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安静地坐着,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想去哪家?有没有惯熟的小妹?我给你推荐一家,保准你玩的开心,你放心,价钱肯定也公道。”

    “不用,我就是随便逛逛。”

    “你别随便逛啊?你又不是去逛菜市场,还能挑挑捡捡讨价还价的。”出租车司机显然对此中奥妙谙熟于心。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才好?”黑暗中,方维故意和司机打趣。

    司机一听来了精神:“嗨!小伙子!我跟你说。这种事情,你得事先安排好。别到时候逛的上火,没着没落的,临时现找可没有那么称心的,急的猫爪子挠门那可就扫兴啦!”

    按惯例,出租车司机把客人拉到相熟的歌厅,就能拿到一笔不菲的回扣。因此这个中年瘦脸司机极力撺掇着方维。

    “不用瞎忙,我去找熟人。”方维呵呵一笑。

    “哦,那我就不帮你介绍了。”司机显然有些失望,不满道,“哥们儿!你也真是的,既然是去找相熟的妹子,你就明说呗,还有啥不好意思的。”

    司机嘴里嘟囔着,下脚猛踩油门,车子飞快地朝着西菜园奔去。

    在歌厅一条街的街口,方维下了车。

    他边走边看,不断有打扮妖艳的女子,站在街两边的门前招手拉客。走到街中间,他看见一家歌厅的门头上,彩灯闪烁处亮着‘萍聚’两个字。

    方维停下来,低了头往进走。

    门前的浓香扑鼻的小姐热情地迎上来。

    “帅哥!一个人吗?来来来,里边坐,我马上给你安排!”

    方维边走边问:“戈老板来了吗?我是他的朋友,约好一起来耍的。”

    “戈老板,哪个戈老板?”小姐脸上现出疑惑的神情。

    “嗨,就是大名鼎鼎的‘戈培尔’,他不是每天都来你们这里嘛?都快把这儿当成家了。”

    “哦,你说的是戈哥呀。”小姐恍然大悟,赶紧把方维往包房里引。“他来了,在包房里,正嗨着呢。”

    昔日青城声名显赫的老混子‘戈培尔’,正搂着一个穿短裙的年轻女子唱歌。一抬眼发现进来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戈培尔’一个愣怔,不满地问:“你是谁呀?进来干甚?”

    “怎么啦戈哥,就只顾着你自己喝酒唱歌红火的一塌糊涂,也不招呼上老朋友一起开心热闹。”

    方维故作亲热,边说边挨着‘戈培尔’在劣质的仿皮沙发上坐下。

    当年纳粹德国的博士戈培尔身材瘦削,腿脚还有些跛,是希特勒手下的头号宣传机器,深得信赖。

    眼前这个‘戈培尔’却长得身高背阔,一脸横肉。显然除了姓戈之外,他和德意志帝国的那个总理再也找不出其它的联系。

    ‘戈培尔’定睛细看,一时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眼前的年轻男子。

    旁边陪唱的女子也睁大了眼睛,热情似火的看着帅气风雅的方维。

    方维客气地对她说道:“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和戈哥有重要的事商谈,等谈完了再找你唱歌。”

    眉目含情的年轻女子看上去还有些恋恋不舍。她不情愿的站起来,看着方维,娇声说:“那行,一会儿谈完事你喊我,咱们一起唱歌!”

    “好好,你在门口帮我们看着,别让别人进来。等会还找你。”

    “好的帅哥老板!”看着方维的笑容,女子不由得春情荡漾,她一边答应着,一边兴奋地扭起被短裙包裹着的滚圆屁股,迈着一字步出去了。

    戈培尔有些怒了:“嗨!你到底是谁?我他妈的不认识你,好好唱着歌呢?你起什么哄?刚才这个妞被我包了,你想玩儿还是等明天吧。赶快给爷滚出去!”他以为方维是个和他争风吃醋的玩客。

    “别急呀!我是来要账的,你还了帐我就走。回头你想跟谁玩都和我没关系。”

    “要什么账?爷不认识你,你想割爷的草是不是?”

    ‘戈培尔’察觉情况不对头,刚想站起身,却被方维一把按了下去。

    但见方维手腕一翻,那把随身的弯刀已紧紧贴在‘戈培尔’的耳根处。

    “小将爷不爱割草,割只耳朵玩玩还是可以的。”方维说的轻松随意。

    刀锋犀利,只需动动手,一只又大又圆的耳朵便会即刻被削落。

    ‘戈培尔’也曾是旧城的一个老旗杆。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眼前的年轻人做事老道,出手利落,来者不善,什么事也可能干的出来。此刻在利刃胁迫之下,他不敢妄动。

    “兄弟,你是甚来头?说吧。要钱好说,我给,可你得把话说明白。”

    “你欠‘大地主’的钱该还了,就在今天要还清。一句话,你是还钱还是舍命?”方维的声音干脆冷峻。

    “谁?你是说‘大地主’?爷哪有欠过他的钱,都多少年了,爷和他早就没了交情。”

    “他说有就有,所以你今天必须清账。”

    “爷真没欠他的钱,不信现在给他打电话问问。”

    “还敢嘴硬,我先帮你清清牙口吧。”

    方维说着刀锋一转,刀柄直直插进‘戈培尔’的嘴里,猛力一搅,刀柄上的各色珠宝玉石凹凸有力,触碰撬动下,满口牙齿顿时断裂脱落。

    ‘戈培尔’疼的大叫,鲜血从嘴角汩汩溢出。

    “你再要赖账,我可要割你的耳朵。既然你听不懂我的意思,那你的耳朵留着也没用处了。欠钱这么多年,‘大地主’说了,他还要收利息。”

    刀刃又搁到耳边。被勒着脖子的‘戈培尔’满嘴喷着血沫,奋力叫道:“等等,爷还他就是了,爷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戈培尔’说罢,伸手把五指摊平在钢化茶几上,右手抄起旁边笨重的方形‘威士忌’酒瓶,对准手指,拼命的砸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他痛彻心脾,再也抬不起手臂。

    方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是人类毫无争议的定律和原则。既然戈培尔欠了‘大地主’还钱,那还清就完事了,干嘛他非要自残呢?

    “你这是在干什么?想赖账么?”方维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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