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下雪了。

    桓樾就坐在青蛾殿。

    这儿宽敞、暖和。

    中间可以见人,边上可以干活,广宁公主和常紫涵、永宁公主等一块读书。

    文邈和吕温和姑嫂一块过来。

    吕温和成亲后过的更滋润,不知道吕将军会不会寒心?女大不中留啊!

    文邈也不占狄宝瑟的位置,就坐在她下手,正好挨着吕温和。

    郭冰下手坐的是巩韵,一块看最新写的《紫巉山》。

    写写紫巉山的过去、现在,有紫巉山的香客,也有周围的平民,从他们角度看历史变迁。

    这需要事实,再进行加工。

    巩韵知道的不够,以后要继续。

    不过先列下来,毕竟写起来不快,没那个天赋,纯粹努力型。

    郭冰觉得娘娘找的点挺好的。

    就一个普通老太太,以前过什么样的日子,现在过什么样的日子。将来想有什么样的日子。

    这或许有点深,但也浅显,很多道理要揉进去。

    不是单纯的传记,而是要符合咱的需要。

    没去瞎编就不错了。

    就像《慈善集》大家能看得下去。

    据说不少人当成宝典了。

    郭冰觉得,或许不少人会和锦奴学,但保护自己有什么不对?

    像何丕那种不要脸的东西就该撕了他脸皮!

    嵇夫人到了。

    她、就是吕温和的舅母。

    见到吕温和,她笑出一脸褶子,不知道的以为是亲娘。

    吕温和很淡,因为嵇氏找她不止一次了。

    大概以前她有爹宠着,现在嫁出去没人管了,不受苦都好的。

    所以嵇氏又跳了,想方设法要帮她。

    和当初她没娘的时候很像,像到吕温和恶心!

    现在的吕温和不是以前、小,而且夫君撑腰她理直气壮!她还是宜阳郡君了,凭什么会随便受欺负?

    所以吕温和把凑到她跟前的表姐妹都欺负了一通。

    文远和她说,她才知道,她有个、是嵇氏的侄女想撩文远。

    那是个庶出的,说给文远做妾,吕温和差点打死她!

    没想到现在,嵇氏还能笑的这么热情,全凭不要脸。

    吕温和不理没关系,嵇氏先拜见桓娘娘。

    嵇氏也是四品、恭人。

    那寿阳夫人和南阳夫人是三品,嵇氏欺负不了妾了。

    吕温和可不管她憋气,她不过是算计自己,哪来的亲情?

    就像以前有劝父女不和的吗?现在有劝婆媳离心的吗?会劝的都是家庭和睦。

    舅母那就是外人,老掺和外甥女算什么?

    嵇氏还觉得自己有多委屈。

    吕温和在差点被算计后,一点不同情。她婆婆对她好,她日子不知道有多好,能看热闹。

    嵇氏的表演很有水准,拜见桓娘娘后,献上一件白狐裘。

    狄宝瑟角度正好,看这白狐裘是极美!

    嵇氏看到她表情,更是得意:“这是一件极难得的狐裘,只有娘娘能配上,娘娘仔细看看?”

    桓樾靠着没动,动嘴:“拿来我看看。”

    宫娥拿了白狐裘,摆到娘娘跟前。

    蕙卿看着,是极难得。价值千金。

    不过,嵇氏送得起?她又是替别人送?她能捞多少好处?

    嵇氏特别期待,没有人会不喜欢,就算村姑也看得出它的好。

    吕温和看她势在必得的样子,就觉得无比丑陋!而且嵇氏太不了解娘娘了。

    既然这东西只有娘娘配,那么这天底下就没人敢穿它!

    所以娘娘底气十足的,还需要赏赐、相当于收买?这就颠倒了!

    桓樾看半天,表情也没变。

    嵇氏就有点急,急着说:“说起来都是亲戚。”

    桓樾问:“你和谁亲戚?”

    嵇氏张嘴,这不都是亲戚?

    吕温和笑出声。

    文邈淡的很。吕温和虽然是她嫂子,但嵇氏想来攀亲戚就远了。

    吕温和没说。舅母一直防着妾和庶子,那吕温仁的表姐和嵇氏有屁干系?

    嵇氏还是看吕温和好欺负:“舅母对你不好吗?”

    丫鬟问:“你心里没数?”

    嵇氏变色,突然就哭了:“你从小没了娘。”

    猫儿问:“你就想做她娘嫁给吕大将军?吕大将军看得上你吗?”

    文邈教训:“别瞎说。”

    猫儿乖乖应着,不过:“宜阳郡君不是吕将军养大的、难道还是嵇夫人养大的?”

    吕温和的丫鬟跟上:“我家主子吃我家的饭,还得领你的情?没你我家主子都不会吃饭?”

    嵇氏哭的不行,要拉着吕温和哭。

    宫娥将她拦住。

    丫鬟更怒了:“老不要脸,你是不是想和宋浚一样去死?”

    嵇氏吓到了。

    桓娘娘要逼死宋浚,那就当场死。她和吕温和的事不能在这儿扯。

    没想到小贱丶人、能有今天。

    猫儿上前一个巴掌抽她。

    文邈咳嗽一声。

    猫儿忙解释:“她一脸怨毒,不知道怎么诅咒宜阳郡君。这个恶毒的妇人,就该死。”

    文邈只是需要一个解释,何况东宫的女官打人,还是可以的。

    就算嵇氏是命妇,但她自己演了一通。

    和娘娘攀关系?娘娘不姓常、和白石村都没算亲戚。

    吕温和也不安抚,本来就不怎么会。

    再说嵇氏诅咒她是真的,她还去安抚?头伸过去让嵇氏欺?

    嵇氏只能自己调整。

    毕竟桓樾一直在看白狐裘。

    有这一件白狐裘,嵇氏就像后宫的女人随时都可能翻身。

    桓樾看她一眼。

    嵇氏忙问:“娘娘觉得如何?”

    桓樾问:“我若是将你的皮剥下来穿在身上,你是什么感觉?”

    嵇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头顶凉到脚板底!

    桓樾就是单纯问问:“狐狸就像老百姓,你不能理所当然的剥它的皮。老百姓被层层剥皮且不说,这狐狸是谁猎到的?猎户拿到该有的银子了,还是狐皮被抢走还挨了一顿打?所以那些饿极了的猎户,最好还是别朝这些东西下手,害的是自己。”

    文邈感慨:“娘娘说的太对了!”

    桓樾说:“从一只无辜的狐狸、一只不够得几只、到一件华丽的狐裘放到这儿,猎户得了多少?中间的人能得到多少?究竟谁获得千金裘的暴利?”

    桓樾感慨:“穿上它,想着自己有一天被剥皮的血淋淋样子。”

    虽然桓樾的大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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