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席况诡谲的笑,他岔开了话题:“你是后来居上:万事俱备,看来,你们好事将近了吧?!”

    刘苏悠悠知道邱海明心思,跟着到厨房来了,一进去,就把门关起来问:“你与焦安子是怎么回事?”

    小伙子低着头说:“就是那么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席况也问了。

    “焦安子跟你说是怎么一回事,就是怎么一回事,我相信她。”

    “你是什么意思?”

    “她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

    说了半天,态度怎么这么不明朗。刘苏悠悠急了:“男子汉大丈夫,要爽快一点,旗帜鲜明,你父母都反对怎么办?”

    他说:“父母是父母的意思,他们意见只能做参考,我比他们更了解实际情况,我的心没有变,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是要父母包办婚姻吗?!悠悠,你不就受了你母亲的”

    悠悠马上打断她的话:“不准说我妈,她不了解情况。”

    “我的父母也不了解情况,我当然不能听他们的,我已经从你这里吸取了教训,何况,我们谈了那么长时间,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闺蜜。常言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那么信任你,当然我也信任她。”

    “这么长时间怎么不找她呢?”

    “找了她,不睬我,还说一拍两散,最后还把我拉黑了,怪我?”说到这里,他又反过来问,“她今晚不来吗?”

    “她不来你怎么办?她来你怎么办?”

    “就等你回来哩。你回来了就一定有办法了,我也有主心骨了。帮帮我吧,这样我们两个都难受,我最近也只是工作太忙了,还没来得及忙到这上面呢,她现在没有下班,你赶紧给我想想办法,到时候怎么办?”邱海明的眸底铺满了一层柔光,映衬着眉眼更加丰神疏隽,恳求地说,“我知道,焦安子跟你关系好,一定听你的话。昨晚上,你在她家住吧?她的态度怎么样?”

    “在这方面,男孩子还是应该再主动一点,你知道她的脾气,心里一点疙瘩都装不下,双方都有错误,但是你父母的态度,可能哪个女孩子都受不了?再有,当时如果你不开玩笑,她也不会顺着你的话讲。就是那朵白莲花,不也是你们医院的吗”

    刘苏悠悠还要说什么,大厅有声音传过来,是郝叶苗在喊:“悠悠姐姐,我们带个大西瓜来了,往哪里放啊?”

    走出厨房,是两个邻居来了,走在前面的是张大雷,手里捧着个大西瓜,憨厚的朝她笑笑。刘苏悠悠也觉得好笑:“你们也是的,到人家吃涨锅饭,哪有带西瓜的?”

    张大雷说得很实在:“需要的就是最好的。”

    昨天晚上,他接到悠悠的电话,知道她回来了,今天晚上请客,就说两家现在是邻居,相隔两栋房子,要谢谢她设计的图纸,自己能得到打样费,还能够照样生产,连父亲的工厂都受益了。悠悠告诉他,晚上在焦安子家里住,明天早上再回去,明天晚上请客,让他们下班就来。

    租赁了悠悠家里的房子,拆迁开始他就慌了,早一天搬出去,房子早点儿空出来,可以享受很大一笔优惠的。父亲结婚的时候又给他一笔钱,能够买到精装修的房子,马上搬进了金域华府,发邮件告诉悠悠,问空房子怎么办?悠悠告诉他,安置自己的新家就行了,其余的,全部由席况全权负责。

    知道席教授与刘苏悠悠好上了,心中有些吃味,但是也为她高兴,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位教授配得上,他愿意来为悠悠搬家,是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他也没有袖手旁观,抽空的时候动动手,所有的窗帘和桌布都是他做的,也算是尽了情分。

    悠悠回来以后,可以学习的地方更多,张大雷由衷高兴,让郝叶苗上午来帮忙,结果什么忙也没帮上,只是拿了几颗钮扣,就说晚上两个一起早点来,看是不是需要做点什么。

    按道理说,他们要到6:00才下班。但是,现在柜台是他们租赁的,自负盈亏,时间也机动了。早点下班,问题也不大,自己少点收入就是了。所以相对来说,每个柜台的人都自由得多。因为郝叶苗事先来过了,知道这个地方什么都不缺,两人商量买什么好。

    张大雷说,既然今天有人来聚会,他们就买水果吧!郝叶苗说,水果他们家里也有,人多,天热,干脆就买个大西瓜吧。张大雷还说,立秋了,还能不能吃西瓜呀?郝叶苗说,天越热越想吃西瓜,如果不能吃,外面那么多人买?她下午上班,提前下班,在路上挑了一个最大的,大约有十来斤重,抱着进了小区。走得满头大汗,才喊张大雷迎接,两个人一起带过来了。

    郝叶苗还帮悠悠,想个主意,把西瓜带到卫生间,放到装满凉水的大盆子里,说等一会儿更好吃。忙了一会儿,跑出来说热死了,为什么不开空调?

    悠悠才觉得自己怠慢了,关上大门,开了空调,又让后来的两个坐下来休息。

    在悠悠出去的那一阵子,邱海明就向席况请教,说自己追求悠悠,六七年都没有结果,他屡败屡战,后来居上,一定有成功的经验,要他传授传授,问,现在这种情况他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你看我现在在干嘛?”席况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面有白的、黑的、绿的丝状物,“粉丝、海带丝、黄瓜丝,混合一起,加上调料,这个就叫凉拌三丝。清脆的、软绵的、韧性的,五味调和百味鲜。你们性格不同,家庭境况也不同,只要相互包容,互相体谅,就能走到一起的。”

    “不要尽讲这些原则的,也不要给我拿菜来做比喻,具体指导我,今天我应该做些什么?”

    “拿出你最大的诚意,哪怕是骇世惊俗的举动,给她一个台阶下。”席况一边做菜一边传授技艺,现身说法,“你看看,我为悠悠做了多少?从我们相见在医院那一次算起,你知道不?回去的路上就出了车祸,躺了几个月,我无怨无悔,一个屁都不放。她到德国去了,我也跟踪追击,到她跟前,做牛做马。到京都机场亲自接她回国,送她到家,给她创造了这么一个美好的环境为你爱上的女人,你做了些什么呢?”

    邱海明恍然大悟:“是的,我真的没做什么,以为花点钱,就是忠贞的爱情了,差得太远。可是,现在有一道坎过不去呀”

    见他精致的眉眼染着无奈,席况放下盘子,举起锅铲,说就想给他一下子:“人家都感动中国了,你感动一个女孩子都没办法?也太笨了。先给我干点活!”

    这个时候,席况已经把一整条肉煮好了,用锅铲捞起来,放在砧板上:“外科医生刀工厉害,给我切成薄薄的片。”

    邱海明知道了,洗了手,一边动作一边说,:“今晚要做蒜泥白肉是吗?你真有本事,看见那样的白肉,我一般是不吃的,但是你做的化腐朽为神奇,居然特别好吃。”

    席况叮嘱他,不要忙着动手,要掌握时期,热的切容易碎,最好放冰箱里冻一下,不过已经来不及了,用凉开水冲一下也行。

    “那多不卫生。”

    “难道,凉拌黄瓜我还要烫一下?”席况瞪了他一眼,“特殊的问题特殊对待特殊处理,嘛。就像你这个小白脸的婚姻大事一样,自己把它搞砸了,没有趁热打铁,现在再不想办法挽救,那就凉凉了。只有下猛药才行。”

    他开始不信,切人肉都行,切猪肉难道不行吗?然而一刀下去,肥肉瘦肉分离,果然不成形。水冲一阵,凉透了以后,就切成薄薄的片了。

    席况说:“孺子可教也。”

    他马上应对:“师高弟子强。”

    “你在做对子吗?”

    “不是不是,我向你拜师,赶紧给我想想办法,等一会儿她要来了。”

    见他真着急了,席况小眼睛眨眨,这才说:“既然如此,为师就教你一招——还是言传身教,给你做个榜样吧,看好了,好好向我学习学习。”

    “怎么学?”

    “肉片切好了吧?把手洗干净,擦干净,把我裤袋里的东西掏出来。”

    哈哈按照他的要求做了,邱海明再把手伸到他裤兜里,掏出一个金丝绒做的小红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钻戒,灵感来了:“你是说,要我用这个求婚?”

    “给我放回去!”席况呵斥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

    邱海明转身就走出厨房,对着客厅的人一起挥挥手:“你们慢坐,我出去有点事。”

    悠悠跟上了一步问他干什么去?还轻轻地告诉他,焦安子一定会来的,难道就这么等不及了吗?

    “她来了发个信息给我。”邱海明说完这话,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悠悠很想促成闺蜜的婚事,女方还没来,男方就跑了,这怎么回事?只有进厨房问怎么回事。

    席况淡淡地说:“他去买东西去了。”

    “他买了一个盆景了,还要他买什么?”

    “可能买钻戒去了?”

    两个人还在闹别扭,突然就要买钻戒了?悠悠觉得好笑:“开什么国际玩笑?怎么可能?”

    “我们两个打个赌。”席况一边做菜一边笑。

    “赌什么?”

    “赌他到底买没买钻戒,如果买了,就说明我赢了,那么我就吻你。”

    一听到那个字,她脸就红了——是锅里的热油熏的吧?问:“怎么打这个赌啊,那要是我赢了呢?”

    “那你就吻我。”

    “流氓!”她嘀咕道,“你怎么净往那上面想啊?”

    刺啦一声,什么菜倒进锅里了,他一边翻炒一边反问:“你能否认我们现在谈恋爱吗?你说,谈恋爱怎么谈?谈世界和平?谈宇宙黑洞?谈量子物理?还是谈油盐柴米酱醋茶?”

    悠悠支支吾吾地说:“谈什么都行,干嘛总是要亲亲热热的,不肉麻呀?”

    “幸福生活从哪里来?是从眼睛里面到胸怀。我们抱也抱了,亲也亲了,”

    “我到前面收拾桌子去——”男人只是看着锅里,仿佛她不存在一样,悠悠却落荒而逃。

    司文不知就里,问悠悠:“刚才两个人在里面帮厨,现在两个人都走了,你又出来,我们教授一个人不累吗?他怎么忙得下来?是不是要我去给他帮忙?”

    悠悠把他按下来说:“在德国十几个人的饭菜,都是他一个人烧。”

    “教授也出国了吗?去帮你烧饭菜的?你真是不拿豆包当干粮,不拿村长当干部,居然让教授当伙夫,真是恐龙的骨头——架子大呀!”司文摇摇头。

    刘总就说:“这个教授真的是与众不同,不仅会画画会教书,还会烧菜,昨天晚上,我们两个喝小酒,他就搞了四个冷盘,那真是绝了,是我吃过最清爽、最美味的、最开怀的一餐酒。”

    悠悠脸红心跳,似乎多说话才能镇压心情:“那算什么?等会儿你们看看今天晚上他的手艺,都是他一个人在做,等会儿端出色香味俱全的大餐,就知道他多能干呢。”

    郝叶苗说:“可惜,过去我们还没吃过他烧的菜哩。不过,悠悠姐姐烧的菜也好吃。”

    “我和我们老师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了。”悠悠把餐桌擦干净,开始放碗筷。

    司文感叹道:“悠悠啊,你是戴着眼镜儿找的对象吧,居然找到这么一个暖男。”

    “是啊,我也想不到,这个比那个副总经理强多了,幸亏,悠悠,你没有上当。”崔小小也这么说。

    小小也跟着去帮忙,厨房里已经摆满了做好的菜肴,一盘盘端出来,把餐桌上摆满了,厨房里的教授说还有两个菜,问人到齐了没有。小小告诉他,就剩焦安子没有来了。

    悠悠就问是不是商城很忙,司文说,现在就像租房出去的房东,有什么可忙的?早一点儿走也没事儿。

    正说着门铃响了,这次是小李去开的门,他是不声不响的小伙子,见到来人却喊起来:“来了来了——”

    进来的正是焦安子,进门以后,扫视一周,心里一沉——没有看见那个人。没有说出来,只是给大家点点头,就像领导视察一样,到每个房间转一圈,然后再回来,原形毕露地大喊大叫:“哇塞!悠悠啊悠悠,没想到,你这里环境这么好,房子这么好,布置这么好,比我家强多了,对不起,我从今天开始,就要搬到这里来住。不允许不同意哦!”

    司文抬头看看客厅中间的大吊灯,挤眉弄眼地说:“我说安子,你也要有点自知之明吧,你们教授在这里住,你跑来干什么?人家这里雪亮雪亮,不需要你这个大电灯泡!”她这才想起来:“我们劳苦功高的席教授呢?”

    席况从厨房里伸出脑袋:“欢迎欢迎,欢迎你来住,焦安子,你别听他的,我住在刘总家里,白天来帮你们烧饭,明天我又要回学校去了,你们闺蜜还是住在一起吧,互相有个照顾,也免得悠悠太寂寞了。”

    焦安子说:“谢谢教授批准。悠悠,我们住这里多好,有小李开车,可以坐刘总的车子进出,上班就方便多了。”

    司文又唱反调了:“坐什么刘总的车子?你不是有车子吗,那白色的奥迪到哪去了,难道长翅膀飞了不成?”

    悠悠踢了他一脚:“你啊,哪把壶不开你提哪一把壶?”

    这里年纪最大的就是刘向阳了,除了邱海明与席况,都是他的下属,今天才发现焦安子与邱海明关系有点不正常的,那个来了,这个没来,那个走了,这个才来了,怎么回事?不过他今天心情特别好,第一次在女儿家中吃饭,尽管大家都不知道,心中还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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