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田巴迪的圆脸中年人也不忿道:“尊上是我们大家的尊上,他苏家塘凭什么要独霸呢?我们当然不同意,故此才赶来参加尊上的封圣典礼,他苏家塘想阻拦也不成。”

    苏老太闷声道:“我们苏家塘有圣物,理所当然可以助尊上封圣,你们田家塘又有什么资格?你们凭什么硬闯进来惊扰尊上,惹尊上动怒?”

    “我们田家塘当然也有圣物,尊上是见过的!”田巴迪毫不示弱。

    苏老太听得笑了:“哈哈哈!老田头,你指的是那块金牌吧?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那金牌只是当年老算端差遣咱们的先祖东进时颁发的路牌,为的是一路通行便利。如果你非要把金牌说成是圣物,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田巴迪勃然大怒,“你既然明白那面金牌是老算端当年发出的路引,难道还不算是圣物么?当初也是被你们得了便宜,圣刀才落到你们苏家塘的手上。现在看来,你不觉得你们苏家塘受之有愧,实难担负起保护圣刀的重任吗?”

    苏老太嗤笑道:“当初咱们说好了分塘而治,卜辞问卦来决定圣刀的归属,结果圣刀归了我们苏家塘保存,这是天意。天意难违呵!老田头,你还想怎样?”

    田巴迪道:“你说圣刀的归属乃是天意所寄,这暂且不论。可尊上封圣的大事难道就只凭你们苏家塘说了算吗?你们想要撇开田家塘做这件旷世难遇的大事那可不行,你们蒙骗了尊上,还想瞒过我们,我们田家塘的族人决不答应!”

    方维听他们俩争得面红耳赤,却和自己被封圣典礼这件事脱不开关系,不禁张口问道:“方才说你们的先祖是受了老算端派遣东进。那位老算端到底是谁?你们的先祖又是什么来历?”

    说话间,不断有田苏两塘的人员从镇上各处聚拢奔跑过来,他们均已暂时停止了打斗,就像无数分散开的小溪一路奔腾汇聚成两股洪流,围拢在田巴迪和苏老太的身边。

    眼见镇上的青石板路已被两塘众人挤的水泄不通,苏老太咳嗽一声,喟然道:“也罢,尊上既然问起,今天在场的人又这么多,那咱们就当着尊上的面把前尘恩怨说个清楚!”

    田巴迪朗声道:“要讲理那就再好不过!你若早这样,我又何苦领着人来强闯呢?有尊上在场,我们田家塘就不怕你们苏家塘不讲理!”

    田家塘的人众听了田巴迪的话,齐齐纵声高呼:“请尊上做主!还我田家塘公平!”

    苏老太面色铁青,气着道:“田巴迪,你们田家塘的人也太没规矩了,跑到我们镇上出手伤人,还大呼小叫的,当真不把我们苏家塘放在眼里了么?”

    说着,她转头向众人吩咐:“一齐动手,把这帮侵入咱们苏家塘的浑汉都给我打出去!”

    话音刚落,围观的千百号人即刻剑拔弩张,骂声震天,气势汹涌开来。

    眼见一场恶战又将启动,方维一个箭步飞身跳上身旁的石台,将心爱的弯刀从白袍里抽出,高举过头,大喊道:“田苏两塘诸人谁也不许妄动!圣刀现身,谁敢造次!”

    方维眼见情势危急,双方再次动手相博,不知又要平添多少伤者。情急之下,他急忙拿出自己的刀来佯称圣刀高声喊喝。

    这本是无可奈何下的权宜之计。哪知众人见到方维弯刀高举,竟瞬间安静了下来。

    时值正午,太阳高悬,弯刀上的锋刃闪着寒光直冲天际。

    那刀柄上七彩斑斓的各色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动着炫目的彩光,令在场众人不敢直视。

    苏老太和田巴迪既感崇敬却又惶惑,不由分说,倒头下跪。两塘众人见他们的族长如此,于是也纷纷跪倒。放眼望去,密密麻麻都是伏倒之人,竟看不到尺寸空地。

    黄娥眼见众人纷纷跪拜在地,她溜到方维身边低声恳求道:“方大哥,既然他们都害怕你这把刀,那你就命令他们不要再打架了。我方才见到好多满身流血的人,好恐怖,我不想再看见有人受伤了。”

    方维看着她,点点头道:“我也不愿他们再这样争斗下去,不然,你以为我带着你来,难道只是为了瞧热闹的吗?”

    “方大哥!我明白了!你宅心仁厚,原来一心想着帮他们两家化解恩怨对吧?”

    方维对她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即刻又变换的严肃。

    就听他朗声对众人喊道:“我要你们对着圣刀起誓!从今往后,田家塘和苏家塘诸人均不可互相挑衅生事,如若违背,”

    说着,方维把脸朝向田巴迪问道:“田族长,你倒是说说看,若果有人违背誓言要怎么惩罚?”

    田巴迪头也不敢抬,斟酌着回答道:“如果田家塘有人违背誓言,即为藐视圣刀,目无尊上,必将被祖上魂灵所厌,被族人所弃,鞭笞火烤,赶出镇上,永不可回!”

    “好!田家塘的人都听清楚了吗?”

    “回尊上的话!都听清楚了,我们保证不再争斗!”

    方维看着苏老太问道:“田家塘已经表了态,苏老族长,你们苏家塘还有什么话说?”

    苏老太咬牙道:“尊上放心!既然他们田家塘能做出这般姿态,我们苏家塘言出必诺,也绝不会再主动去找田家塘的麻烦。以后遇事退一步,绝不和他们起争端!”

    “说得好!”方维大声道,“我听说你们苏田两塘本就是一家,既是一家人又有什么不能坐下来谈的呢?刚才一番打斗,两方都有人受伤,现在还是赶紧派人给大家疗伤吧!”

    众人早已不忍看着本族的伤者哀戚流血,现在听方维说的明白,于是纷纷行动起来,止血搽药帮着治伤。

    两塘的人许多都是以前的熟人,此时遇到伤情棘手的,也不再分田家塘还是苏家塘的,相互递药慰问,敌意渐消,关系也逐渐热络起来。

    方维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欢喜。田巴迪和苏老太也是欣然长舒了口气。

    苏老太向着方维道:“幸得有尊上在,不然我们两塘不知又会有多少人无端流血!现在事态平息,还请尊上里边休息吧!”

    方维问苏老太:“现在大家言归于好!我看咱们的典礼也就没必要举行了吧?”

    苏老太惶恐道:“尊上玩笑了。这封圣大典可不是儿戏,是我们族人盼了数百年的大事,有幸被我们这一代人遇到了,开心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以说取消就取消?”

    田巴迪也疾声道:“苏老族长说的没错!封圣大典万万不能取消!不然我们可就是忤逆先祖的罪人!”

    方维略一思索道:“如此这样,那就依着你们的心愿办吧!只要你们能摒弃前嫌,重归于好,咱们走个过场,热闹热闹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又问苏老太道:“既然这样,我想邀请田家塘的人一起参与盛典。苏老族长,你觉得怎样?”

    田巴迪本来就不甘心自己被苏老太排除在典礼之外,这才带人怒闯苏家塘的。

    此刻,忽然听到尊上竟然邀请自己参加典礼,田巴迪不由得喜出望外,急忙把眼光转向苏老太。

    眼见着一场争斗过后,虽然两塘均是各有损伤,可苏老太瞧着她们苏家塘受伤子弟的惨状,心里也不免哀伤戚然。

    眼下,两方众人相互疗伤,气氛渐显融洽,她自然是宽心不已,对田巴迪的敌意也减了不少。听得尊上开口邀请田巴迪,她当然不能拒绝,也就慨然答应了。

    “多谢尊上眷顾!感谢苏老太承让!”

    田巴迪躬身致谢,满心欢喜。众人拥着方维重又回到祠堂里,众人按次序纷纷落座。

    典礼的时辰还未到,方维借着这个时机,又说起了刚才的话题。

    “感谢你们两塘的盛情邀请,还精心为我举办庆典!只是我不想被一直蒙在鼓里,有些事情你们也该对我讲个清楚,否则我只能当所有的这一切是场闹剧。”

    众人听方维这样说,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苏老太沉吟道:“倒不是我们有意欺瞒。只是事关重大,本想着待庆典之后,尊上自然会明白原委。既然尊上急切想要知道真相,那我就实言相告了!”

    她说着话,却又扭头看了田巴迪一眼。田巴迪沉默不语,显然已是默许了她的做法。

    苏老太又接着道:“关于圣刀的来历,只有历代族长才有权知道。老田头以前也做过族长,因此,在座的除了我和他,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其中的隐秘。”

    众人听得族里的重大隐秘要被公开,一个个心怀激动,都把目光放在了苏老太的身上。

    “大家都对本族的历史使命有着或深或浅的了解和猜测,却远不比我和田族长所知道的更多。既然我们寻访到了尊上,可以说祖上传承的使命就完成了一半,有些事也不用再瞒着诸位了,大家都听听也是好的!”

    知了和鸣蝉在院里的树枝上呱噪嘶叫。祠堂内却是一派肃穆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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