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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驾着马车停在了一个宅子面前,掀开厚实的车帘,往里面看了一眼,拽着清莲的脚往外拖。

    清莲闭着眼睛,努力的装出对外面的动静无知无觉的样子。

    她的脸庞和手心都贴在马车地上,随着老人的动作,在地面上狠狠的摩擦着。

    那张属于薛连的脸也就罢了,这手上的肌肤被养的娇嫩,这剧烈的摩擦令她的手掌很快的出现了血痕,那马车打扫的也不是很干净,残余的灰尘和沙砾混合着血黏在了她的手心。

    清莲在心中暗暗的叹气,这一遭好大的折腾,往后又要将养许多日子了。

    将清莲整个人拖下了马车之后,老人或许是发现了这样太过吃力,调转了方向,拎着清莲书生长衫的后衣领往宅子里走去。

    唉终日拎着张煜的后衣领,那小子想必是日日在她的身后诅咒她来着,今日她也被这样拎着往前走。

    这滋味还真是奇妙的不好受啊!

    清莲一边暗暗的运气,使自己的身体少受一些伤害,一边悄悄地掀开了一条眼缝,瞄了一眼正拖着自己往前走的人。

    须发灰白,身上穿的也是普通的粗布长衫,只是那面容叫清莲影响深刻,那个在青楼里逼得自己儿子吐血的男人!

    那个为了家族的前程将自己的外室连同孩子一起送上旁的男人的床榻的人!

    那个被殿下算计的满盘皆输的李丞相!

    李闻清!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清莲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这么一句。

    再睁眼,打量着这座宅子的周围,倒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宅子,像是一个四品官员能供养得起的栖身之所。

    疏疏朗朗几个院子,前堂后院分明,还有几处曲折蜿蜒的亭廊,假山流水也是一处不落。

    见多了殿下那独树一帜的公主府,再看见这正常的庭院,清莲只觉得那些院子都只是土地上随意生长的一丛又一片的小草。

    不过,李闻清不是被贬职流放了么?怎么还徘徊在京城,又怎么能住的了这样好的宅子。

    况且,她与李闻清不过是那晚花楼上的一面之缘,当时情况混乱不堪,李闻清甚至都没有仔细打量过自己面容,和自己无冤无仇,为何要将自己绑到此处呢?

    清莲闭着眼睛百思不得其解,而李闻清已经将她拖到了后院的一所阁楼当中,粗暴的将她扔了进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侧耳听见李闻清在外面将屋门拴上,清莲这才睁开了眼睛,眸中尽是清冷的流光,爬起身来,拍静静的盘腿坐在地上。

    摊开手掌,凝视着自己掌心血肉模糊,闭了闭眼,忍着疼痛在自己的脸上胡乱抹了一通。

    方才李闻清拖她拖得吃力,根本无暇顾及自己脸上虽然也是灰尘一片,但确没有流出一滴血来,她担心被他琢磨处不对劲来,索性将自己手掌上的血污抹在脸上。

    寻常的官家府邸都会在后院最高的地段建上一个三层高的书楼。

    大越王朝重文,尤其是读书的人家更是将那些书籍视为珍宝,而更稀有的孤本更是会百般珍藏,所以无论官职大小,几乎都会建造一座书楼。

    甚至那些不通文墨的武将家中也会有书楼,这也是为了迎合当今圣上的欢心。

    一般来说,书籍都会放在二楼,那里既有一楼抵挡潮湿,也被三楼阻挡了烈阳与雨雪。

    如今,华连所在的地方就是这座宅子的书楼最高处,清莲起身,从那狭小的窗户里往下看着,李闻清佝偻年迈的背影正在缓缓前行。

    华连唇边掀起轻慢的笑容,此刻的她像极了平日里的华连。

    这李闻清怕是没有听过他儿子说起过他,只以为他是个文文弱弱的书生吧!既没有绳索束缚,还将她放在这里关押。

    这等高度,连殿下的公主府里最矮的墙头都不到,又怎么能困住她呢?

    此时,缓缓远去的李闻清并没有意识到清莲早就苏醒,对身后冷意十足的注视一无所知,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咬牙切齿的估算着清莲的价值。

    几个月前,当他在儿子的书房里发现那张画像的时候,当他的儿子执意要搬回国子寺备考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绝望!

    他苦心培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他将家族繁盛不息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李书是他全部的期望。

    怀抱着这样的期望他几十年没有娶妻生子,在朝堂上顶着圣上的厌恶和百官的排挤,战战兢兢,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在丞相的位置上苟延残踹。

    可是,他的儿子,他那样优秀刻苦的儿子,怎么能,怎么敢对一个男人动了真情。

    甚至将他的音容笑貌用纸笔细细的描绘出来,藏在往日翻看最多的《君子德》里面,就放在他读书习字的手边。

    他甚至不敢想,从前他看到了李书挑灯夜读的身影,是不是在描绘那个男人的眉眼。

    他不敢想,从前李书在翻阅那本书的时候,是不是在看那些画像,是不是在留恋自己心中见不得光的感情。

    多么可笑,在描绘君子德行的书里,藏着这样的肮脏心思!

    李闻清每每想到这件事,他几乎要发疯发狂。

    后来,李书以科考迫在眉睫,在国子寺中有更好的温书环境,也能和学子们更好的交流心得为由,执意要搬回国子寺中居住。

    可是那时,他已经将那个男人的画像描摹了下来,打听到那就是本来该和李书同住一屋的薛连,那个未入国子寺已经名声满京城的寒门学子。

    李闻清阻止不了李书的决定,可他也无法让自己不去想那些肮脏混乱的画面,自从李书搬走以后,他几乎是日日夜夜不得安寐。

    一闭上眼,就是自己的儿子抚摸着那些画像笑得温柔地样子,他不断地想着李书还在家中时的点点滴滴,企图找出一些说服自己心安的证据。

    可是越想心越乱,他想起李书时常皱眉,时常彻夜不眠,时常魂不守舍。

    于是,李闻清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他决定去赌上自己丞相之位的最后一点官威,去铤而走险,为他的儿子安排好一切。

    官场来往,无非是利益交换,他打听到今年的主考官里有一位于翰林的手上很不干净,年年都会和各个家中儿子不怎么成器却也想捞个功名的达官贵族做交易。

    只要你能给他权势,给他机会,或者给他钱财,于翰林都会应下。

    那一夜,他将人约在了意雨的房中,做这样的事情总要掩人耳目,青楼便为这种见不得光的交易提供了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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