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歌痛恨王、李二人在奸王手下混饭,失了江湖中人的品格,且助纣为虐,不知有多少人遭了他们的迫害!

    他本该一枪搠死二贼,一了百了,却保持了一丝善良,狠不下心,以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给了他们一次浪子回头的机会。

    如何置办两人,柳长歌已有想法!

    他来到李开面前,提起瘫软的李开。

    李开还想挣扎,无奈身中大量的一日不醒散,四肢无力,没有一两日调息不容易恢复,只得任由柳长歌侮辱。

    柳长歌没好气得道:“朋友,你心里还有气么?我告诉你,愿赌服输,方是好汉行为。你别不服气,或是对顾前辈有任何想法。你知道,咱们之间的功夫,差了十万八千里,我要杀你,易如反掌,无论躲到天涯海角,我全能找到你们!”

    李开把头扭向一边,强忍着心里的怒火,说道:“小兄弟,咱们栽在你的手里,认了,可是我们不能败得不明不白,你到底是谁?”

    此话正中王山下怀,他亦的问:“是啊,小兄弟,你武功盖世,咱们败在你的手上,是技不如人,那不丢人。可咱爷们得知道败给谁了,能不能留下个名字来,让咱们开开眼!”

    柳长歌冷笑道:“你们二位省省吧,知道了我的姓名,又有什么用呢?好纠集朋友,找我报仇么?”

    王山一愣,立即媚笑道:“哪能呢,爷们输得心服口服,报仇的事不敢想了,你一杆枪,大杀四方,去多少人不全是送死么?我只是心里佩服小兄弟的武艺,想向小兄弟讨个名号,日后相见,也好拜会呀。”

    柳长歌看向李开,李开则不动声色,不知心里暗藏什么主意。

    柳长歌心想:“我忍辱负重了十八年,自小没得到过一点父爱母爱,连他们的样子也记不起来,更连累得好好的一个天山居毁了,我过得太苦了。这一切全拜奸王所赐,我若不死,他岂能心安?日后不知还有多少人前来送命。如今,我已习得了一身的武艺,怎能坐以待毙,该是攻守转换,找他复仇的时候了。”

    柳长歌回想起隐忍的岁月,历历在目,不堪回首。

    憋在心里的情绪,到如今也真爆发了。

    他大笑一阵,声音在山洞的石壁上来回冲撞,令王山不寒而栗,李开闭住了双耳,两人寻思着:“这人笑什么呢,疯了吗?”

    笑声戛然而止,柳长歌挺起胸膛来,对二人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你们只管回去告诉童忠老匹夫,就说‘你还记得十八年前,发生在京城的惨案吗?趁着还有脑袋,多吃些好的,喝些好的,好好享受吧!因为有人找你要狗头来了!’”

    李开听罢,心头一凛,反复偷瞄柳长歌,但见此人眉宇之间,竟与柳星元有几分相似,不禁猜出了柳长歌的身份,他却没有说破,欲言又止,愣在那里。

    要知道,当年李开奉命追杀柳星元的儿子,几乎得手,倘然不是长明道和焦海鹏坏了好事,他今日早就一飞冲天,享受不尽荣华了。

    倘若他为求证道破此事,激怒了柳长歌,今日焉能活命?

    王山则木讷的多,猜不到柳长歌的身份,还当柳长歌是一个江湖义士,学成武艺,要找童忠报仇,主持江湖正义呢,于是说道:“小兄弟,你不告诉咱们名字,也便罢了,可咱们认识一场,我是很佩服你的武艺,不能不多劝你一句,童忠的是当朝的摄政王,位高权重,就连皇帝也要惧怕他三分,可谓是只手遮天,覆手翻云。有很多像是黑大圣、白日魔这等江湖名流为他卖命,还秘密地设立了‘月亮门’,培养了无数的杀手,你要他的脑袋,似乎不那么容易。”

    柳长歌哈哈大笑,说道:“朋友,多谢你的提醒,我若惧怕这些,就不让你带话回去了,你只管把话带到,能不能杀了童忠,咱们走着瞧!我好言相劝,奸王和他身边的走狗,我要一个个地清理掉,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王山碰了一颗钉子,不再吭声。

    柳长歌接着说道:“二位,天一亮,咱们一起出去,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把力气恢复一番,免得爬不上去。这地方你们不必再下来了,我不怕告诉你们,顾前辈并不在这里,他留下来的武功已经被我毁了,全天下只有我会顾前辈的武功,再找不出第二个人,可我不能泄露半句,你们可以死了这条心。”

    柳长歌说完,给他们两人解开了绳子,便去一边打坐去了,对二人放任自流!

    只见柳长歌席地而坐,双手虚握,叠在一起,半闭着眼睛,胸口一起一伏,吐纳生息,气定神闲,身体不动,犹如石像,渐渐进入了境界。

    王、李二人不敢乱来,解开绳索之后,在山洞中来回走动,舒缓筋骨,找寻食物和饮用水,不敢跨出洞口半步,发出声响,也不敢靠近柳长歌。

    他们不是柳长歌的对手,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必然招来柳长歌的惩戒。

    此时,李开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银子和仅剩下的一点“一日不醒散”全不在了,怀中可谓空空如也。

    他以为东西是在打斗的时候弄丢了,也不在意,转念一想,却又知道被柳长歌摸了去,他原想仰仗着“一日不醒散”对付柳长歌,岂料根本不起作用,反而自己被迷晕了,他很是纳闷:“这小子,到底练了什么武功?竟连一日不醒散也迷不倒他!”

    山洞之外,繁星渐隐,白月西沉,东方渐渐放光,鸟儿出巢觅食,在山谷上空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地叫着,新出的露水经过阳光一照,反射着灿烂的光芒。

    夜晚过去,山谷又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模样。

    柳长歌运转了一个小周天,只感觉浑身轻快,静脉通舒,睁开眼睛,向二人看去。

    王山正在为盟弟包扎伤口,李开则倚在石壁上!

    柳长歌身上有顾向前留下来的“生息散”,所剩不多,因疗效显著,不想送给贼人,故而只是心念一动,并无下文。

    柳长歌起身,活动着四肢,一看有光射进山洞内,又听到的鸟叫声,便催促道:“二位动作快点,外面天亮了,我们该出发了。”

    王山毛手毛脚的,不善给人包扎,下手极重,他把自己的外面穿的那件短衫撕成了条.子状,一圈圈缠绕着伤口,疼得李开龇牙咧嘴。

    李开想叫又不能叫,装得很有一股硬汉模样,他一夜没睡,精神却很充沛,一看柳长歌醒来,便说:“小兄弟,我的银子,可是被你摸了去么?”

    柳长歌笑道:“多谢朋友的银子,日后定当奉还!”

    王山这时才反应过来,一摸身上,银子也不见了,他眉头一皱,问道:“小兄弟,我的银子也···”

    柳长歌扭了扭腰,伸了伸胳膊,说道:“日后还你便了,要不要给你们立个字据?”

    李开道:“银子固然可以送给你,可我身上的···。”

    柳长歌抢白道:“免得你再拿出去害人,我先收了,朋友,你有什么意见?”

    李开摇摇头,郁闷的道:“没有。”

    柳长歌托起长枪,挎上辰剑,大步向山洞外走去,且走且说:“你们二位从何处下来的,快带我去。”

    王山只怕柳长歌喜怒无常,反悔,对他们下手,忙悄声对李开说:“李兄,咱们走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把李开搀扶起来。

    李开哼了一声,唯恐腿上的伤势加重,留下了残疾可不好了,急于到外面寻医救治,因此也不懈怠,一只手搭在王山的肩头上,随着柳长歌走出山洞。

    又是一个明朗的清晨,微风不燥,空气里处处带着芬芳,柳长歌站在山洞外,不由得精神一振,感慨万千,心想:“三载艰苦修行,今日我终于可得离开山谷,到外面闯一闯了。”

    王山扶着李开,缓慢走来,指明了路径。

    柳长歌率先赶了过去,并让二人快些跟上。

    穿过熟悉的荒草地,跨过清澈的溪流,柳长歌心绪纷乱,在山谷三年,这里成为了他的家,一草一木全都成为了他的朋友,离开家的滋味很不好受,他想:“如果我没有背负血海深仇,就在此处生活到老,日日有清风明月相伴,双耳不闻窗外事,未尝不痛快,江湖虽然璀璨,又有什么好的呢?”

    他来到了绳索处,仰头一看,山崖藏在氤氲的薄雾之上,既朦胧又模糊,很不真切,他不禁有些踌躇了。

    一雾之隔,就是两个世界!

    山谷中,不必与人争执,尽其所好的自由世界。

    山谷外,却是寸土必争,洁身自好的残酷天地。

    柳长歌手握亡枪,抚摸剑鞘,扪心自问:“我真的准备好了吗?”

    正在柳长歌发呆之际,王山和李开走来,王山喊道:“小兄弟,不用担心,绳索捆绑得很结实,你又有深厚的内功,想必轻功也十分了得,不用绳索,自能上去的。”

    柳长歌修行三年,的确没用过任何“轻功提纵术”,并不知道,修炼内功的人,同时连轻功也兼修了,只需后期多多注意运气之法,便能飞檐走壁,上树翻墙。

    听了王山的话,柳长歌微微一笑,说道:“我在上面等着二位了。”说罢,一手抓住绳索,双脚一点地,因不会提纵之法,故而显得笨拙。

    这一下,出乎他的预料,把身子提到了一丈多高,轻的好像是柳絮,他顺势抓住绳索,身子贴在了石壁上,双脚又是一蹬石壁,又往上拔高,待到力竭之时,手抓绳索,再次脚蹬石壁,几次下来,得到了要领,呼呼几下,竟然窜到了薄雾上方,距离山崖上方不远了。

    王山与李开看着柳长歌身负近二百斤重的亡枪仍能在登山如飞,矫健如猿,不由得敬佩不已!

    李开更是心里一寒,脸上一红,不禁醋海翻波,思量道:“顾向前教出来的真不得了,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修为。看来,武林又要多出一个厉害的角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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