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急不可耐但实际上,严寒并没有就此逃走。他双手抓着窗沿,反手又翻了回来,几步窜到房门口,贴着墙,屏息静气,隐匿全身气息,如同隐形在黑暗之中。俏丽道姑雷柔的反应很快。在听到撞破窗栏声音的同时,她就从屋顶前沿,飞升掠来。在屋顶上,左右扫视,没看到人影,她又掠了回来,一脚踹开房门。只是一扫床上,没见到严寒的身影,她就不假思索,飞身穿过破损的窗户,追了下去。她却根本没想到,严寒就隐身在门口旁,就是赌她不会回头看。这个时候,房门洞开,严寒施施然出门,无声无息的溜入黑暗之中。这套声东击西的把戏,套中套,成功骗过俏丽道姑雷柔。如果那个雷阳子在此,严寒可就没有这个把握。他隐身在黑暗中,从地面悄悄潜近一开始到的那个宅子,潜伏了下来。在这里,他不用担心被屋顶上的人发现,又能隐隐约约听到传来的声音。雷阳子的声音他很熟悉,另外一个声音,竟然就是松阳观的那个云松子道长。果然都是熟人。两人似乎刚刚才说上话,刚才的那声怦然大响,该当就是两人过了一招。“云松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要杀那个画皮匠,到底意欲何为?”雷阳子问。云松子道长叹口气说:“雷阳子,你把他交出来,对大家都有好处。现在时间不多,暗金候卫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那我就告诉他们实情好了。”雷阳子很不在乎的样子。云松子道长沉默着,雷阳子接着说:“就凭你们这些人,想要杀我,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正如你所说,咱们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俱伤!”“好!”云松子道长答应的很干脆,“你想要的,无非就是找到无尘子的下落。他已经死了,更多的消息,我可以帮你查。”雷阳子哈哈一笑:“就凭这两句空话,你就想从我这里得到那个画皮匠,未免太没有诚意了些。”没想到云松子道长根本就不接他的岔,反而低喝一声:“走!”黑暗中,立时响起衣袂飘飞的声音,几道人影在屋顶上,窜高伏低,飞掠而去。随后雷阳子也飞身而起,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年纪轻轻,都是些老阴胚!严寒心里暗骂,反其道而行之,悄悄窜进宅子里,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他在等着暗金候卫的到来。这样可以省去很多口舌。至于雷阳子见到雷柔之后,会有怎样的推测,他懒得去想。过不多时,屋顶上,就变得热闹起来,一道道人影飞来掠去,包围住整个宅子。然后轰然一声,院子的门被踢飞,有人闯了进来。严寒在房子里,嘶哑着嗓子大喊一声:“什么人?”屋子外,暗金候卫卫帅宋刚惊喜叫道:“找到啦!就在这里!快四处搜一搜,有没有其他人?”严寒打开房门,看到了,是火光通明,还有宋刚那张欣喜交加的脸。阴阳宫对自己这个唯一的画皮匠,果然甚是在意啊!心里这么想着,严寒脸上却露出几分迷茫的神色,问道:“宋帅,这是……?”宋刚说:“你被什么人劫持带到这里来的?”正说话呢,周文槐满脸愠色,分开众人,大踏步走过来,上下审视严寒几眼,点点头说:“没有什么损伤,很好!”“是两个道人,”严寒回答说,“一男一女!”“哼,他们可是寻找老君道观妖道无尘子的下落?”周文槐冷哼一声。严寒说:“他们带我到这里,拿出一幅画,让我去辨认,是否有给那人作画。我不认识,直接回答没有。”“两人何在?”周文槐问。严寒摇头答道:“不知道。他们给我吃一颗药丸,我就睡着了,刚闹醒来。”这样推脱得一干二净。周文槐丝毫不以为异,环顾左右,低喝道:“立即回城!注意前后左右戒备!”来的暗金候卫不少,光在周文槐和宋刚身边,就有十多人,个个彪悍得很,身上气血之力光芒翻涌,最低修为的,也是气血之力鼓荡境界。四周隐在黑暗之中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周文槐实则是修道之人,但他身上,却是同时泛着气血之力光芒,头顶还悬浮着一道清气,妥妥的金丹境修为。暗金候卫的实力,真心不弱。一行人出门,虽有分前后左右护卫,整体却是乱哄哄的,个体实力不俗,却缺乏训练。严寒坐进马车。周文槐一声令下,大队人马立时启程。马蹄声疾,在静夜中格外响亮。这么肆无忌惮?还是这么心急火燎?严寒在马车里,暗自琢磨。与此同时,他在疾驰的马车中,再次感受到入城时遇到的情形,如穿过阴寒森冷气息构成的无形之墙。这里是罗城,驻有骁骑,豹骑,熊渠,羽林,射声,佽飞六卫,数万大军,而在整个江都外围,还有十二卫精锐,近十万大军,拱卫着江都及那昏君的安危。在这么个大军环卫的地方,还用得着如此急促难耐?除非……周文槐心里着急,担心有变,所以才急着想要回到东城。虽然看不到车窗外的情形,严寒却能大致判断得出来,这是直奔南门的架势。“快开城门!”前头有人大喊。马车几乎没有减速,径直冲出城门,然后急转向右。不好!严寒心中咯噔一声,暗叫糟糕。他紧抓着车厢,巨大的惯性,似是要把他给甩出去。此刻马车右侧车轮悬空,本身就十分危险。偏偏就在此时,黑暗中传来呜呜的呼啸声。砰!左侧车轮轰然一声,不知中了什么,崩散开来,车厢猛然一歪,甩了出去,翻腾而起。严寒临危不惧,顺势撞破车厢,在地上翻滚。“敌袭!”周文槐大喊。与此同时,他甩手一抛,啾啾的尖啸声,在夜空中十分刺耳,然后猛然爆开,半空中散开一朵耀眼的银光。他这是在呼叫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