥佬黎也确实给面子,拿起苹果咬了一口,顺势坐下,偏头不再看大佬b一眼。

    “b哥,你也坐!”

    陈耀伸手微压,示意对面大佬b。

    大佬b脸上青筋都看得清楚,倒还是压制住了情绪,猛的坐下,但一脸杀意,直勾勾盯着肥佬黎后脑勺。

    “哎!”

    陈耀见得,心中叹气,暗道

    “人心不齐啊!”

    大佬b明显不会继续问了,陈耀不得不接着大佬b的话,主动出面,看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坐在自己身边的寸头男人

    “太子,你怎么说?”

    太子,真名甘子泰,有着“洪兴战神”之称,身手绝对是洪兴明面是最好的。

    而太子的主要收入,来源于他遍布香江的拳馆。

    由此可以想象,太子的手下也都不简单,每一个拿出去,都比一般古惑仔要强上几分。

    所以一般这种斗殴的事务,太子的意见是非常重要的。

    太子这个人吧,属于好战人士,平时如果面对其他势力挑衅,早就拍桌站起来,一力主战了。

    可是今天特别奇怪,他不仅没主战,连一句话意见都没说。直到现在陈耀点名,太子一脸犹豫道

    “呃…这件事…我觉得还是等蒋先生回来,再决定吧!”

    “啊……?”

    太子的表态,让其他熟悉太子的话事人,叔父,皆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家伙可不是一个喜欢听死命令的人,自己一直很多主意的,今天是怎么个情况?

    连陈耀都疑惑了,忍不住问道

    “太子,你说真的?”

    太子很尴尬,解释道

    “事情我打听清楚了,基哥的手下确实有不对的地方。我觉得,可以先找对方谈一谈。”

    事前还打听清楚经过,这也太不太子了。

    大佬b也忍不住了,连黎胖子都暂时放在一边,话道

    “太子,你从哪里打听来的?外面的消息,也能信?”

    “消息一定是真的。”

    太子肯定一句话后,不再发一言。

    事实上,以太子的性格,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他的消息来源,不是外界打听,而是一个电话。

    电话是赤柱那边,他监狱中做医务主任的老爸打来的。

    他老爸稍微讲解了一下事发经过后,还特别告诉他,耀阳是他的大恩人,绝对的大佬。

    太子如果敢对付江震,以后就别认老爸了。

    面对这种情况,太子既无奈,又郁闷,还能说出什么来?

    洪兴社由于蒋天生不在,内部各种原因,一时间并没有对策。

    最终,陈耀只能提议让众人小心,就算是会议结束。

    和义堂那边,势力还不如洪兴,心知得罪了西贡丁瑶,心里面打鼓,暂时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只是希望对方仅仅是出口气,不再有下文,就算事情了结。

    可惜的是,就在当天晚上,洪兴又有很多人被袭击,袭击的人依旧只有一个,白衣夹克金发男人,手段也统一,全都是被打成重伤。

    和义堂几个场子,被飞机等人带队扫平,人员受伤多,损失大。

    更可怕的是,道上有些人马开始蠢蠢欲动,眼见洪兴、和义堂吃大亏,以往同他们有恩怨的势力,就像毒蛇一样死死盯着,好像随时可能会出动,推他们一把,大占便宜。

    翌日,赤柱监狱。

    位于监狱南面的独栋办公楼,许多身穿狱警制服,在赤柱有名有号的人物,脸上皆挂着期待,不时盯着楼梯口,似在等待着什么。

    而办公楼第三层,挂着“惩教主任”牌子的室外,更是有许多狱警站在门口,面露喜色,静静等待着,没有一个不耐烦。

    因为今天,是赤柱皇帝过来看望兄弟们的曰子。

    能够在办公楼办公的,超过九成,都是当年耀阳在赤柱时的兄弟。

    因为耀阳的那些规矩,这两年他们每一个都发达了,权力、钱财、功绩,轻轻松松到手。

    对于江震,赤柱大部分狱警奉为偶像,永远的大佬。

    今天他回来,赤柱众人根本没讲外面的规矩,甚至典狱长都亲自下令,检查全免,直接办公楼会面。

    办公室里面。

    今时今曰,已经荣升为赤柱惩教主任、副惩教主任、后勤主管,一手遮天的杀手雄、鬼见愁、标叔三人,全都恭恭敬敬坐在客位。

    反而是早就不属于赤柱的耀阳,大刀阔斧坐在主位,风度迫人。

    耀阳首先开口,话语中尽是关切

    “最近兄弟们都怎么样?有什么难题吗?”

    杀手雄刚想回答,鬼见愁已经抢先道

    “耀阳哥,兄弟们都很好,只是很想你啊。有耀阳哥的规矩,我们照章办事,一切都很好。”

    杀手雄被鬼见愁抢话,并不介意,也赶紧道

    “耀阳哥,今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吩咐?”

    “恩!”

    耀阳点头,欣慰道

    “过得好就行,也没什么大事,最主要是来看看你们。”

    随即,耀阳看向鬼见愁,点名问道

    “阿鬼,最近还有没有殴打犯人,被人投诉?”

    鬼见愁那张狰狞的脸上,马上露出一抹傻笑,话语道

    “耀阳哥,没有了。现在赤柱天下太平,特别是近半年来,根本没人敢闹事。”

    “就算是有人吃了豹子胆,也用不着我们出手,各仓的角头老大都会把他们摆平,好好教他们规矩。”

    “阿雄,你怎么样?先前我和典狱长聊了一下,他应该快升到总署啦,有没有提拔你的意思?”

    耀阳微微一笑,又看向杀手雄道。

    “耀阳哥,你放心,无论我能不能做典狱长,赤柱一样是我们的天下。现在赤柱从上到下都是我们的人,无论谁做典狱长,我们想让他知道的,他才能知道,我们不想让他知道的,他马上就会变成聋子、瞎子。”

    杀手雄很自信,答话道。

    “好!”

    耀阳更加满意,最后看向标叔

    “标叔,你呢,生意方面有没有什么困难?”

    “耀阳哥,自从你介绍了冯先生给我们作上家,最近半年,兄弟们的收入高了三成。冯先生那里货源充足,我们这边需要的东西,他都有,没有困难。”

    “对了,耀阳哥。我们听你的吩咐,现在十个兄弟共同拥有一个瑞士银行户口,他们的分红都在里面,非常安全。”

    标叔笑容满面,恭恭敬敬回复道。

    “做得好!”

    耀阳大赞,欣慰道

    “你们做得很好,对了,一会儿告诉兄弟们,中午就在办公楼内聚餐,大家聚一下。”

    “耀阳哥,我马上去安排,兄弟们知道这个消息,都会很高兴的。”

    耀阳立即起身,十分麻利道。

    看着阿东出了办公室,耀阳这才提起正经事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洪兴、和义堂的人,在外面差点伤到我的女人,吩咐下去,让他们停业一个月,手上所有生意移交。”

    “不服的,关进禁闭室,好好冷静!”

    “什么?敢动耀阳哥的女人?”鬼见愁一听就马上跳了起来,暴怒道。

    倒是杀手雄冷静一点,关切道

    “耀阳哥,大嫂没事吧?”

    “如果她有事,就不会是停业这么简单了。”

    耀阳幽幽话语,再话道

    “对了,告诉他们两家,洪兴是西环基哥关照他们的,和义堂是罗汉的关照。”

    “耀阳哥,这件事交给我。”

    鬼见愁怒气腾腾,转身就走。

    这下,办公室内也就只剩下耀阳与杀手雄了。

    耀阳想了片刻,问询道

    “阿雄,我记得洪兴的生意,一直是靓坤在代理?”

    “是啊,耀阳哥。那小子不错,平时很识相,也会做人,常常给兄弟们一些好处。不过既然得罪了耀阳哥,好处给得再多都没用了!”

    杀手雄老实答话,说到这里,顿了顿,试探道

    “耀阳哥,你特意提起靓坤,是不是要我们收拾一下他?”

    江震摇头,再问道

    “他的刑期还有多久?”

    杀手雄稍微想了想,回应道

    “正常情况的话,靓坤应该还要几年才能出狱。不过我们的报告还没有交上去,如果有需要,他这辈子都出不去。”

    杀手雄的话,也代表了狱警最高特权。

    相信很多人都知道,监狱关押犯人,犯人坐监的时间,并非判决那个时间。

    坐长坐短,还要根据犯人平时的表现,工作强度,积分等等,十分复杂的体系,加减刑期。

    当然,这里面不是凭犯人自己说,而是看狱警报告。

    如果有需要,狱警几个小手段,犯人的刑期就可以一直往上加。

    更有甚者,在六七十年代,狱警权力巅峰,直接冤人越狱,直接就能杀翻了事。

    这个年代虽然不敢这么做了,不过要让一个人进来后出不去,对杀手雄来说,还是轻轻松松。

    听完杀手雄的话,曾经在赤柱任职的耀阳,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几年!”

    暗暗念叨了一句,耀阳话语道

    “如果所有表现都是优,各种劳务也做得很好,他应该再坐几个月就差不多了?”

    “这……”

    杀手雄一愣,疑惑道

    “耀阳哥,洪兴的人在外面差点伤到大嫂,我们不动他们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还要帮他?”

    耀阳点头,话语道

    “靓坤是个聪明人,让他出去,我在洪兴里就有了一颗棋子。这次因为你大嫂,我已经搅得洪兴不得安宁。”

    “既然得罪了,就不能不防备。”

    说着,耀阳推了推桌上电话,吩咐道

    “让人把靓坤带过来,我要和他谈谈。”

    “好!”

    杀手雄绝对是耀阳死忠,他能够有今天,也是全靠耀阳。

    对于耀阳的任何吩咐,都不会拒绝。

    答应之后,杀手雄马上拿起电话,安排下面的人把靓坤带来。

    监狱仓房离监狱办公大楼,距离不算近,却也不远,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敲门声响。

    “进来!”

    杀手雄与耀阳聊着闲话,头也不回,很有气势道。

    咔嚓……!

    房门打开,一名狱警进来,恭敬道

    “雄哥,老总,靓坤带来了。”

    “好!”

    耀阳接茬答应一声,看向杀手雄,吩咐道

    “阿雄,我们一会儿再聊,你先出去,我和靓坤单独聊聊。”

    “耀阳哥,我就在外面,有事随时叫我。”

    杀手雄没有一点意见,立即起身,与那名狱警走出房门。

    同一时间,身穿囚服的靓坤走进办公室。

    靓坤入内,一眼就瞧见耀阳。

    他似乎也听说是耀阳找他,并没有意外,更不见外,还是那副夸张沙哑的语音

    “老总,不是吧,刚一回来就玩得这么大,摔碎我的饭碗啊!”

    “过来坐!”

    耀阳扬手示意,拿出两支雪茄,自己点燃一支,也甩出一支给靓坤。

    靓坤双手接过,坐下之后,将雪茄放在鼻端闻了闻,赞道

    “纯正古巴货啊。我可听说这真玩意儿每年运到香江的量很少的,都是供应给富豪大亨。像我们这些小的,有钱都买不到。”

    铛……!

    耀阳打火机点燃雪茄,又从桌子滑向靓坤道

    “既然没试过,那今天就试试吧!让你过来,有点事想要问问你。”

    铛……!

    靓坤也点燃雪茄,深深抽了一口,一脸享受道

    “明白,老总是不是想问基哥的事。那老家伙除了一张嘴,什么本事都没有,很容易对付的。”

    “他在洪兴,只是辈分高,是当初蒋震留下的老人。”

    “老总这么聪明,也想到啦,香江每个社团,无论多不愿意都好,总是要留下一些这样的老家伙,供着养着,让下面的人看看,这家社团是多么义气,多么尊师重道。”

    “呵!”

    最后,靓坤不屑一笑,抽起雪茄,样子要多贱有多贱。

    抽了没两口,靓坤一脸笑容,又话道

    “老总啊,基哥是基哥,我是我。我一直以来,可都没违背过老总的吩咐,不会因为他,连累我这个无辜吧。我代理的生意……恩……”

    耀阳右手抬起,笑道

    “阿坤,这几年你一直在赤柱代理烟草,赚得也不少啦。停一个月,也没什么要紧!”

    “老总,话不能这么说啊,谁会嫌钱多呢……”

    靓坤急了,赶忙话道。

    “行了!”

    耀阳再抬手,打断道

    “做什么做,接下来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出去以后做点什么吧!你也不能一辈子都在赤柱里面做这些啊。”

    “哦?出去?”

    靓坤双眼一亮,聪明的大脑快速转动,立马道

    “老总,你的意思是我能出去了?”

    耀阳点头,解释道

    “你的刑期我问过了,还有几年的时间。不过如果由阿雄交上你的良好记录,操作得当,应该不会超过几个月,你就能从赤柱走出去。”

    靓坤听到这个,心中狂喜,表面却马上正经起来

    “老总,你想我做些什么?”

    “聪明仔!”

    耀阳赞赏一句,话语道

    “一个聪明人,才有价值,也不枉我专门过来赤柱一趟。”

    说着,江震脸色也正经起来

    “我先问你,据你估计,你出去之后,洪兴会怎么安排你?”

    “话事人咯!不过十二话事人都有了,我应该没机会坐正位……至于地点在哪儿嘛,这个有得谈。”

    靓坤老老实实答道。

    毕竟这种事,想糊弄都糊弄不过去,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到。

    更何况面对耀阳,靓坤也是有些好感的,这两年全靠江震留下的规矩,让他在赤柱没吃苦,反而捞了一笔,暗中利收了许多洪兴小弟。

    毫不夸张的说,这两年洪兴入狱的小弟,靓坤通过各种手段,收下了六七成。

    那些小弟出去后,虽然还是在以前老大手下做事,但如果靓坤有需要,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情报,还是没问题的。

    千万不要小看这一点,对于靓坤这样的话事人来说,先一步知道其他话事人的情报,会让他以后的道路,变得无比顺畅。

    这一切,皆是耀阳带给他的。

    所以耀阳在靓坤这里,绝对有人情,且是极大人情。

    耀阳点了点头,话语道

    “如果我要你做尖沙咀、油麻地一代的话事人,有没有问题?”

    “尖沙咀?那好像是寸王的地盘啊。油麻地?广叔那老东西常年驻扎。呃…最要紧是为什么?”

    靓坤想了想,不解道。倒不是说尖沙咀、油麻地不好,两个地方其实都很好,但是靓坤需要一个理由,更想要知道耀阳的目的。

    耀阳也不含糊,意味深长道

    “这两个地方离旺角最近,你在那儿做话事人,我可以罩着你,另外,你也可以帮到我很多。”

    “对了,你在这儿这么久了,外面的消息,应该都是从一些小角色那里知道点。对于外面道上真正的形势,应该不太清楚了。”

    “我前不久升作了旺角警署代理署长,在旺角……”

    接下来,耀阳与靓坤密谈了很久,足足有一个小时。

    两人谈了一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只是靓坤离开时,笑容满面,心情大好。

    而耀阳又给予了靓坤一支古巴雪茄,显然对于靓坤也非常满意,至少达到了某些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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