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犯人……”

    “我好像有点熟悉啊,你去外面给我找个镜子来,我看看是不是以前我认识的人。”

    “如果是,我带走……”

    姜云珀压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对狱卒说道。

    “行啊,大人您等着,我这就给您找个镜子来!”狱卒说完话,快步离去。

    比想象的更加顺利。

    姜云珀打开虚掩的牢门,将身边这个呆傻的推进去,按在角落缩做一团。

    将“姜有道”拉出来站在自己身边。

    片刻后,狱卒很为难地拿了一块磨损严重的铜镜:“大人,小人们都是些不讲究的粗人,就只能找到这样的镜子。”

    姜云珀摆了摆手:“不必了不必了,我已经把他认出来了……他不就是那个谁嘛……”

    “是是是,您明察秋毫!”

    狱卒恭维着,取出囚犯名录,在其中一个犯官名字上勾了一下。

    “这人在我这儿,已经因病而死啦,您只管带走,是生是死,您的啦……”

    “好,好!”

    姜云珀笑了笑,取出一片金叶子,递给狱卒。

    “尽心做事,有想去的衙门吗?我给你调动一下。”

    狱卒点头哈腰地接过金叶子:“多谢大人关照!小的在这里呆着就挺好。”

    姜云珀微微点头,面容自若,手心出汗,推着姜有道走出天牢。

    返回自己府邸后,姜云珀也不敢露太多破绽。

    让人安排了一个偏僻小屋,给“姜有道”住下,然后自己轻声安慰:“父皇,如今情况不同,也不好让你梳洗打扮,以免露出破绽。”

    “还请你万万忍耐一下……”

    刚交代了一番,才过去半个小时,一个原本的手下迅速来禀报:“大事不好了!”

    “有人禀报陛下,说你从天牢骗出了姜有道,陛下勃然大怒,正派人来捉拿你和姜有道!要把你们抓回去处死!”

    姜云珀睁大双眼,骇然失色,直接软倒在地!

    “哎呀,这时候怎么能一蹶不振!”

    “二皇子,您带上陛下,快走啊!”

    “走?我还能走到哪里去?”姜云珀喃喃自语,“天下之大,哪里还是我的容身之处?”

    “去大道宗投奔二皇女啊!”那名手下提醒道,“二皇女在大道宗不是很安全吗?”

    “其实也是危如累卵……就算是真的去了,也不过是勉强苟活一段时间罢了。”

    姜云珀苦笑着说。

    “去大道宗,也没有什么意义。”

    “还是有意义的……”“姜有道”忽然开口,“我们一起团聚,就是最大的意义。”

    姜云珀怔住了,双眼发红,眼泪渐渐流下来。

    “父皇……”

    “我还是您的孩子吗?”

    “姜有道”一脸慈祥:“当然,你永远都是!”

    “那就去大道宗,我们,一家人团聚!”姜云珀擦干净眼泪,不知道为何心底升起了勇气,站起身来,眼神坚定。

    此时此刻,他不惧生死。

    “父皇,我们现在就去大道宗!”

    或许是手下的提醒来到很快,或许是皇帝田子桓的愤怒尚未轰动全城,姜云珀的逃亡之路顺利的超乎意料。

    这前来通风报信的忠实手下驾驶着马车,载着姜云珀、姜有道,一路上没有任何阻碍,直接来到城门口。

    直到城门口处,才停下来。

    “有盘查吗?”姜云珀沉声问道。

    “没有,但有两批进城的人,在城门口打斗起来。”手下回复道。

    姜云珀探出头去,凝目看了一眼。

    正在打斗的两批人,风格截然不同,一批是赤着上身的壮汉,身上带着古铜色的光芒,野蛮粗犷;另一批这是穿着盔甲、个个手持巨大长枪。

    赤着上身的壮汉,身上纹着不同寻常的纹路,狰狞凶狠。

    每一次挥拳抬脚,真元激发纹路,都令他们刀枪不入,怒吼连连,威猛无匹,慑人至极。

    这是秦国的猛虎士。

    传闻中,只有秦国大王的“虎符”才能调用这批不惧生死、硬撼修士法术、真元、刀枪剑戟的勇猛之士。

    猛虎士的头领,据说将这种独有的“纹路修行法”修炼到最强,竟然能达到以肉身流转真元,抵御第八阶、第七阶法器伤害的程度!

    姜云珀曾经将这件事情当做远在天边的奇闻异事,如今亲眼看到秦国猛虎士,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感情复杂与郁闷。

    就连远在西地的秦国,都派来使节承认齐国皇帝田子桓了吗?

    或许,田氏代姜,是天下都已经公认的正常之事?

    与秦国猛虎士打斗的,则是另外一个国家闻名遐迩的兵士——赵国的赵灵骑!

    赵灵骑,拥有筑基境界的修士组成。

    赵灵骑共有百人,每一个赵灵骑的盔甲、一丈长的巨枪,都是毫无疑问的八阶法器,骑乘更是拥有妖兽血脉的异种烈马,可以驮着赵灵骑奔驰数个日夜。

    这样豪华的装备,强悍的实力,令赵灵骑每一次出动,都是掀起敌人的血雨腥风。

    昔日赵国北击蛮夷,拓土数千里,便是以赵灵骑为先锋,撕破蛮夷们的防御,如同撕破蛛网、切开水面一样轻松。赵灵骑所至之处,蛮夷从一开始的反抗,到后来的直接跪地求饶,人头滚滚,毫无阻碍。

    即便是现在,秦国的十名猛虎士,也是在颇为艰难地抵挡两个赵灵骑的攻击,随时随刻险象环生。

    猛虎士们神情坚毅,并无退缩之意;两名赵灵骑明明占尽上风和便宜,却咬牙切齿,满是仇恨之色!

    这其中缘由,姜云珀也听闻过一点。

    秦国大王原来在赵国当人质,过的很不如意,后来回到秦国后,就东击赵国,屡屡打败赵国,令赵国折损了数万军士。

    听说赵灵骑都被猛虎士、秦国王家、蒙家、萧家等数个家族联手埋伏,死掉了四十多个,元气大伤。

    这两个国家成了国仇,因此,两国的使节在齐国的国都门口遇上,忍不住大打出手,半点也不意外。

    不过,他们这样一耽误,要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国都?

    姜云珀心焦不已。

    幸好,很快有一个城门将军站出来,制止了这场冲突。

    姜云珀的马车,也得以趁乱出了齐国国都临淄,直奔南方的乱山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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