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种下一颗种子陈一飞问得很自然。“是苦头陀!”严寒说,“他来跟我闲聊了几句。”“哈,没想到是他,我还以为是任重道远兄弟两人。”陈一飞显得很意外。严寒说:“我还以为陈兄会是第一个来这里聊聊的。”陈一飞苦笑着说:“庄主找我谈了半天,现在才有闲暇而已。庄主这事,道兄怎么看?”“庄主可有向陈兄透露,他想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严寒反问道。“没有。庄主只是大力招揽在下罢了。”“陈兄没有答应他吗?”“不,答应了!”陈一飞坦率回道,“如今昏君已死,天下行将大乱,各地群豪并起,我们这些练武的人,正是可以一展拳脚的时候,当然不能置之事外,错过良机。”严寒打了个哈哈:“原来陈兄是为庄主做说客来的。”“是!”陈一飞很坦率的答道。严寒转过身来,很认真的问:“庄主给出的条件是什么?”“以道兄的身手,只要加入,庄主给的条件,肯定比给我的条件更为优厚。”陈一飞说,“我这人一向自由散漫惯了,不喜拘束,上阵厮杀,非我所长,故而我向庄主提的条件,就是跟随在庄主身边,充当护卫之职。”“庄主难道信得过你吗?”严寒很是讶异。陈一飞摇头说:“他现在当然还信不过我。但正如我所说,他在考察我,我也在考察他,时间久了,信任自然也就能建立起来。”严寒看着陈一飞,心里着实有些感慨。原本以为苦头陀是那种憨憨的直爽性子,这个陈一飞就圆滑得多。实际情况却反过来了,那个苦头陀反而心思深沉,反倒是这个陈一飞,却直率坦诚得多。陈一飞接着问道:“道兄意下如何?”严寒点点头说:“只要庄主能给得起价钱,我当然并无不可。不过如果庄主有意,我倒希望跟他和陈兄一起坦诚相见,好好谈一谈。”陈一飞说:“好!道兄的话,我会转达给庄主,由他定夺。”他拱手转身离去,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严寒当然不会真的投入太湖钟家,而是利用这个机会,好好争取这个太湖钟家。三茅道君留下的,很有可能跟青铜鼎有关,这就是他闯荡江湖的最大目标。然后就是太湖钟家想要做的事,如若能争取到,无异于极大扩充江都的实力。……第二天一早,严寒就见到了这位庄主钟逵。他果然如严寒所要求的那样,与陈一飞一起,直接到严寒所住的这个院落。钟逵很有大老板的风范,笑容可掬,热情洋溢。三人分宾主坐定,钟逵带着歉意说:“庄上近期事情多,这里条件差了些,道长看有哪些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严寒直接了当的说:“修道之人,对身外之物,不甚在意。庄主大举招募江湖豪杰,可是要准备做一番大事?”钟逵一愣,恐怕是没想到严寒会问得如此直接,如此开门见山。他沉吟片刻,反问道:“道长以为呢?”“庄主是做大事的人,但是手上有哪些筹码,贫道就一无所知。昨天那位殷姑娘,就是庄主手下得力干将吧?”陈一飞浑身一震,毫不掩饰心中的惊讶。钟逵心中倒吸一口凉气,愣愣的看着严寒,半响没有吭声。“庄主无需如此惊讶,昨天的事,只需细细琢磨,就会对庄主和殷姑娘之间的关系产生些许怀疑。今日出言一试,从庄主的反应,果然是得以证实。”钟逵哈哈一笑道:“道长真是眼光毒辣,钟某佩服!如今天下行将大乱,钟某要做的事,是保一方平安。”“一方是指太湖,还是附近州郡,亦或是整个江南,还是整个天下?”严寒追问道。钟逵明显就有点考虑不周,显然是没有想到严寒会如此直接,如此单刀直入。他沉吟良久,这才沉声答道:“太湖一带,钟某还是能说的上话,附近州郡,当然是钟某所图。”严寒心里清楚了。太湖钟家的野心,也就是限于太湖附近的州郡,想要称霸江南,钟家还是知道力有未逮。至于逐鹿天下,就想都不去想。“江都呢?”严寒问出他最终要问的这个问题,“庄主如若如愿以偿,掌控太湖周边的州郡,又准备如何处理与江都的关系?”“道长是从江都来?”钟逵反问道。严寒呵呵一笑:“庄主已将苦头陀招揽麾下了么?”钟逵不置可否。“我的确是从江都而来。”严寒答道,“故而我才关心庄主准备如何处理与江都的关系。江都的萧贵妃,已是元神境修为,太湖附近州郡,距离江都近在咫尺。”面对这么个棘手的问题,钟逵显然没有心理准备,也许是他压根没有想过,或者说刻意回避。严寒一直在看着他。钟逵沉吟良久,问道:“道长从江都来,又如何看待?”很礼贤下士的风范。可是实际上,严寒却能察觉到钟逵心底里的不自信,源自于实力差距上的信心不足。太湖一带,离江都太近。而盘踞江都的萧贵妃,单单是元神境修为这几个字,就如同一座大山,压得附近州郡的野心家喘不过气来。到了这个境地,什么城池险阻,都挡不住元神境修为高手的雷霆一击。身边高手护卫再多,军队再百战百胜,那又如何?除非能时时刻刻躲在大军的重重保护之下,否则只要一个不小心,露出行踪,就会遭到来自天上的雷霆一击。一个疏忽,就足够万劫不复。严寒故作沉吟,实则心底里是在暗喜。这个时候,当然要向他输灌一些必要的信息,埋下希望的种子。“庄主既然如此问,贫道也就直言不讳。太湖离江都太近,而庄主又缺乏能对抗萧贵妃的手段。一旦萧贵妃完成对江都的整合,必定不容许附近州郡有人能与之对抗。要么臣服,要么……死,这是萧贵妃一贯的行事风格。”“道长又是如何得知?”钟逵起了些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