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又退一步,让过面前一剑,手腕急转,那剑竟然翻到了令牌之上,他猛的前刺,反逼得沈元景退后两步。

    黄钟公等四人挤在铁门之外,轮流从方孔中向内观看两人比斗,先是赞叹,后又骇然。任我行剑法的妙处已然无法领略,而沈元景的武功之高也超出他们预料。黄钟公想道:若是这胡人当时使出兵器,我也接不了几招。

    两人你来我往,激斗正酣,不知不觉中便运起全部功力,刮得室内阵风猎猎。任我行又接连变换八门上乘剑法,有的攻势凌厉,有的招数连绵,有的小巧迅捷,有的威猛沉稳。

    沈元景虽然不能使出剑法,但独孤九剑的眼光还在,靠着明玉功、移花接玉还有这波斯圣火令的功夫,虽然进攻差了一些,防御却是无虞。

    任我行久攻不下,连连呼喝,竟似发了疯一般,呼喝越急,出剑也是越快。沈元景以怪打快,也不落下风,心里想道:来了!

    突然之间,任我行石破天惊般一声狂啸。沈元景耳中嗡的一响,当即运功抵抗住,收手站立。

    任我行把木剑抛到一边,沈元景也随即收起了令牌,感应门外几人已经扑倒,正要说话,突然任我行急扑来,一掌打出。

    沈元景只道他是胜不过了,恼羞成怒,便也一掌迎了上去。若是切磋,这一掌下去便只有一掌的劲力,无论输赢,随即分开。

    可他和任我行的手掌一接,却感到一股吸力传来,当下一惊,差点就着了道,只能潜心运功,把内力牢牢守住。

    过了半盏茶功夫,任我行也大感意外,他这吸星**使出,对方内力凝聚,一吸不能吸到,那并不奇怪。但是两掌相交如此之久,竟然连一丝一毫也不动摇,就太奇怪了。

    他左掌又打出,沈元景右掌也接了上来。四掌对接,任我行吸星**全力运转,沈元景顿时觉得吸力大增。

    他这才想明白,心里暗道:原来这老魔头并是赌气,是想要我的命!嘿嘿,怕不是打错了主意!又忖道:如此拼斗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三个时辰、三天我也不惧,但终究会坏了大事。

    当下他心念一转,内力慢慢散动。这一变化立刻就给任我行感知到,他心里一喜,暗想:这蛮夷终究气力不逮,让你知晓老夫的厉害!于是催功更猛。

    突然沈元景内力一乱,任我行大喜,猛的一吸,两股内力分从双手进来。这内力一进身体,他顿时觉得不对,两只胳膊给冻僵了,刚要松手,又两股内力如山崩石裂,顶着前劲涌入他丹田之中。

    任我行身子一晃,这时两边手掌松开,他一步步的慢慢退开,一言不发的瞪视着沈元景,身子发颤,手足不动,如同给人封了穴道一般。

    原来沈元景这招乃是模仿原著的左冷禅,凝结明玉功劲力,注入任我行身体。只不过和左冷禅伤敌伤己,大耗真元不同,他这明玉功寒意更甚,损耗要小得多,但对任我行的伤害要大得多。

    他看着任我行头发、眉毛、胡须俱都结霜,动弹不得,冷笑一声,捡起木剑往自己身上乱刺了几下,拿走油灯,打开铁门出去了。

    黄钟公四人昏倒在地,沈元景把他们一一拍醒,装作有些虚弱模样,说道:这位老先生内功厉害,他那吼叫,让我脑袋发晕,挨了几剑,这场比斗却是我输了!

    黄钟公几人看他身上确实有剑印,又出身问道:任前辈,可还好?

    任我行在里面冷哼一声,良久才说道:这蛮夷也有几分手段,我剑法胜他不得,使了内功,便当他败了吧!言语甚是生硬。

    黄钟公知他向来高傲,只当他是半天都拿不下对手,逼得使出了内功,心里恼怒罢了,也不再问,小心翼翼的关上铁门,四人上前一一锁好,然后离去了。

    沈元景上得地面,留下四件宝物,饭也顾不得吃,就离开梅庄,赶到向问天藏身之处。

    向问天看到沈元景,脸上惊讶之色一闪,笑着迎了过来,说道:老弟,你沈元景一掌打去,截断了他口中言语。他接过这招,连忙问道:这是这么了?

    哼!你敢骗我!我在牢房里面,见到那姓任的,随便诈他几句,便知道你说的假话!原来我那师兄的至交好友却是嵩山派左冷禅。沈元景装作生气,又攻了过去。

    却是我的不是,当时只是灵机一动,想着相救好友,便用言语欺诈了你。向问天说道:不过我也不是完全骗你,那位任老人家江湖地位崇高,出来之后必定能帮你找到真凶。

    沈元景哼哼两声,紧接攻不舍,显然是不相信。向问天有心问他牢内情况,可见对方这幅模样,显然不会回答,便咬了咬牙,说道:这事是我做的不对,朋友要杀要剐都由得你,只是希望能告知我那朋友怎么样了。

    打赢我,就告诉你!沈元景力气渐大,向问天嘿了一声,迎了上去。两人噼里啪啦,交手数合。

    向问天的功夫在江湖上自是顶尖,但沈元景全力出手之下,也抵挡不住,只听得砰砰砰三声,他胸口挨了三掌,倒飞而出,后背着地,吐出一大口血。

    沈元景在牢里差点被任我行暗算,一腔怒火这时候才算发泄掉了大半,若不是留着向问天还有用,当下就不是打他个半死了。

    哈哈哈!跟你那朋友一般无用!沈元景大笑着离去。向问天听了这句话,心里有些不敢相信,欲要追问,稍微一动,就又吐出一口血。

    沈元景进了城内,高调的打听去往嵩山去的路线,很快又出了杭州城。

    当天夜里行到太湖,他让早已准备好的沈家心腹假扮御风使,慢慢往北而去,时隐时现。他自己偷偷溜回杭州,进了沈宅,换回华山弟子装扮现身。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第一步计划算是完成了一半。终究是武功不能横绝天下,这方天地又不能待得长久,事情做得零碎了些!

    做完这一切,沈元景安心在杭州城待了一天,把损失的真气养了一养,估摸时间差不多了,驱马赶往梅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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