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 空明
第五十五章
亭台前, 月色空明。
今年御三家的终祀会轮置到禅院主宅举办。因而剥离了一干会喝得酩酊大醉、喧哗划拳、四处调戏家仆的糟老头子，今夜的五条宅显得异常静谧。
自从高中时选择就读东京咒术高专后，五条悟的生活与交际圈便渐渐不再涵盖位于京都的五条主宅。
不过每年的大晦日, 如果不是碰上任务或出差, 他倒也会例行回来一趟。作短暂的停留, 顺手处理一些家族的麻烦，再提走每年一份的御节料理。
2017年的最后一天也是如此。
黑金的沉重料理盒被绘有五条家纹的风吕敷精致包裹，如呈送给贵客的礼品装入袋中。
五条悟勾着礼品袋。他同样是对庭院内精心构造起的写意“筑山庭”熟视无睹的名门少爷，不紧不慢地穿过廊桥。
但在即将走出内庭时，却有渐渐升起的灯笼烛光自不远处转来。
悟的母亲是貌美乖顺的女人。因此在这样冷清寂寥的夜晚, 也仍然穿着御礼新年的十二单衣。
衣袂擦摩, 纱裳拖拽着青石地面。
她微微蹙起眉：“悟。让五条的家主去参加个每年一次的应酬晚宴，难道是件大错特错的事情吗？”
“世间的一切并不是非圆即方。咒术与咒力的强大也绝非站在顶端的唯一条件。行事过于随心所欲, 又疏于招揽自己的势力。悟，你会被那些人——”
“好了。”五条悟离开的动作未停，像以前那样应付似的摆摆手，将对她的劝导的毫无兴趣明明白白地体现在脸上。
月色投下纤薄的影子。间隔浓黑的墨镜，只能看到他的脸侧、下巴比少年时略微瘦削了。与过去近乎无差的五官却暂且掩饰下了那种恣意张狂, 抿唇时带起几分凉薄。深不可测。
他没再说话。伸手推动虚掩的木门。
身后，终生已被困于内庭的女人沉默片刻。
她明白将谈话停滞于此，已经是旧年最好的终结。
但是，女人平静的声音还是自五条悟的背后响起：“悟，你近年来为[五条]的名号下招来了很多麻烦的家伙。对此, 家中元老的意见, 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些本不是我该管的事情。”
“但是最近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
五条悟终于放缓了脚步。
他的母亲其实并不希望他为此事作出如此的反应。但仍凝着神情柔声道：“我是不相信那些话的。悟向来在这类事情上让我放心。不像你那父亲, 或者禅院家的那几个嫡子一样荒唐。这次我想你也知道分寸。”
“我不希望你把它带回五条家。”
五条悟侧过身, 朦胧的雾光自他的肩头倾斜而下。
“是威胁吗？”他问。
“不。”他的母亲轻轻摇头。她与悟同色的发丝同样笼着华彩, 但无法越过闭仄高墙看到远方，因而一切光亮自她的双眸沉堕。
“——这是诅咒。”
“悟——！”
在明亮的日光灯下，熊猫伸出爪子在五条悟的墨镜前晃晃：“你和我们这些年轻人的代沟不会已经大到没办法听懂这个游戏的规则了吧？”
托着腮和他的学生们挤在被炉旁的大龄男教师拉长语调诶了声：“不要太张狂啊熊猫。你们这些小孩子现在兴致勃勃地不过是老师我当年玩剩下的东西～”
电视中红白歌会的音量无限调小。原本摆在被炉桌中央的餐具也已经被收拾好，如今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粉色花纹背景的纸牌。
等待跨年时的小游戏自然不可缺少。
“这可是熊猫我花了重金从去年毕业的学长那里买来[可以用来增进友谊]的纸牌问答。”熊猫摇摇爪尖，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
但鉴于上次撺掇禅院真希的前科，在座的几位同学对他话中的真实性保有怀疑。
“其实就是[真心话大冒险]的[真心话]版本？”乙骨忧太回忆起以前小学远足时玩过的团建项目，“抽到卡牌的人要回答牌面上对应的问题。”
“差不多。”熊猫鼓掌，“但为了增加游戏刺激性，还有个补充规则。”
“大家在开头同时抽卡，再按顺序依次亮牌，回答问题。”
“如果有人抽到了无法或不想回答的问题，可以选择去绕校舍跑100圈，然后将自己的牌强制顺延给后一位喔。”
“当然，这个游戏毕竟是为了[增进友谊]。”
“所以大家都要老老实实说实话！如果撒谎了的人或者恶魔——”
熊猫摸着下巴，笑容逐渐放肆：“就罚明年跨年不带ta一起～”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
亭台前, 月色空明。
今年御三家的终祀会轮置到禅院主宅举办。因而剥离了一干会喝得酩酊大醉、喧哗划拳、四处调戏家仆的糟老头子，今夜的五条宅显得异常静谧。
自从高中时选择就读东京咒术高专后，五条悟的生活与交际圈便渐渐不再涵盖位于京都的五条主宅。
不过每年的大晦日, 如果不是碰上任务或出差, 他倒也会例行回来一趟。作短暂的停留, 顺手处理一些家族的麻烦，再提走每年一份的御节料理。
2017年的最后一天也是如此。
黑金的沉重料理盒被绘有五条家纹的风吕敷精致包裹，如呈送给贵客的礼品装入袋中。
五条悟勾着礼品袋。他同样是对庭院内精心构造起的写意“筑山庭”熟视无睹的名门少爷，不紧不慢地穿过廊桥。
但在即将走出内庭时，却有渐渐升起的灯笼烛光自不远处转来。
悟的母亲是貌美乖顺的女人。因此在这样冷清寂寥的夜晚, 也仍然穿着御礼新年的十二单衣。
衣袂擦摩, 纱裳拖拽着青石地面。
她微微蹙起眉：“悟。让五条的家主去参加个每年一次的应酬晚宴，难道是件大错特错的事情吗？”
“世间的一切并不是非圆即方。咒术与咒力的强大也绝非站在顶端的唯一条件。行事过于随心所欲, 又疏于招揽自己的势力。悟，你会被那些人——”
“好了。”五条悟离开的动作未停，像以前那样应付似的摆摆手，将对她的劝导的毫无兴趣明明白白地体现在脸上。
月色投下纤薄的影子。间隔浓黑的墨镜，只能看到他的脸侧、下巴比少年时略微瘦削了。与过去近乎无差的五官却暂且掩饰下了那种恣意张狂, 抿唇时带起几分凉薄。深不可测。
他没再说话。伸手推动虚掩的木门。
身后，终生已被困于内庭的女人沉默片刻。
她明白将谈话停滞于此，已经是旧年最好的终结。
但是，女人平静的声音还是自五条悟的背后响起：“悟，你近年来为[五条]的名号下招来了很多麻烦的家伙。对此, 家中元老的意见, 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些本不是我该管的事情。”
“但是最近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
五条悟终于放缓了脚步。
他的母亲其实并不希望他为此事作出如此的反应。但仍凝着神情柔声道：“我是不相信那些话的。悟向来在这类事情上让我放心。不像你那父亲, 或者禅院家的那几个嫡子一样荒唐。这次我想你也知道分寸。”
“我不希望你把它带回五条家。”
五条悟侧过身, 朦胧的雾光自他的肩头倾斜而下。
“是威胁吗？”他问。
“不。”他的母亲轻轻摇头。她与悟同色的发丝同样笼着华彩, 但无法越过闭仄高墙看到远方，因而一切光亮自她的双眸沉堕。
“——这是诅咒。”
“悟——！”
在明亮的日光灯下，熊猫伸出爪子在五条悟的墨镜前晃晃：“你和我们这些年轻人的代沟不会已经大到没办法听懂这个游戏的规则了吧？”
托着腮和他的学生们挤在被炉旁的大龄男教师拉长语调诶了声：“不要太张狂啊熊猫。你们这些小孩子现在兴致勃勃地不过是老师我当年玩剩下的东西～”
电视中红白歌会的音量无限调小。原本摆在被炉桌中央的餐具也已经被收拾好，如今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粉色花纹背景的纸牌。
等待跨年时的小游戏自然不可缺少。
“这可是熊猫我花了重金从去年毕业的学长那里买来[可以用来增进友谊]的纸牌问答。”熊猫摇摇爪尖，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
但鉴于上次撺掇禅院真希的前科，在座的几位同学对他话中的真实性保有怀疑。
“其实就是[真心话大冒险]的[真心话]版本？”乙骨忧太回忆起以前小学远足时玩过的团建项目，“抽到卡牌的人要回答牌面上对应的问题。”
“差不多。”熊猫鼓掌，“但为了增加游戏刺激性，还有个补充规则。”
“大家在开头同时抽卡，再按顺序依次亮牌，回答问题。”
“如果有人抽到了无法或不想回答的问题，可以选择去绕校舍跑100圈，然后将自己的牌强制顺延给后一位喔。”
“当然，这个游戏毕竟是为了[增进友谊]。”
“所以大家都要老老实实说实话！如果撒谎了的人或者恶魔——”
熊猫摸着下巴，笑容逐渐放肆：“就罚明年跨年不带ta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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