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魔鬼藏在细节中严寒回到住处,躺回到干草堆上,重重叹一口气。没想到在这个异界,自个儿还能体验一把,当年豹子头林冲误闯白玉堂的戏码,真是不虚此行。至于这个萧贵妃,果真是天生尤物。可惜啊,已经是那昏君的禁脔。要是能亲近一番,那才是不枉此生!很奇怪的是,上次面对那个同样是绝色美女的人妻胡仙儿时,严寒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念头,可是这次面对这个萧贵妃,严寒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就浮现起这样的想法。转念间,严寒一琢磨,立即就把原因锁定在两人身上不同的魅惑效果。胡仙儿的天生魅惑,是我见犹怜,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端庄。而这位萧贵妃,则是在冷漠中,却吸引着人如飞蛾扑火,去亲近她,占有她,好好地亵玩一番。他止住放飞的暇念,心思放回到自个儿身上,随手摸出一枚白玉玉简,输入一道气息,看着眼前浮现的九宫八卦灵气锁,继续琢磨解锁的事。三名新招募的画皮匠,压根就没让严寒见到,直接入监牢干活。这么个小小的细节,很能说明问题。不光是萧贵妃及四大侍女对他生疑,就是死人画的实际使用者,那个昏君杨英,还有他身边的刘公公,也察觉到自己这个画皮匠的不给力。死人画里封存的魂魄之力,比起以前,肯定是大为下滑,引起不满。上次他通过暴力手段,把白金戒指里头的气息一股脑儿吸了个干干净净,暴力解锁。可是接下来尝试同样是九宫八卦灵气锁的玉简时,的确也做到了,可这么做的后果,只是得到一枚空白的玉简,里头什么都没有。里头储存的信息也全部被抹除,一个字都不剩。故而只有老老实实继续尝试解锁。这可是个水磨功夫,尝试了这么久,严寒也没有找到解锁的方式。迷迷糊糊之间,门被敲得咚咚咚直响,严寒一下子惊醒过来,听到门外有人在喊:“快开门,快开门!”是暗金候卫的声音。严寒打开门,两人提着灯笼,直接了当的说:“快跟我们走!事情紧急!”“两位官爷,什么事情如此紧急?”严寒问道。“新来的三个画皮匠,死了两个,疯了一个,今晚的画作,还得你赶紧去完成!”严寒大吃一惊。两死一疯,这也太吓人了吧!莫非今晚的死囚,有什么特别?他不便多问,跟着两人来到匆匆布置好的监牢,离得并不远,是夏宫的西南角,原本就是安置老弱病残杂役的地方,本就僻静,现在就更显得阴森森的。一进门,严寒就看到暗金候卫卫帅宋刚,在那里焦急的来回踱步,两名死去的画皮匠,并排摆在地上,七窍流血,双眼瞪得大大的,脸上带着惊恐,真正是死不瞑目。各样的死状,严寒并不陌生。在记忆中,跟他同一批入职的画皮匠,一共有30多人,第一晚上工,就死了好几个,就是这般模样。只有熬过第一晚的画皮匠,才会因为身上死气缠身,而遭遇种种不测。疯了的那个画皮匠,晕倒在地,估摸着也不堪大用。严寒长叹口气,提着灯笼,佝偻着腰背,迈着老爷步,独自踏进监牢里头。在他身后,铁门哐当一声关闭。严寒顿时松了一口气,大有如鱼得水之感。他随意进了第一间囚室。“咦?还有不怕死的人敢进来?!”死囚锁在锁命子午链上,嘴巴宽得有点不同寻常,声音沉闷得如同是从肚子里发出来的。这家伙长得实在吓人,一看就不是善类,宽扁的嘴巴,嘴唇如同两根香肠,又肥又长,差不多裂到耳朵根处,一双眼睛圆溜溜的,跟两颗浸泡发胀了的绿豆似的。在他背后,拖着一条隐隐绰绰的尾巴,是一条鱼尾巴。原来这是一条鱼妖。化形成人,尾巴平常人当然是看不见的,但是在严寒的阴阳眼中,却藏不住,除非他修为高深,尾巴才够藏得住。严寒是见过大世面的御用画皮匠,只是这么瞥了他一眼,提着灯笼,施施然走到画架前,伸手揭开喷满鲜血的画布,径直坐下。对面这个鱼妖饶有兴致的瞪着他,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严寒看了个透心凉。“这里刚才死的那个,也是画皮匠吧!”鱼妖声音闷声闷气的,就像是在水里吐泡泡。“是的,”严寒头也不抬,“他吐了这么多血在画布上,你是用的什么手段?”“你不怕?”鱼妖有些意外。“怕什么?怕你么?”严寒反问道,“死在画皮匠手上的,多的是比你更厉害的东西!”严寒当然不怕,他心里琢磨的,其实是另外一回事。按道理说,这三个画皮匠都是名副其实的新人,这刚上工的第一天,就安排这么强悍的死囚,没有这样的道理。落得个两死一疯的下场,也着实正常的很。这难道是巧合吗?三个新人还没来,自己就被萧贵妃给召了过去。然后三个新人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吓死人的鱼妖。不死不疯那才怪呢!魔鬼就藏在细节中,巧合就是细节的魔鬼。严寒心里暗自咋舌,还是没想通萧贵妃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谋害画皮匠,阻碍那昏君的修行?这个鱼妖脑筋有点不太灵光,被严寒的那句话,噎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吐出一个泡泡:“你就不怕死?”严寒提起笔作画,头也不抬:“你倒是说说看,刚才是怎么杀了那个画皮匠的?”“就这样!”鱼妖张开大嘴,露出咽喉深处的一颗鱼舌疙瘩,猛的往出一喷。这根本就是他的舌头,顶端被他练成了一个圆疙瘩,如同一块横骨。严寒本来看起来老气横秋的,此时却陡然气势一变,身子侧弯,左手一抄,一把抓住鱼妖的舌头。呃!鱼妖一下子噎在那里,长长的舌头,顶端的圆疙瘩被严寒抓在手中,圆圆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严寒,嘴里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