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修士大方一笑,“不错,不愧人称剑尊,果然眼光独到,只是我用剑之法平平,一般不轻易示人,怕是会贻笑大方。”“哈哈哈,东来道友,你又何必过谦呢。我观你之剑意,隐隐踏入了化剑之境,倘若你这等高手都说自己是剑法平平,那我等岂不是要活活羞死么。”白裙女修也不搭话,只静静听他二人言谈,不多一时,远处果然又来一道士打扮之人,正是九针道人。这道人鹤氅轻飘,人未到,笑先至,“诸位道友,贫道来晚了,还望恕罪。”玄衣修士二目一凝,随即又是一笑。四人齐聚峰顶,再无羁绊,邪剑尊环顾一周,冲九针道人朗声道,“道友,还请作法,寻出绿散人那个狗东西,这次必要他死。”道人面色板正,“诸位道友不必着急,贫道自有寻他们的办法,且看我如何施为。”言罢,他一双枯瘦如柴的十指掐动法决,脑后八根银针复又跳脱而出,凌空旋转起来。原来他这‘不朽神针’各自都有感应,不管千里万里,只要被自家主人呼唤,便能准确的知道其它银针的位置,端得是奇妙非常。八针银针穿梭腾挪,灵动不已,顷刻间,又悬空安静下来,针尖通通指向一个方向,遥遥为自家主人指定一个方位。“诸位道友,且随我来。”九针道人笃定无比,架云便走。————————————————————————却说绿散人携了郭淮逃遁,以消耗寿元之法,从众人眼前遁出,紧接着又是疯狂跑路,一直跑在一处隐蔽之所,当即画了一个隔音结界。二人躲在其中。郭淮临走时,被九针道人一针扎入法身,那指头粗细的银针一进他肉身,便消失不见,仿佛入肉生根的相仿,哪里还有针的影子,只是左后臀上传来的疼痛隐隐还在提醒着他,自家身上被人打入一个要命的东西。洞破修士修为虽说不低,可在这神魂境大修士面前,毕竟还是不够看,郭淮受人所制,如今才反应过来,这绿散人劫持自己的意思。他假装不知,刻意问道。“绿前辈,你携着小辈我来此处,所为何事啊,咱们还是回去,待回到浮世工坊,我还有大好处孝敬你老人家嘞。”听得此话,绿散人“噗嗤”一笑,黄绿黄绿的牙齿看得郭淮脊背发麻,他幽幽笑道。“郭淮啊郭淮,绿爷爷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还多,什么样的鬼精灵我没见过,似你这般装傻充楞的,绿爷爷一个也不曾饶却他们,带你来此处的目的,你当真不知么。”洞破修士浑身颤抖,强装镇定,声音断断续续的,“前前前,前辈,小辈…小辈…小辈确实不知啊,您……您…您要不还是送我回去罢。”“回去?回哪里去,咱们这次出来,就不回去啦,来来来,你不是说孝敬绿爷爷的好处尽在你储物手镯中么,取下来,让爷爷看看。”郭淮心中一沉,终于来了。“绿前辈,这储物手镯乃是小辈我自幼戴上去的,随着我长大,手腕变粗,便再也取不下来了,您要不还是别看了罢。”绿散人莞尔一笑,安慰道。“我当是为什么,原来是为这个,别担心,咱们把你的手腕砍下来不就行了么。好歹你也是个洞破之修,死不了人的。”这神魂境修士用温和平静的话语,说着世间最狠毒的话,听在郭淮的耳朵里,直将他吓得肝胆俱裂;他乃洞破之修,没有千年的道行,如何能有今天的修为。似绿散人这般狠毒之人,郭淮也是第一次见,哪怕是在这魔修遍地的西蒙洲,绿散人也称得上数一数二的恶人。郭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不住求饶。“前辈啊,小辈我有什么对不住您的地方,您可千万担待,不要与小辈我一般见识,小辈虽是洞破之修,可这手腕砍下,照样长不出来啊,您还是饶了小辈罢。”话毕,便“砰砰砰!”磕起头来。绿散人假装听不见,自顾自从储物袋中摸索出一件黑色斗篷,扬手披在身上,随即又取出一把紫光刀来,笑道。“好孩子,别害怕,绿爷爷的手段高明,一刀就下来,绝不让你活受罪。”“绿前辈,不要杀我,小辈这储物手镯中的灵石,不过是我小辈家资的九牛一毛,倘若您放过我,我愿将所有家资相赠,换取我一条狗命,望前辈恕罪。”这话一出,绿散人才止住脚步,“好孩子,你当真没骗爷爷,有这个孝敬的心思么。”洞破修士又是磕头,语气情真意切,“小辈所言,句句属实,绝无二话,前辈不信,可往后看小辈我的表现,定不让前辈失望。”郭淮肥腻的脸上磕头磕的全是泥土,哪里还有半点洞破之修的威严,早被这尖嘴猴腮的神魂修士吓得失了魂魄。紫光刀依旧擎在他的手中,刚要说上几句话。忽然,郭淮猛然侧身栽倒,满地打起滚来,一边打滚还一边叫嚷,“疼啊,疼!疼死我啦,救命啊,救救我,疼死我啦。”绿散人二目一凝,看向地上胡乱滚动的郭淮,一时也是犹疑不定,此人的行为不像是装出来的,可自己还没来得及动手,他疼的哪门子。神识一纵,便将这个白腻的脏胖子按住,“说清楚,哪里疼,到底怎么回事。”此时此刻的郭淮已然疼得五官扭曲面目狰狞无比,他强忍着道,“前辈,你带我走时,九针道人曾暗算我一下,打入我体内一根银针,此时银针处剧烈疼痛,实在难禁啊。”绿散人大惊,“你不早说!”这神魂修士脑筋疯狂转动,他本可以杀了郭淮,然后夺了手镯便跑,可又舍不得他口中的丰厚家资,试想,浮世工坊的主人,怎么可能没有海量的灵石,思来想去舍不得下手杀人。可不杀他,又怕那九针道人追来,一时间陷入两难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