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许久,赢族人停止拜服的姿势,默默地退走。李正没走。以自家神识悄悄蔓延过去,想对那两个光点一探究竟。却不想自家神识延伸至最大也没能触摸到任何一点东西,离得这么远么。没奈何,他只能又继续靠前。神识依旧够不到那物。李正有些心虚,明明看着不远,为何神识却触摸不到呢,把心一横,索性再近些。再次向前行近百余丈。突然,他神识触碰到一根巨大蜿蜒的藤蔓,那藤蔓好像还是活的,一直在无规律的轻轻摆动,让李正百思不得其解。这是哪里,这是深海啊,怎么可能会有藤蔓生长的,不可思议。不对,不对,不是一根,是两根。正在李正惊疑之际,那两个光点再次亮起,这次竟射出两道光柱,如照天巨灯,直射李正的所在之地,他被发现了。猛然间,就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向自己涌来,自身周围的海水竟然被那吸力吸出道道急流,这深海之底,哪里来的如此逆天吸力。饶是他元婴修为,也不敢任那吸力将自己吸走,必须要想个办法。暗绝剑在手,一剑插在海底,他双手死死抓住剑柄,想靠长剑固定住自己。起初还有作用,时间一长,暗绝剑也徒劳无功,法身还在被吸的一步步向前。李正就如临死前挣扎求生的溺水者,用尽全身气力死死的把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不想只是徒劳而已。吸力猛然增大十倍。他就如狂风中的一片落叶,任由那飓风将他卷走。他自家神识依旧撑到最大,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制造的这股巨大吸力。当他看清自己即将要被吸进去的地方时,直把李正吓了个肝胆俱裂,魂飞九霄云外。那是一张巨大无比的大嘴。大到李正的的神识都探查不出具体的模样,方才看到的两根巨大藤蔓,是那大鱼的两根触须,而那两个照天巨灯就是大鱼的眼睛。这是怎样的一条大鱼,吞山填海的相仿。嗖!不等李正再多加思考,他直接被鱼嘴吸进腹中,一过鱼喉,吸力顿时消失,周围立刻变得安静,绝对的安静。绝对的黑暗笼罩着他,万幸他还有神识,不至于变成睁眼瞎。坏了。神识告诉他,周围全是如精似铁的血肉。他又以暗绝剑尽全力向下一插,以此剑的锋利程度,也只是留下一个小白点而已,竟不能伤这鱼肚分毫。这可是暗绝剑呀,不二剑魔凌阔海的佩剑,此剑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凡品,这是剑中极品。以暗绝之剑也不能动它分毫么。周围的血肉墙壁又开始分泌一些粘液,一股酸臭味向他袭来,顶得他脑门直疼,吓得他不敢再动,皆因为他亲眼看到刚才一起被吸进来的海底之石竟然开始融化。是那粘液的作用,这里的酸臭粘液仿佛能腐蚀一切。他赶紧从储物袋里向外搬出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自家站在上面,不敢直接接触那腐蚀粘液,他有自知之明,自家法身绝顶不住这粘液的侵噬。脚下的物体在以极快的速度的融化着,李正看不见,他却能感觉的到,不停地变矮,还感觉不到么。赶紧又向外掏,垫在自己脚下,顾不得什么珍贵不珍贵了,先保住小命要紧。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可他催动真元,竟发现自家法身竟不能悬空,云气聚集不起,真个愁煞人也,难道说除了等死,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么。李正心头又急又燥,这叫什么事。他十分清楚,自己这是被一条大鱼给吸进肚里了,不是要去探祖妖么,不是要去为人族除去妖族祸患么,不是要去干办一件伟大的事业么。事没干成,先成鱼粪了么。呜呼呀!这事传出去,可丢死人了。修士的耻辱之心犯了。李正想的很好。他本打算一路尾随赢族之人去见祖妖,二者见面以后,先是一番争论,对那祖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言奉劝于它,让它改邪归正,不要对人族修士心存怨恨,要与人族和谐共存。它若是肯听,则万事皆休,倘若它不肯听,一味的想要报复人族,非要以人族为敌。自己便与它当场动手,杀一个血雨腥风,拼去一条性命,也要除去此妖。自己这个死法,才不妄称男儿之死,说到哪里,也能讲得出口。如今可倒好,连人家祖妖的面都没见到,一句话也没说上,便要死在这万丈深海,葬身无名鱼腹了么。李正呼唤大哉经灵。“老爷子,商量个事,小子我这次怕是难逃一劫,你老人家乃天生之灵,定不会被这畜生所伤,我只求你出去以后,不要说我变成鱼粪的事情好么。”“不好,老夫偏要说。”“这都啥时候了,您别闹了就。”“小子,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洗天鼎。又或者是看不起你的心头一剑,无为杀剑你试了么,这鱼肚再硬,硬得过你的杀剑么。”老龙正在沙滩睡,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对呀,我怎么没想起来还有杀剑嘞。李正收起暗绝,骂了一声废物。随即收拾心神,手掐剑诀。修士心头存乎一剑,此剑应修士心意而动,杀气伴剑气而生。无为杀剑!盘踞深海的那条大鱼只觉自家腹中一寒,有点凉嗖嗖的,还以为是自己吃错东西了。难道说是方才吸进腹中那只小虫子么,此刻他怕是被自己给消化了罢。大鱼刚想到此处,又觉肚中一阵绞痛,疼得它猛然翻了个身。它只顾自己翻身不要紧,巨大的肉身带动了海底暗流,孽海之上升起十丈高的海浪,随即引发了海啸。十余丈高的海浪排山倒海似的扑向千里范围内的所有海岛,三不管也没能幸免。魔门修士偷偷隐在云里,暗暗窥探着正道修士在下方海岛的一举一动,远处奔涌而来的海啸惊动了双方人马。所有人一起升空,皆搞不懂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会有海啸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