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是佛,佛是众生,何须他人来度,您还是省省罢。”“休得胡言,不可诋毁佛陀。”“弟子不曾诋毁佛陀,佛陀是觉悟者,众生是未觉悟者,倘若众生觉悟,那众生便是佛陀,弟子哪里说的不对。”“入我佛门,你当即觉悟。”李正也不着急,只慢悠悠道。“入佛门可以,只是弟子有几大爱好,不知成了佛陀弟子,可还能持否。”灵欲道。“你且讲来。”“弟子此生,爱道侣、爱双修、爱灵石、爱重宝、爱美酒,爱佳肴,活脱天底下第一俗人,如此,可入得佛门么。”菩萨低眉,嗔怒道。“孽障,你执迷不悟,我便当点化于你。”李正苦笑,依旧不急。“您看您看,弟子都说了不愿做佛陀,更不愿做那觉悟者,只愿在这滚滚红尘,茫茫孽海耍它个一溜够,您还是别点化我了。”“你可愿长生么。”“弟子当然愿意。”“入我佛门,许你长生。”“长生何必他人许,仗剑斩我道长生。他人许来的长生路,弟子不要,弟子愿自己去寻。”“佛子,你几乎堕入魔道,还不自知么。”“魔门也好,玄门也罢,亦或是西方佛门,俱都是一丘之貉。何必捧自己而贬他人,施主,你着相了。”灵欲玉净莲轻轻摇动,周天风云变幻。李正只感觉无边威压向自己法身迫来,四下云天里,梵音阵阵,佛光弥漫,天地禅机仿佛化作一张无形大手,将李正死死捏住。他苦笑连连。“您看您,说不过我,就要打我是么。您这到底是度我,还是要虐我。”灵欲手中玉净莲停止摇动,万里云空,复又归于平静,不见丁点威压,李正也感觉周身一松。她却道。“我不打你,只度你,倘若你能自度,我又何必费这般力气。”李正白牙一露。“既然如此,那弟子便告辞。女菩萨,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咱们后会无期。”“回来,我何时说要放你走。”“方才不是您说得要让我自度么。”她法相庄严,妙音阵阵。“不错,我是这样说来。你与我打个赌赛,倘若你赢了,由你自度,你输了,我便度你,如何。”“额,好罢好罢,您说话可要算话,弟子行事向来由心,绝不食言,不然天打雷劈。”灵欲白他一眼。“赌赛今日不便,他日我自会来寻你。”“女施主,我遁法一出,自己都不确定能飞到何处,您能寻得到我么。”“孽障,我无定慧眼察遍六合八荒,任你遁法出奇穿梭各大部洲,也定能寻得到你。”她妙音由近及远,转眼空寂不见,菩萨法身也遁入无尽虚空,空留李正在此地一个人发愣。他思来想去,也觉得这女施主在吹牛,还什么无定慧眼察遍六合八荒,她若真有这个本事,岂不是比佛陀还要厉害么。哼,佛陀都不见得有这个本事,她定是有什么手段能锁定自己。李正灵机一动,忽然想起‘心猿意马’。对啊!她会不会也用的什么佛家密宝来锁定我,是啦是啦,定是如此。他神识扎进储物袋,翻来覆去,终于找出了那颗黑莲舍利,这是北原洲四灵飞地的黑莲佛子所化,她一定是通过此物来锁定自己的方位。嘿嘿嘿,我若不知,还则罢了,既然知道你的把戏,那我便陪你玩玩。想到此处,他又将黑莲舍利放回储物袋中,定了定心神,纵云赶奔玄天宗。李正法身刚至玄天宗周围,按住云脚,站立云头之上,只见自家宗门外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修士,吵吵闹闹,不知是有何贵干。他初一露面,便有数道强横神识向他扫来,他心内一惊,难怪那女施主遁走,说要他日再与自家赌赛,原来有这许多厉害人物在等着自己。看这些神识一个个无敌蛮横,绝然是敌非友。果不其然,他心思刚落,便有一道宏大音波传遍整个云空。“逆天渡劫剑修李正,你既然来此,还不现身,更待何时。”此音一出,将那天边的云彩都给吹散,更是惊得玄天宗内外修士皆震。“什么!李正来了么!他在何处!”“是啊,他来啦!”“在何处!在何处!我怎么不知!”“李正!你给我出来!快出来!”无数修士,纷纷纵起云头,来至在半空,四处搜寻李正的下落。李正微微冷笑,高声喝道。“阁下何方神圣,胆敢在李某人面前装神弄鬼,徒惹他人耻笑而已,某家在此,尽管来见。”无数修士蓦然回首。只见一丰神俊朗,飘逸不凡的少年修士,长身玉立云天。他一身玄色水火道袍,面上不悲不喜,浩然独对这无尽修士。当初那个破境开识都要遮遮掩掩的低阶修士终于公然出现在世人面前。仿佛是在向众生宣示。我就是李正,就是那个区区几载跨数境,一跃成神仙的逆天渡劫之人,也是那个仗剑退群魔的蒙面剑修,我就在这里,任由你们随便看!李正当初弱小,不敢显露自家修为,如今他再度归来,早已非昔日的微末之修。此时不放开自己,更待何时。他一袭玄色,长身玉立,气冲霄汉。无数修士傻傻得看着他。“这就是那个逆天渡劫修士么,好狂妄,我好喜欢……。”“他怎么这么狂,他不怕死么,咱们这么多修士,每人给他一下,他也受不了啊,我好欣赏他这股狂劲儿……这才是我辈修士。”“李正不是剑修么,他的剑呢,他的剑去了哪里,为什么没看到他的剑!”“老娘决定了,他就是我的御用道侣,我要给他生一堆小修士!”“哼,他终于出现了么,快让他交出逆天功法,不然要他好看!”“他居然还敢出现,今天便要他死来!”“谁会搜魂之法,抓活的,不要死的。”李正一一环顾这漫天修士,从他们的神色中能够看得出来,有嫉恨,有贪婪,有痴怨,有奸诈,有冷观……,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