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五年,晚春。

    帝皇燕邪崩,天下风云纷动,重楼月率大军攻占皇宫,三日攻城,铁蹄踏破帝都,祝荆军死伤三十万,顿时血流成河哀声四起,天下人谓之最冷血新帝。

    太后自缢于帝宫,以此昭告天下,重楼月残忍嗜血,不忠不孝是为天下人之敌。

    至此天下人皆惊,亲身母亲做到如此残酷,天下独有。

    她死后,尸骨葬于荒郊,不得入皇陵,不得有人祭奠,天下人,凡是过足者,唾弃之。

    天下定,新帝与西番天竺修好,三番永世为友邦,不得动干戈。

    新帝有意和西番联姻,赐婚平乐郡主于西番嫡君贺兰乱异,贺兰王拒之,言他已有归宿,此后上天入地,只得一人入心,纵使是平乐天姿月貌,亦是过眼云烟。

    帝感之情深,不追责。

    禁军统领陈旭景立下大功,帝王本有意立他国公府,荣华富贵世代沿袭。

    陈旭景婉言相拒,新帝立天下,一年定,天下万物复苏,民生安稳,已无大事。

    他辞官而去,无人知去向。

    只令人交予帝皇官袍,自此再也不入朝堂之中。

    帝母朱宁母仪天下,新帝甚是**爱,任由她独**后宫,贤淑如她,见新帝寂寥,便请了愿广纳天下秀女入宫来,顿时后宫佳丽充盈,世人皆谓,新帝喜色。

    天下人都道,帝皇已有后宫佳丽三千,却偏爱日~日流连宫外一处风月场所。

    日~日去,晚晚流连不肯回。

    此后城中那一处风月楼,便成了帝皇风月之地。

    有人见之,常坐于二楼雅座之上,遣退众人,孤身一人端坐在上,看台上舞女衣袖风动,久久不肯移开眼来。

    一坐便是一天。

    偶有人传言道,那个姝色倾城的巫离曾回来过,在这风月楼几番回顾,帝念之,便日~日前来,是为等一个人。

    等啊等!

    从春等到了秋,从秋到了夏,风月楼里****有人来有人走,却独不见那唤巫离的女子。

    婆娑教于世间就此烟消云散,无人知晓这曾经显赫一时的国教去往何处,帝皇亦是从来不追问,天下间,再也难得听见一句婆娑教的流言。

    有人说,是那个颠倒众生的女子带走了她的一切,有人说,婆娑教,已经被解散。

    消弭在了人世间,遍寻不得。

    **风雨夜,帝从风月楼倦倦而归,已有薰薰醉意。

    卧于龙榻之上,帝母朱宁听闻,赶来侍候,却见那人躺在龙榻之上,衣衫微乱,眼角有泪痕,发丝散开来,**眷恋地绕于**前,帝紧握一画像。

    她从边角瞧去,是朱唇皓齿的女子,眉目带笑,间有眉心一点红。

    红妆倾城,回眸一笑,已是众生颠倒之像。

    一眼便不能忘,巫离。

    帝皇半醉半醒之间,环抱画像痛哭不可自抑,蜷缩于榻上,字字句句皆是思念:“你在哪,你在哪……”

    平生遂意,却独不肯圆了他最大的一个愿。

    最是孤寂,帝皇心。

    雷声滚动,风雨骤然,朱宁出了殿门,院外站了一人,这么大的风雨,却没有撑伞,淋湿了衣衫和鬓发。

    是战媚。

    她朝着她走了过去,两人相对,竟然笑了起来。

    “守了这么多年,等到了什么?”

    朱宁问她,这个女子在重楼月身边已经很多年了,她频频回顾,却等不来重楼月半点的眷顾。

    战媚很坦然地摇头:“一无所有。”

    “我也是!”

    朱宁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哭了,脸上是雨水和泪水,笑得痴狂不能自己:“天下人都说,帝后恩爱两不疑,可是谁曾想到,这后宫三千佳丽,都不曾见过帝皇一面。”

    她深知自己留不住这个男人,便去寻觅了天下间所有的人间姝色来,想要把他给留住。

    可是,她终究是什么都没有留住。

    这夜里,把重楼月放在心中爱得毫无保留的两个女子,竟然能够释怀相互安慰,一如既往地,守在他的身边。

    而他,守着的,只是一副画像,一个名字。

    帝皇爱,如杯中影,枕上蛇!

    无落得半点真。

    却给了那女子,一生挚爱!

    纵使举案齐眉,终究,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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