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法会的后半程变得僵硬无趣,没有大势力继续上台,只有数位散人,冲着杨贵妃的千年宝藏,献上了几段没什么新意的表演,对解决天魔和尸性都没什么帮助。

    而杨贵妃也近乎是全程压制着冰冷的气场,克制自己想要暴走的冲动。

    草草打赏了几位散人之后,贵妃悄然离席。

    “法会第二夜结束,妾身对尸性的压制也已到极限,明晚当是法会最后一夜,太真将在诸位高修之中,做出最终决断。”

    能听出贵妃的心情非常不好,软糯的声音里带着点尸鬼的沙哑感,散人们噤若寒蝉,如同受惊的鹌鹑,而大势力们则不以为然,一个元婴后期罢了,谁家掏不出点家底把他按住?再说,这是龙门的地盘,就是天魔出来了,也得在九素界光旗下被磨成齑粉。

    只有昭傩主一行是真的为杨贵妃忧虑。

    趁着众人还未从巨楼内离开,昭傩主对着长关兄弟会的关四姐问道“明晚便是最后一夜了,关四姐还不准备下台一试吗?”

    关四姐虽是女流,但一身定制的对襟唐装,干练的短发配上一把折扇,说不出的潇洒。

    “劳昭傩主挂心,我长关兄弟会虽有急公好义之心,却在天魔之事上实在有心无力,本次法会,小女子只为带门下兄弟涨涨见识,自然是不敢上台献丑的。”

    昭傩主怅然的点点头。

    另一边灸法子悄声对着自家弟子们道“可别信那女人的鬼话,别看她长得人畜无害,他们长关兄弟会的行事手段,可黑着呢!这女人作为军师大头目,心肝脾肺都坏透了!他们这次来关中,肯定还有别的目的,不过有刑律长老盯着,他们不至于捋龙门的虎须,便索性由他们去吧。”

    陈衍仁发现这帮修士们的心都很大,与己无关就高高挂起,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克苏鲁世界生存的必备法则。

    不过目前看来,修行界的势力,对贵妃一事颇为冷漠,来此参会也都是各有各的目的,真正想要帮助杨贵妃的,甚至看上那批千年宝藏的都没几个,反而各个心怀鬼胎,只为达成自己的野心。

    正想着,昭傩主又向龙门派这边走来。

    “不知龙门对贵妃一事可有安排?”

    灸法子摆出和稀泥的模样“龙门此次只为托底,只要不出乱子就行,至于万一真出了乱子……”他顿了一下,之后的话不用说大家也明白,刑律长老在外面虎视眈眈,他神念扫过之时,那刀刮一般的质感,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似的。

    昭傩主思虑片刻“龙门的目的是求稳,但非想的目的是扬威吧?”

    别看昭傩主有点神经兮兮,眼光智慧还是不缺的,她一眼看出在此次法会中,龙门与非想的意愿是不一致的。

    她看了一眼灸法子身后的陈衍仁“这位便是行法长老新入门的弟子了吧?我们一进关中,就听到沸沸扬扬的传言,您这位亲传弟子,天资绝顶,乃是百年一遇的自开心相,得贵妃青睐,寻回千年祖师真迹,又破了龙门的试炼记录,风头之盛,一时无两。”

    陈衍仁听得脑门直跳,捧杀啊捧杀,这全是师伯的狼子野心,与我无瓜。

    连昭傩主身后的施渺也好奇的打量着他,这个青年看着跟他一般年纪,也无甚特殊之处,竟有这么精彩的故事?

    “不好,被盯上了。”陈衍仁仿佛听到了内心的报警,红光直闪。

    “呵呵,些许俗名,不要把孩子捧的太高了才是,徒儿,还不快向昭傩主问好。”灸法子一副看淡虚名的样子,但实际上内心的得意,在几人眼里异常鲜明。

    陈衍仁只好硬着头皮躬身“龙门洞性,见过昭傩主。”

    昭傩主点点头,顺势推出身后的施渺“这是希声主的独女施家姑娘,从小便有神童之名,正巧两个小辈年岁相仿,可以多走动走动。”

    “卧槽至于吗!为了帮杨贵妃,连老大闺女都卖!?”陈衍仁在心底咆哮,这动作,这是一个标准的联姻动作啊!

    施渺也是大为害羞,惊呼一声“杨阿姨!”,便又躲到了她身后。

    但实际上,昭傩主此举并非心血来潮,此次离开秀楼,她也闻到了那股山雨欲来的味道,化灭之争由明转暗并不是一件好事,提前与龙门派势头正旺的非想一脉打好关系,关键时刻,说不定有奇效。

    至于把希声主的闺女推出去有没有经过希声主同意?

    拜托,那是龙门行法长老的唯一弟子!天门一撞还珠子的徒孙!身份清贵不说,同样顶着天才的光环,哪点配不上你希声主的闺女了?再说,又不是订婚,只是让两个孩子接触接触,你还能把我昭傩主吃了不成?

    出于种种考量,昭傩主才会做出如此举动,否则仅仅是杨贵妃的事,是不足以令秀楼一楼之主主动攀交情的。

    不过当下还是得回到泰陵法会的正事上来。

    灸法子没有接昭傩主的话茬,虽然听出了言外之意,但秀楼化灭之争还不到站队的时候。

    “明晚的法会,我非想一脉确实会有所动作,但对于贵妃的帮助……说实话,不论是九相和尚的佛法,还是弃姑坊的二心钟,都是真正顶好的办法,但难就难在,贵妃娘娘的心结未解啊。”灸法子意味深长的说道。

    “已死之身,未死之魂,这是违逆天理,驻留于世所要承担的痛苦,她永远也放不下生前的那些事,就算那数十年的光阴,甚至不及她目前年岁的一个零头。”

    昭傩主叹气“总要尽些心力才好,也是个可怜人,那么,我等就对明晚长老的表现拭目以待了。”

    灸法子含笑点头,双方话未说尽,但意思已经表达清楚。

    对于化流的示好,灸法子虽然谨慎的没有立刻接受,但整体态度是友善的,这对昭傩主来说就是有门,毕竟还是第一次见,还有的是机会慢慢谈。

    “明晚就是师父的表演了吗。”

    “别着急。”灸法子朝楼下一努嘴“还有人跃跃欲试呢。”

    陈衍仁看下去,那个老太太他之前见过——西北散人山姥姥,一个一身黑布衣的农村老太婆,正在两个自家子弟的搀扶下起身,叼着烟袋锅子往楼上这边看。

    “不要小瞧这位,散人中少见的元婴高修,明晚估摸着也要露一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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