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er_ip"><b></b>    纯正的普通话传出来,声音加大了两分,说的可怜巴巴的,显得有几分委屈,是存心说给外面人听的吗?如果当面说,悠悠肯定不愿意听。到她家里来祭奠,总不能把他赶出门吧,还有别的人在场,她不听也得听,还要装成没听见一样。邱海明一边伤心,一边还要继续吐露衷肠

    “但是,回乡以后,这么多年来,我的心中只有她,拒绝了好几个女孩子的示爱。是不是我们之间有误会?外科主任给我说媒了,说院长的女儿看上了我,她的确与我走得很近,处处关心我,但那是她工作的职责范围,她有心我无意呀,我可以向您发誓,我会对悠悠永远好的。

    “可是她总是排斥我,以为我和她地位不相称。其实,爱情没有什么高低贵贱,真心相爱的人都是平等的。我只不过比她多读了两年研究生,我只不过在医院当医生,但是,这些差距都说不了什么,初恋是最美好的,我不在乎她只是一个营业员。我知道,她在高中大学都品学兼优,也读到大学毕业,那么有才干,还一个人挑起了工作的担子子,还有照顾您的担子,这个自强不息的女孩子,我值得托付终身。

    “我的情况,向您汇报过多次,我认为,我和您女儿不存在什么差距,相爱的两人,只要心心相印,就没有什么沟壑。可是悠悠并不理解我的心,她给我的最大承诺就是说,我要把您的病治好了,她就做我的女朋友。可是这由不得我呀,不是我学艺不精,不是我们治疗没有尽力,是人类在疾病面前还不能百战百胜……”

    邱海明在房间里面说得没完没了,刘苏悠悠不用听,也知道他说些什么,何况外面的人都不说话,连吃饭吃菜都没有发出声音,屋子里面的话语哪个没有听见?

    他还要说到什么时候?几个人还要干活的,焦安子又贴在门边儿上听得那么专注,要被里面的人发现了大家都尴尬。不知道里面人还要说多久,也不想闺蜜了解太多。于是,悠悠耐不住性子了,故意对着门外大叫一声“焦安子,你跑哪去了?快回来洗碗!”

    里面有簌簌的响声,是人站起来了吗?焦安子听不下去了,轻声挪动脚步,仿佛从门外进来一样“来了,来了,不就洗个碗吗?真是的……”

    她到了桌子边,把碗筷收到厨房,张大雷在前面擦桌子,白衣人这车走出来,到了卧室门口,呼唤了一声“悠悠,你能不能,能不能进来,听我说说……”

    “还有什么说的?过去的都过去了。”刘苏悠悠虽然这么说,还是进了屋子里。

    邱海明退进屋,靠在书桌边上,凝视着朝朝暮暮思念的心上人,悲从心来“悠悠,你就这样恨我吗?”

    刘苏悠悠靠在床架上,眼睛却望着墙上的照片母亲还是那么端庄漂亮,就像蒙娜丽莎的画像一样,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去,都在向着女儿微笑,眼底充满了怜惜和疼宠,可是这以后再也不会说一句话了。

    女儿眼睛酸涩,吸吸鼻子,眨眨眼睛,控制住泪水的滴落,声音黯然“不,邱医生,我感谢你,永远感谢你,为我母亲做了许多。”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陪伴你,送你母亲一程?”

    “那是我母亲的遗愿。”

    “但是,也有你的坚持,难道,阿姨走了以后,那个男人就因为是你的领导,才是你终身的依靠吗?”他把“那个男人”四个字吐音很重。

    回想在殡仪馆的时候,刘苏悠悠悲痛与恐惧交加,情绪失控也是有的,当时的举止和说的话匆忙了一些,当然不能摆脱母亲遗书的影响,现在想起来,是有一些草率,但也没什么可后悔的,于是说“还有别人可以依靠吗?”

    “当时我也在跟前啊。”

    “可就是你,泄露了母亲的病情,让她对治疗绝望,对生命绝望,提前离开了这个世界。”悠悠说的咬牙切齿。

    大夫全力分辨“那不是我的错,我真的没有,没有对你母亲说,没有说过她患的是不治之症,我后来,只是见她被病痛折磨,很不忍心,去看的时间少了,也不惮于用善意的谎言去欺骗她。”

    想到这一点,悠悠就很愤怒“可是,她遗书里是这样写的。”

    他尽力申辩“我想起来了,就在你母亲自杀的前两天,我与赵医生讨论,讨论你母亲的病情,可能,被阿姨听见了……”

    一想到母亲死得那么惨烈,刘苏悠悠心如寒冰,痛不能言,无力地吐出几个字“还是你……”

    “别怪我呀,真的不要怪我。我始终记得你的诺言治好你母亲的病了,你就做我的女朋友,我没办法治好,我还是尽量想她活得更久远一些,最好,能看到我们喜结良缘,生儿育女……”

    他说着就走过去,拉住悠悠的手,想把她扯进怀里。

    刘苏悠悠奋力推开了他,冷酷而又无情地说“邱海明,离我远点,不管怎么说,如果我们有同学关系,六年前就结束了,如果我们有医患关系,从我母亲死亡就终止了,如果我们有过比较亲密的接触,那也永远不会有进一步的发展了。因为,看见你我就想起了母亲,我就想起了她的惨死。你的病区我不会再去了,我也不希望再看见你,你的恋爱婚姻家庭与我无关,我也不需要依靠任何男人。”

    说完,刘苏悠悠走出了卧室,干脆穿过中间的门,走到了张大雷的房间,小伙子已经在开始做工了。她说了一声“我来。”

    他马上让位,她坐到缝纫机边上,开始拼接裤子。

    邱海明没有办法,只有从卧室里出来,喊了一声“悠悠,我走了——”

    对方没有答应,焦安子听见了,从厨房里跑出来,突然说了一句“我去买雪糕——”然后,追着那白色的身影跑了过去。

    1米8的大个子走得很快,焦安子一溜小跑才追上大长腿,靠近他的身边,气喘吁吁地说“邱医生,慢点走,我要和你说话。”

    邱海明没有停下来,只是脚步放慢了,侧身问“我们之间说什么?有共同语言吗?”

    “有的有的,”焦安子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五年前我就认识你了。”

    鬼话!邱海明鼻子哼了一声,五年前,自己还在西北上大一,哪里见过这个江南的女子。

    见他不作声,焦安子解释道“你应该感谢我,你夹在笔记本里面的照片,还是我发现的,要不然,笔记本用烂了,夹在里面的照片不掉下来,悠悠可能都发现不了。”

    “结果还不是一样的。”原来如此,但是也于事无补。他的意思说,刘苏悠悠还是没有和他交好。

    焦安子听出来了,是刘苏悠悠不待见他,她母亲也不承认他,要把女儿塞给那个姓罗的。别人不了解,自己还能不了解吗?姓罗的一门心思想上爬,只是为了自己政绩,把刘苏悠悠当一颗棋子,摆着一副臭架子,偷偷的趁虚而入,去巴结闺蜜的母亲,其实都是套路,是腹黑的套路。

    医生多好啊,母亲就说过,他们年轻那会儿,最佳的对象就是“两个轮子一把刀,白衣战士红旗飘”,那白衣战士就指的是医生。

    这个男人帅得不要不要的,工作也好,家境也好,两个人又有同窗共读的经历,简直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嘛。要是错过了这段姻缘,悠悠以后哭都来不及,现在脑袋里进了多少水,将来就要淌多少眼泪。

    看见小伙子失落的样子,焦安子有几分心痛,这才告诉他自己是刘苏悠悠的闺蜜,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班级,同一个宿舍,同一张床——只是上下铺而已。现在,悠悠为了母亲生病回到家乡,为了筹备医疗费,又租赁的柜台。自己就是为了支持她,自己的服装店都不管了,也不回家,赶过来陪伴闺蜜。两人又住在一起了,还要帮她还债……

    说到这里,把自己都感动了“邱医生,我是不是义薄云天,很够朋友啊?”

    “嗯。”邱海明点头称赞,这才看看身边的姑娘,一张娃娃脸很干净,开朗活泼的性格,希望能给悠悠减轻压力,于是问,“够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帅哥问我的名字了!焦安子兴奋得脚底像装了弹簧,恨不得一蹦三尺高,赶紧通报自己的名字,然后就安慰对方“千万不要灰心丧气,悠悠压力太大,工作又忙,最近情绪不好。但是,她虽然听母亲的话,自己也有主见。和她的领导往来,并不是因为感情,只是因为工作。”

    “不能换个工作吗?”

    “不能,因为签了合同,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所以我作为好朋友,要全力以赴帮她。”

    “合同期是多长?”

    焦安子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就因为她母亲生病,又要工作,忙得脚底朝天,过去我们无话不说的,这次她回来,我们都没有来得及深入的交谈。连你的情况,她也说的不多,现在有时间了,我们又在一起做事,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我探探她的思想,做做工作。我也觉得,你们两个是最般配的,希望你们喜结良缘。”

    “太好了,焦安子,我谢谢你。”邱海明突然站住,握住对方的手,但是跟着又提出质疑,“跟你们一起的那个男子,他是干什么的?”

    晚风悠悠,白衣飘飘,邱海明在焦安子眼中就像仙人一样,医生的手修长软绵,好舒服啊。听到这个问题,又有点儿不舒服了,抽出手来,手心已经冒汗“他叫张大雷,是悠悠的同事,因为会缝纫工,帮我们干活。”

    “怎么和你们一起吃饭?”那明显吃醋了。

    “他是从农村来的,租了悠悠家的房子。”

    “让他退租,把那间房子租给我怎么样?”

    邱海明提出这样的问题,焦安子像看外星人一样,打量着对方“你这样的人,在城市里也算中产阶级了,愿意住到这贫民窟里来?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不知道,我到悠悠家里来吃过饭,我们两个一起烧饭的,她做的杨花萝卜特别好吃,我还带到医院里吃的呢。那天晚上,我们面对面,坐在桌子上吃晚饭,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镜片后面,闪耀的丹凤眼熠熠生辉,就像盛满了星光。

    还有这一出啊,悠悠怎么都没说起?距离产生疏远,怪不得医生也想住到这里来,这是真爱呀。

    焦安子受到了感动,决心要当一次推手,为爱情助力,于是自告奋勇要当红娘,说等待时机做闺蜜的工作,要了大夫的名片,也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他。

    邱海明心灰意冷,以为菜凉了,再也不可能加热,突然送上门来的善意,让他如何至宝,有朋友帮忙,自己又有了希望。

    焦安子本来还想多陪帅哥走一阵子,大街上高人气的回头率,让她虚荣心爆棚,但想到还有那么多事要做。只有告别同路人,走到刘家门口了,才想起雪糕没有买,又跑到大街上去,买了三根雪糕,马上就拆开一根吃起来,进家已经快吃完了。

    张大雷看她跑得满头大汗,就说自己不热,让她吃。

    “你不吃算了。”她把另一根雪糕撕开了纸。

    刘苏悠悠已经铺开布料剪裁了,别有用心的说“不要重色轻友当叛徒哦。”

    “我就不相信,雪糕都堵不住你的嘴吗?”焦安子把那根雪糕径直塞进闺蜜的嘴里。出门一趟,太阳把人都快要烤化了,那几根冰棒全部吃下去也不解渴,不是犯了花痴,纯粹是为闺蜜着想,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两根雪糕吃下肚子,心中的火焰还在疼疼燃烧,世界需要热心肠,闺蜜知道我是为她好吗?<div id="cener_ip"><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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