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正自笑着,顷刻间他便笑不出来。刚才还是背对着他的人族修士不知何时竟转过身来,那两排雪白的大板牙笑的竟然无比灿烂,这是在对着自己笑么。有什么好笑的。咦。怎么突然出现一只巨大的黄金龙爪向自己抓来,好意外,好傻。嘭!龙蜥王只觉自身被一股巨力将自己环住,想要挣脱,却是万难,原来是那只巨爪,自己的利爪划在这黄金龙爪之上,发出刺啦刺啦的火花,竟不能伤它分毫。随即天地倒旋,硬生生撞在一处硬地上,眼前一黑,昏死过去。天地都为之一静。这一幕谁人敢信。随后人族修士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仿佛胜利了一般。一个个激烈出手,纷纷用尽平生修为,向着离得自家最近的妖族打去,勇烈异常。那些妖族见自家妖王被人一把擒住,掼在地上,好像被人生生掼死,哪里还有昨日那般悍不畏死的精气神,只得抱头鼠窜,争先恐后的跳脱下海,逃生而去。人族修士追在众妖屁股后面,痛打落水狗,恨不得追着他们杀进海中才肯罢休。洞破修士曲浮杀得最欢,仿佛如此才能出得昨日胸中一口恶气。龙蜥妖族来得快,去得更快,妖王被擒,众妖如推山倒海般退去,顷刻间,三不管只剩人族而已。曲浮见海岛之上无一只龙蜥妖,便不再发威,纵云来在李正的面前,口称恩公。李正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如此,随后来至在摔昏过去的妖王身旁,单手将一指此妖,问道。“在下有婴儿在身,不便动手,哪位道友可替我将此妖绑了,我有大用。”李正话音刚落,曲浮便将个捆得粽子似的妖王扔在他的面前,称道。“恩公有令,莫敢不从。”李正:“……”“好好好,好快的手法。多谢曲道友。”众修士将李正围住,不让他走,纷纷投以崇拜的目光,望着他仿佛看神一般。甚至还有几个年幼的孩童,噗通通跪在李正的面前,要拜他为师,学习那剑修之道,李正却只能摇头苦笑。他抱着孩子,刚待要走,却迎面撞上一群女子,不是会仙楼众女,又是何人。那老鸨子过来一把拉住李正,叫道。“你这冤家,原来有如此修为,今日里还想跑么,你给我过来见见如烟。”李正苦笑道。“不要如此的动手动脚,此地非是讲话之所,不如我等去会仙楼一聚,在下正好要寻个审问妖王之处。”那老鸨子拽着李正,李正抱着孩子,曲浮提着妖王,一行众人,走进会仙楼。老鸨子将李正与如烟安排进一间房内,回身关上门,走了出去,心道,这算是趁了那丫头的心肠。如烟一双妙目看着李正,不知说些什么,李正回之一笑,言道。“姑娘看我作甚,你不如接过我怀中婴儿,在下一粗俗男儿郎,养不得这娇滴滴的小婴孩。”女子这才慌里慌张的接过那个孩子,却发现婴儿已然睡着。李正伸伸胳膊,活动活动臂膀,扭身便要出去。如烟道。“公子要去何处。”“姑娘在此稍歇,在下有要事在身,不得相陪,待空下功夫,再来与姑娘一诉衷肠。”“奴家与你同去。”“待会儿可能有些血腥,姑娘你还是不要跟随,以免污了心境。”言罢,李正便去开门,却不想门被从外面反锁,他伸手拽了几拽,竟没拉开,心中暗道这是老鸨子所为,并未强行打开,只是回头看看如烟。那女子仿佛知道自家妈妈的行为,刚才却未出声阻止,只是任由她施为。她怀抱婴儿,娇滴滴道。“还不知公子姓名,可否方便告知么。”李正早知她有心上人,上次来会仙楼时,她便一心只待有缘人,故而不愿与她多有纠葛,有心成全于她,这才回道。“你我萍水相逢,要姓名何故,在下真有要事在身,还请姑娘将你那老妈子唤来开门,不然休怪我用蛮力。”“公子连个姓名也不愿告知么,那你昨日为何要在奴家厅下驻足,还要专门打赏小奴家一曲。公子岂不是口是心非么。”李正被她说得一愣,随即回道。“昨日闲着也是闲着,听谁也是听,具体是谁唱来,在下并未留心,姑娘会错意了。至于打赏之事,我向来大方惯了,对谁都是如此。”一番言语讲罢,字字句句不亚如刀子般扎向女子的心肠,正如根根剪断,又如块块碎常,绝情之言,真个是伤人肺腑一般。女子何等聪慧,刹那间便回过神来,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剑修,岂是言语之间有不当之人。他这番言语分明是故意推却自己,哪有当着人面说人不留心的,所言用意,却不知何故也。女子又道。“公子何必故意伤奴家的心,奴家就这样惹不得公子么,你说上一句实话,又待如何。”李正佯装怒道。“你这小女子,如何不知天高地厚,我怎么不说实话,又何必不说实话。你速速开门,不然某当真要动强了。”几句话听得那女子眼圈儿泛红,抱着那孩子不知所措,只是低头垂目,暗自神伤。过了片刻,李正实在不愿在此地多加停留,他本是心软之人,最见不得那女子落泪,生怕自己一时心软,又说出什么甜言蜜语来。只得使个木遁之法,从门扇中遁去,空留如烟在那房中黯然。他心中急切,挂念祖妖出世之劫,想立刻提审那龙蜥王,故而紧步行至前厅,呼唤曲浮出来,二人一同去往后面捆缚妖王之处。那妖王却还未醒,依旧沉睡,可见李正那一记擒龙手打的有多重。曲浮也是恨这龙蜥王不过,走过来一脚踩在那妖王小腿骨处,直接将这妖王疼醒,睁着两只森白死鱼眼睛,对着二人龇牙咧嘴。他越是如此,曲浮越是恨他,开口怒道。“你这孽畜,如今落到我的手中,还敢放肆么,今日我便将你好生炮制一番,报你那一爪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