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公羊英来至殿中,或负手而立,或持扇观今,又或背剑长抚,不一而足。离恨天主人大红道衣长袖一摆,对众人道。“在下将众位唤至此处,皆因有一事相求。”说完他面露难色,静观众位神情。在场几人有脾气急切者,见不得他如此这般,开口道。“公羊道友有事尽管说来,想你身为一门一派之主,何故做此女儿之态,有事快快言讲,我等若是能够帮忙,定为你排忧解难,绝不推辞。”公羊英听罢,这才点头称是。原来这离恨天宫是万年以前由第一代祖师创立,一代祖师将天宫修在这浩然大山之上,实是为了镇压一个邪魔。自此以后,离恨天宫的每代主人,都必定要以镇压邪魔为己任,代代如此。这公羊英所要开口求众人之事,便是为此邪魔。离恨天宫的‘六妙菩提’最近突然黯淡无光,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邪魔又要有突破封印之兆。表面繁华热闹的离恨天宫,即将面临一场大的劫难。邪魔突破封印一事,以前也曾有过,只是这次比往日不同,它越发的张狂雄强,尤其是祖妖凤凰出来的那一次,它突破封印的欲望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强烈。别人不知道,公羊英却能感觉得出来,他瞒住了所有人,只是期望着能趁此东洲修士百年交流会上的诸位高手,来为他合众人之力,重新将此魔压下去。听到此处,风雷门门主陈春道。“公羊道友所言,老夫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难事,原来不过是个邪魔而已。以我看来,何必要将它重新镇压,干脆将它灭掉,为你离恨天宫永远除此祸患,不就结了么。”众人神情自若,看来皆是此意。唯公羊英不然,他连连苦笑。“诸位道友,非是在下不愿灭它,实在是无能为力。想我天宫先天至宝‘六妙菩提’全力运转,也不过是将那邪魔堪堪压住而已,何曾有过能伤它之力。”“哼”老剑师古严冷哼一声,“公羊道友,你未免太过看不上在场诸位,慢说是区区一个邪魔,以我几人联手,这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更何况是被你镇压的邪祟而已。”李正听这老二位的言语,不由得心头苦笑。老要张狂少要稳,这话确实不错,可你们二位也太狂了,哪跟哪就要替人家灭了魔头。想我等修士,求仙问道,一步步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懈怠。早将一颗道心修炼的宠辱不惊,去留无意。除去修为境界根本,其他根本也不在意。这二位可好,越修行,怎么越是鲁莽。玄衣修士不知道他们老二位心里怎么想的。陈春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在小李道友的面前,不可以软弱了自己身份,想自己身为风雷门门主,神魂之境大修,手中先天至宝风雷扇,那是何等的高绝,怎可在小李道友的面前害怕区区一个邪魔,故而才口出狂言。古严的想法更简单。你陈春卖狂,我就不会么。小李道友绝世剑修在此,他尚且服我。你这个老东西为何就不服我,方才与你交换座位,你看你那个拿搪的样子,简直就是气死个人,老夫偏偏要争上一争,看谁的手段高明。修行了千年的老怪物也会赌气么,嗯,会。李正怎么可能知道二人所想,他与尚青对视一眼,随即对公羊英说道。“道友,你我一见如故,十分投缘。慢说是你亲口相求,就是你点手呼唤,李某也在所不辞。只是有一节,我等修为不济,手段低微,虽有替你解忧之心,只怕没有替你分难之力。”公羊英听得此言,神情黯淡,以为他要拒绝自己,却又听这绝世剑修道。“这样罢,我等尽全力为你镇压此魔,只是成与不成,还望你能够担当,倘若侥幸成功,则万事大吉。如若不成,也请公羊道友不要怪罪。”众人听罢此言,心内纷纷赞叹。好一个知进退的绝世剑修,好一个东洲玄天宗后生弟子,真有个温良恭俭,淳厚朴实之风。公羊英欢喜的拍手赞叹。“这百年交流会,看来我是举办对了,若非是我一力主张,怎么又能结识李道友你这般人物,真真是我之大幸也。”陈春道。“小李道友,老夫修道千年,心性尚不如你,真真是哪些岁月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罢罢罢,你既然替老夫说到这里,那我等就听你吩咐,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李正一句话错出唇。“老哥哥,您真是羞愧死我也。”陈春大喜。“怎么,贤弟有与我结拜之意么。”李正:“……。”话已至此,老人家已经说出来了,他再想拒绝,怎么说得出口。正在他犹豫之际,古严老剑师也凑过来。“不成!我不同意这门结拜!除非加上我!”女修尚青瞪大了眼睛看着三位,仿佛第一次认识这几人,分明就是胡闹嘛。这几人的辈分差到哪里去了,怎么可以胡乱结拜。日后几宗弟子见了李正,又该喊他什么。玄衣修士一左一右,被两个白胡子老头拉着,一口一口的叫着贤弟,贤弟长贤弟短,看得公羊英也傻了。李正赶紧道。“二位老哥哥,老前辈,结拜之事不急,咱们先说‘六妙菩提’与那镇压邪魔之事,可好么。”陈、古二人齐齐应声,“都听贤弟的意思。”玄衣修士拉过公羊英道。“道友,你说得那邪魔被镇压在何处,可带我等众人前去一观,倘若它实在凶顽,咱们再去请其他救兵不迟。”众人纷纷迎合,点头赞同。“诸位道友,实不相瞒,那邪魔就在各位脚下。”众人大惊。“不必慌张,其实是被这离恨天宫压着,有我六妙菩提镇压,它一时半刻倒也兴不得风浪。”“那我等如何才能见着它,不见它面,怎生将它擒服呢。”公羊英摆手示意,“诸位,且随我来。”说着,他便信步走向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