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一门心思在原始魔宗,不愿与这些人多加盘桓,如今得了那宗门消息,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郭淮就像是个溺水之人,只要有根救命之草,他便要死死抓住。方才听得众人对这玄衣修士评价,早就心痒难耐,有心将此人收到自家阵营,如此厉害高绝的人物,不能为自己所用,岂不是可惜么。“前辈,且慢行,小辈有事想与前辈商议,还望您能给我一个答复。”玄衣驻足,扭转身来,“道友何事问我,尽管问来。”郭淮思忖再三,决定只说一半。“前辈,我非是旁人,乃浮世工坊的主人,名下有个小小的矿场,叫做‘魔神的恩赐’,如今矿场内出了点小意外,即将有人来袭,故而想邀请你一同与我等抵御强敌。”他怕原始魔宗四个字吓退此人,故而不敢将魔宗之事说出,只说是矿场有敌人,并未透露敌人是谁。“前辈,在下绝不让您白去,给您的酬劳定是大大的优厚,不信的话,您可以问这老几位。”玄衣修士目光沉静,将在座众人的神情环顾一周,白发老者自不必提。绿袍之人桀骜并不正眼看待自己,白裙女修冷酷无比对自己更是不屑一顾,唯有那个道人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仿佛就数他和善。最让自己感到意外的,是这个金袍之人,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战意,那是些许笑容遮拦不住的,自己可以一万个确定,此人定是剑修,不然他得气势怎么可能如此凌厉。自家更可以确定是是,这些人的修为都在自己之上,俱是神魂境的大修士。神魂境修士本就凤毛麟角,如今一下便来了五个,李正岂能不多留个心眼。他初来这西蒙洲,并不知晓什么浮世工坊与什么魔神的恩赐,可单看这几人的实力,便知此事绝对不小,自己不可贸然答应。“郭淮道友,非是在下不同意与你前去,只是我有紧急事务在身,不得与你共同抵抗强敌,还望你原谅则个。”“哼,”绿散人冷哼一声,“既然不敢,还在这里装什么大头蒜,絮絮叨叨个没完,到底烦不烦。”李正不明白他对自己哪里来的这许多敌意,此人面目可憎,心中不定有多恨自己,自己与他乃是第一次见面,也并未得罪此人,便没来由的对自己一顿强横,真真是莫名其妙。郭淮有些失望,可人家既不同意,自家也不好强留,只能拱手抱拳相送。玄衣修士扭身便走,信步下楼。九针道人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肯收回,目光呆滞好似陷入沉思。“道友,道友,九针道友,你在想什么,竟如此的出神。”“哦哦哦,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一张画像来,觉得刚才这人与那人有些神似。”他这才回过神来,回答方才所问之人。“什么画像,您的话别只说一半啊。”九针举起茶杯,优雅的敬起诸位,“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贫道胡思乱想而已,那事太过匪夷所思,不必再提,哈哈。”这道人回想起自己在一家好友中曾见过一张画像,那画像之人也是一身玄衣,当空而立云天之上,漆黑如墨的长发,与方才自己过来叙谈之人极为神似。可自己又一想,此事绝不可能,据自家好友言讲,画像之人乃是玄门中顶级修士,不可能在这西蒙洲出现,更不可能出现在自己众人眼前。五人见他不再言语,也并不再追问,只是安心品茶,言谈抵御魔宗之事。却说李正出离这座茶楼,一直信步出了不归城,直接踏上云天,向着小厮告诉自己的魔宗方位前进,据那小厮说,此一去山高路远,哪怕修为高绝的大修士,也要飞遁好几日方能到达。——————————————————————————鲁纳是被选中断后之人,所以它有资格吃红馒头,现在的它,每天晚上在山洞的时间就是吃,它要保持住自己强壮的体魄,不可以让人族修士将自己消磨成骨瘦如柴的样子。老狼妖在奴隶中的威望很高,别看它只是一个缺胳膊断腿的瘦弱老病残,所有的奴隶对它都极为信服,可以在它一声令下,为它去死的那种。它懂的也很多,更教会了鲁纳许多做妖的道理。老狼妖说,有一种妖,是如论如何也困不住的,你能困住它的肉身,却困不住它的心,骄傲的狼族,绝不能甘心一辈子被人族驱使,死也要逃出去。鲁纳看着老妖满脸的褶皱,却又仿佛看到了它那颗无比年轻的心,那是向往自由之心。又是一个夜晚,众奴隶吃完红馒头,便团团围坐在老狼妖的身边,听它讲那些有趣的事情。老妖说,“你们知道人族凡俗世界中有驯化畜生之事么。”“老人家,我们不知道,我们从未去过人族的凡俗世界,您给我们讲讲罢。”“孩子们,人族也不全是修士,他们也分修士与凡人,修士移山倒海跨鹤登仙,凡人五谷杂粮生老病死,仿佛两个不同的种类。“修士驯养灵兽,凡人驯养畜生,这点倒是共同。我接下来所说的话,你们要听好,并且牢牢记住,倘若有一天能逃出去,一定要转告你们的子孙。”众奴隶见它如此郑重,早支棱着耳朵听讲,不敢漏掉一个字。老狼妖说。“不管是人族修士,还是人族凡人,也不管他们驯养灵宠,还是驯养畜生,都只会挑选那些有顺从之心的种族来欺负,只要我们有一颗永不屈服的心,人族便不会将主意打到我们的头上来,你们永远记住,永远不要屈服,永远都要反抗。”年轻的鲁纳看着这个面目狰狞的老妖,不知它以前经历过什么,今晚它对众奴隶所说得话,却深深的烙印在自己心里。鲁纳等众人都睡着,又悄悄的来到老妖的身边,问它什么时候可以逃,自己已经等不及了。老妖的声音坚定无比,“机会,我们在等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