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手高高举起,悠然向下一挥。自李正气海丹田隐隐浮现出一尊暗金的方鼎,此鼎一出,天地气机再变。如果说那千丈大蝎足以搅动云海,那么这只有一人来高的四方足鼎就是那打破万古沉寂的密匙。也不见这鼎有何奇异变化,随着小洗手臂一举一落间,忽得,鼎内竟放出万道云光。说时迟那时快。全蝎身后那半步合道所化的千丈大蝎伸着一对巨大的百丈蝎钳向李正法身攻来,若不是李正与人斗法经验十足,只怕刚一见这毁天灭地之威,就要被吓得动也不敢动。所幸,他有个极为豪横的鼎灵儿子。好死不死的,巨钳正碰上小洗释放出的鼎内云光。“唰。”犹如积雪见骄阳一般,那两对巨大蝎钳直接被云光击散,什么狗屁天地法则,什么狗屁半步合道,通通给我完蛋;一与云光照面,闪耀得它片片消散,云光随即又横推过去。宛若摧枯拉朽之势,千丈巨蝎半边身子都被灭杀成烟。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不可思议。方才还是千丈大蝎法相占据上风,只一击便将那凶威赫赫的火龙杀灭,怎么扭头间又被一道云光击溃,众人心内万分疑惑。正不解间,全蝎一声怒吼,捏指成决,冲李正的法身狠狠一点,口中大喝,“给我中!”只剩半俱法身的蝎子尾针以天锤击地之势而来,光是那尾针之上闪耀的寒光,便令在一旁观战的几大神魂修士肝胆俱裂。这是搏杀一击!小洗面不改色,攥指成拳,当空击出,童音也是大喝一声,“你才给我中!”随他“中”字出唇,暗金古朴之鼎化为一丈大小,直直迎向那恶毒蝎针,定要与它来个硬碰硬。“砰”的一声。灰蒙魔气如雾消散,再难拢聚。真好有一比。你道比从何来,真好比那实鹅卵碰上鹅卵石,又好比铁头功碰上了攻头铁。巨蝎尾针好似那实鹅卵,暗金古鼎好似那鹅卵石。此一击过后,天地一片清明,只留一个丈余方圆的古朴金鼎在半空中盘旋,鼎身只微微一晃,仿佛能镇压住万古诸天。洗天鼎乃无上造化之器,鼎内云光有横推诸天,镇压万古之威,今日一出,果然不同凡响。骇得那场中众人一个个变颜变色,再难自制;绿散人方才还是兴奋无比的表情,尴尬至极的凝固在脸上。亿万烟波海,全蝎蓬莱客。他成名数千年,以绝世之姿崛起,怎能以这般狼狈之态收场,他不可能接受。一段玄奥的咒语自蓝袍全蝎的口中喃喃而出,听得他身后的绿散人头皮发麻,心火烧魂。咒语一出,仿佛在召唤什么。这不是寻常修士可以发出的音节,这是魔音,魔神之音。一截粗壮如妖兽般的断臂自全蝎身前一丈范围内凭空出现。断臂呈灰蒙色,其上骨节狰狞,宛如魔神残臂,又似妖兽断肢。绿散人看着自家师尊召唤出这截比自己腰还粗的断臂,他彻底傻了。九针道人后悔了,他早该跑的,不应该贪图郭淮的灵石,早就应该跑。现在么,已经晚了。金袍邪剑尊张口吐出血剑搏杀的勇气都没了,直接被这截手臂上所携带的威压镇住,那是来自绝对实力的震慑。幼鼠,怎敢与天上的雄鹰对视。哪怕这截手臂只是一截不知名的断臂,那也不是自家区区神魂境修士可以正视的,谁敢正视这截断臂,那才是对手臂主人的亵渎。有人就敢。李正抬起头,双手放在小洗的肩膀之上,直勾勾的盯着那截断臂,自言自语道,“好熟悉,为什么我感觉如此熟悉,熟悉到好像是自己的手臂一般,这是为什么。”“爹,我好累。”说着,小洗身子一栽,竟有晕倒的架势。大哉经灵现身,上前抱住小洗,“你这个混蛋,怎么当主人的,小洗的实力全部来自于你的本源道体,你不灭体初生,还尚未修成本源,怎么可以让他如此发力。”“老爷子,快将孩子抱回去,我来收拾残局。”“收拾个屁,人家收拾你还差不多,那可是魔神之手,比你的苍天不灭体也不在以下,快跑。”“这……就这么跑了么。”“不然呢,等着送死啊。”李正不甘心就这么一走,他还有无为杀剑,可做最后的一搏。小洗脱力晕倒,一时慌乱了他得心神,致使得他再无争斗之心。神识一招,那悬在半空中的暗金古鼎便悠悠飞回他得气海丹田,复又稳稳镇住。可能是因为洗天鼎灵脱力的缘故,这洗天宝鼎竟也有些黯淡,搞得李正心内更是连连后悔,后悔不该让小洗出手。无灵魔土以外,仿佛天地的中心就是那半截断臂,它又好似这天地之间的主宰;神魔断手只轻轻悬浮在哪里,便足以镇住在场的所有修士。李正还算好些,有逃跑的心思,也有逃跑的余力,倒霉的九针道人与金袍邪剑尊可就不然了,他二人只有逃跑的心,哪里能动得了。那只断臂给他二人的威压太过迫人,跑都不敢跑。“二位道友,你们先走,我来断后。”李正大声呼唤。九针与剑尊二人听得此话,心内叫苦连天,二人若是能跑,刚才就跑了,还至于等到现在么。不等他二人说话,全蝎微微一笑,“好鼠辈,在我‘八臂无极’之下,还想跑么,简直是痴人说梦,都给我死来。”“师尊,不要杀他们,将他们生擒,弟子要活活折磨死这些人。”全蝎听罢,也不回复,他轻轻伸出自己一只干枯手掌,缓缓向下一压。那半截断手好似与他心意相通,也如影随形的向前一伸,缓慢下压。天地之间的威压仿佛都集中在这只断手上,它犹如压死蝼蚁一般,想要压死那三个可恶的修士。随着断手缓缓落下。“砰砰砰砰砰砰。”无数山石树木被压成齑粉,数百丈方圆内的生灵通通都要死。“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