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苏吴一人如此想,山阴氏无论老少,俱都闻战则喜。毕竟,只要一颗正兵的首级,就能实现个人阶层的飞跃。但凡是神血大成之上修为的人,谁不想上战场搏一搏,就算土里刨食刨一辈子,最多只能做到温饱。而要想顿顿好酒好肉,乃至于福泽两三代人,仅仅只要一个斩首。在如此巨大的落差之前,只要还有一点男儿血性,就不甘老死于田亩之间。“这,就是我的山阴氏!”山阴城外一处田土上,姒伯阳身穿粗布麻衣,手中拄着一根铁锄,望着眼前宽阔的田土,面庞上露出一丝笑意。他豪迈的指着眼前的一切,道:“中行,你来说说,咱山阴氏有此气象,可算是大兴?”一旁站着的中行堰,也穿着粗布麻衣,手上拿着铁锄,目光环顾左右,看着成千上万人一起劳作的壮观景象。“主君,”中行堰躬身回道:“有此气象,还不能说大兴,只能称之为‘小富’。世人说小富既安,与真正的兴盛还差的很远。”姒伯阳精神一振,道:“那,依你来看,什么才算是兴盛?”中行堰正色道:“您至少也要北进一步,吞并有鄮氏的丁口、土地。让山阴氏称雄与会稽,这才算是摆脱小富。”“北进,”姒伯阳笑了笑,道:“怎么?你认为时机成熟,是时候北进了?”“我记得五年前有鄮氏大乱,我曾想对其动兵,是你出言劝动了我,让我放弃了北进的念头,在这种了五年地。”姒伯阳道:“如今有鄮氏大乱平息,势力与日俱增,今时不同以往,你却要我对有鄮氏动兵,说一说你的想法。”中行堰道:“主君,五年前有鄮氏大乱,确实是一次覆灭有鄮氏的机会,但您不要忘了有鄮氏身后站着大氏族。”“他们是不会允许有鄮氏轻易倒下的,让有鄮氏面对您,总比让他们亲自面对您,要强的多吧!”“以咱们当时的实力,经不起几个大氏族的联手。可是现在,咱山阴氏经过五年的沉淀,已与往日完全不同。”“这几年以来与民生息,再度开垦四十余万亩田土,将这五万蛮丁全都化为己用,屯粮五百万石,养兵三万众。”中行堰笑道:“如此实力,咱们已经具备与几大氏开战的实力。何况,将士们也都在渴望获得田土,获封军爵。”姒伯阳道:“嗯,你说的都对,但最重要的……还是这片湾地,开垦出一百二十万亩田土,已经是它的极限。”“因此,咱们需要向外扩张,我需要更多的田土,需要更多的人口。咱们的山阴氏,已然发展到了瓶颈。”“只能向北,与有鄮氏一战,争取会稽称雄的资格!”————“隆!隆!隆!”校场之内,擂鼓助势,兵戈铮铮,甲胄簌簌。一座座方阵陈列其中,犹如一面面铜墙铁壁,兵刃之上寒光凛冽。“众军听令,起阵,”上阳仲身穿玄甲,抱着两支黑色令旗,令旗?之上煞气升腾。其七十二重地煞禁制圆满,各自演化一道兵家杀法。“杀、杀、杀,”声若炸雷响起,两面黑色令旗之上,七十二重地煞禁制合一,旗面浮现阵阵鬼哭神嚎,恍若万千条恶鬼喧嚣。上阳仲脸色沉稳,舞动手中的令旗,旗面呼呼作响。“一天玄,二地黄,三风赤,四云白。五天前上玄下赤,六天后上玄下白,七地前上玄下青,八地后上黄下赤。”数千大军云集,兵煞轰然呼啸天地。上阳仲依着《风后握奇经》上的旗法,两面黑色令旗隐隐流露风雷之声。“吼、吼、吼,”五百正兵为一方阵,十五座方阵交替变换,与上阳仲旗法相互呼应。一方方兵阵各有气象,动辄声浪翻腾怒哮。“虎贲!”“飞熊!”“豹韬!”“鹰扬!”四都十二卫精锐之师气势如虹,六千整装待发的甲士,一声声呼喝恍若炸雷,滚滚音浪冲破漫天云霞散入天地。“黑麟!”一千五百骑兵在校场上呼啸而过,这些骑兵身着黑甲,头戴铁制恶鬼面具,胯下骑着黑龙驹,佩戴一口鬼头刀。擂鼓轰鸣震耳,众军将士士气如虹,七千五百正兵血气阳刚,炙烤的空气噼里啪啦爆响,一重重热浪扑面而来。上阳仲把玄黑令旗一展,与麾下一众兵将气机相合,骤然激荡雷霆之气,恍若上古雷神降世,喝道:“天覆阵,”轰!隆隆!大校场中众军军阵交错,冥冥之中自有天地之力加持。正所谓,天阵十六,外方内圆,四为风扬,其形象天,为阵之主,为兵之先。善用三军,其形不偏,是为天覆。“起阵,”上阳仲一声号令,众军引动天象之变化,一时间乌云滚滚,遮天蔽日,雷霆霹雳刺破苍穹,落下之时地动山摇。“地载阵!”上阳仲站在点将台上,眼见大军阵型变换,冷峻的面庞缓了缓,令旗旗面再度展开,又是一番气象。校场内大军煞气沉沉浮浮,在上阳仲两面令旗牵引下。万千兵煞拧成一股,气机所向石破天惊,神魔亦要伏首。姒伯阳参悟造化玉碟神妙,完全悟透《风后八阵兵法图》后,从中得到八门兵家阵法,依之炼成两面兵家令旗。上阳仲手上的两面兵家令旗,蕴含七十二重地煞禁制,各自寄托着四门兵家阵法,一经使出天地都要为之失色。一面令旗上,是象征天地之理的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演绎天、地、风、云等天地气象。另一面令旗上,包含造化之奇的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蛇蟠阵,演化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天地四相。上阳仲威风凛凛,在演示地载阵后,不断挥动手中令旗,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蛇蟠阵。整个《风后八阵兵法图》,都被上阳仲演练了一回。众军兵煞虽是强横,但是在上阳仲的手中,依然如指臂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