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薛铁如丧考批地看着白阳和白阳手中的剑,啊地一声回过神来,忙地接话道

    “都在叫,所以啊,我的剑!”薛铁狮子搏兔般向前扑去,忘乎所以,只想拿回自己的剑。

    薛铁话因未全落,白阳脸色一冷,身体豁然紧绷,将全身气力的都灌注到了握剑的右手。万剑齐鸣,是欢呼还是欢送?白阳心中有热血在澎湃,脸上却呈现出更加骇人的冷漠。

    薛铁完全不知道白阳和岳武的哑谜,只想救回自己的剑。那日从逍遥峰离去的夜间,他按照白阳的吩咐去万剑冢求剑。薛铁闻着一口香,暗照白阳的提示,将在木屋前和白阳说的话当着万剑重复了一遍。

    说来也怪,对于所谓的英雄名无动于衷的上万宝剑听到薛铁的话后欢快地震动了起来,薛铁听见剑身震动的声音,以为求剑有望,兴奋地拜倒。可是,万剑震动了许久,剑光璀璨耀眼,划破了夜幕,连剑墙都发出了嗡嗡的颤动声,却无一把宝剑飞出落到薛铁的手里。一番激动兴奋换来的却是重重的失望,薛铁遭受的打击可想一般。

    再之后,薛铁时不时地在剑墙前后挪动位置,并将那段给白阳讲过的话讲给剑墙听,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讲一些自家的故事以及他的爷爷的故事。

    一月时间匆匆过去,薛铁茶不思饭不想,换了许许多多的位置,讲了一遍又一遍故事,嘴唇都磨破了。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昨日夜间,薛铁坐到剑墙下方,一如既往地向剑墙讲故事,一如既往,剑墙听着故事共振鸣唱。寒光戚戚间,薛铁悄悄抬眼,做贼似的看了一眼剑墙上的剑,忽在其间发现一把剑通体青黑的断剑。

    那断剑剑身没有光泽,在剑墙的宝剑之中孤寂地伫立着。

    也就是在薛铁看到那把剑的时候,万剑震动的脆响刹那静止,万剑锐利的寒光悄然收敛,一丝也没留下。薛铁试探着上前一步,见仍然无剑搭理,便轻轻地握住了那把没有光泽的断剑。握住剑柄之时,薛铁几乎欣喜得险些蹦跳了起来。按照之前几日的经验,若不得宝剑认可的话,除了守城的周永憨,外人无人可以握住万剑冢的剑,哪怕强行握住,也会被剑挣脱。薛铁握住了这把断剑,剑也没有反抗,这便说明,这把剑认可了他,是他的了。

    薛铁没有得意忘形,得到宝剑之后仍然不忘冲着万剑冢与周永憨恭敬地行礼,内心雀跃之情却是发自肺腑。他已经记不得那一夜他说了多少句谢谢,直谢得剑身再震万剑齐出连成一串刺·他的屁·股方才喜出望外地逃回了华山。殊不知,周永憨在薛铁握住了那把剑之后,哀哉悲乎地敲了敲头,也像薛铁一样反反复复地碎碎念了起来,直到自己也被万剑英灵厌烦之后方才住口,远远地向薛铁喊了句自求多福,而后倒地睡去。在睡梦中,周永憨继续着自己的碎碎念,那是和秋白一样的疑问

    “这也行?”

    薛铁完全没有把周永憨的话放在了心上,也没有注意到周永憨夹杂着歉然与释然的叹息,兴奋地一夜无眠,对于这把好不容易求得的宝剑爱不释手地擦了一遍又一遍,又找出了束带将剑背在身上试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天将亮时方才浅浅眯了一会儿。若非如此,也不会在拜剑圣这样的大日子迟到。

    “我的剑!”薛铁惊呼,他的预感没错,白阳全身气势暴涨,分明是想毁了他的剑。

    岳武被薛铁的惊呼唤醒,还未干去的冷汗刷地涌出了毛孔,几乎下意识地,他抬手就打出了一拳,击向白阳的右手。

    而在那个当口,两道柔和的白色匹练于间不容发之际冲出,一道匹练已经先于岳武的拳气束缚住了白阳的右手,阻隔了白阳的气力,护住了薛铁的断剑;另一道剑气挡住了岳武的拳劲。

    薛铁快跑上前,盯着白阳的瞥向他的冷漠的眼神,讪讪地缩了缩脖子,低着头伸手去抢自己的剑,又有些恐惧。

    冬化雪见状,松开了捋头发的手,向白阳处迈开了步子。

    白阳目不转睛地盯着薛铁,脸上的铁青色虽然淡了,却仍然吓人得很。薛铁听见冬化雪的脚步声,有了些许底气,咬着牙忍着白阳身上的寒气,终于伸出了双手。

    然,薛铁的双手碰到白阳的手后,再次触电似地缩了回去。他惊呼了一句好凉,用力地揉搓了几下手心之后,又忍着冰凉去掰白阳的手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自己裹上了一层寒霜的剑拿了回来,然后将剑死死地抱在了怀里,似是怕自己的剑被冻坏了。

    演武场上的人看着薛铁伸手,放弃,又伸手,看得好生无奈,对于薛铁生出了更多的轻蔑之感。连自己的剑都护不住的人,怎么可能成为好的剑士。唯有冬竹望着薛铁,生出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之感,觉得这位师弟可以拉拢一番,与他共同对抗白阳。

    白阳没有再看薛铁一眼,转过头去,微阖眼皮盯着岳武,恢复了一脸冷漠的平静。

    阳光愈发浓了,飘渺峰顶的雾气被阳光驱散,没有彩虹出现,不是水汽不足,而是因为华山弟子没有舞剑。

    阳光打在白阳的脸上,一半昏暗,一仿若天火般炙热。半

    岳武虽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但又哪里猜不出自己搅乱了白阳部署,心虚地低下了头,不停地摇头又摇头,左思右想夜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既为我华山弟子,竟敢当着我这个华山掌门毁剑,谁给你的胆子!”夏无痕盯着这场闹剧看了许久,见薛铁拿回了自己的剑才忍不住出声,顿时气势外露,仿若一座小山般压向了白阳、岳武还有薛铁三人。先前,他只是冷冷地睁眼,便将华山的弟子与各大门派的弟子吓得不敢出声。此时带着怒气接近白阳,只是一身气势便压得白阳等三人喘不过起来。

    “他能得到更好的剑。”不能呼吸便不呼吸。白阳屏住呼吸,冷冷地回了一句。

    岳武霍地抬起头来,惊疑莫名,咬着嘴唇重复了一句白阳的话,旋即又重复了一句,而后竟也如昨夜见识到薛铁求剑之时万剑震动的壮观场景的周永憨一样不停地碎碎念念起来

    “他能得到更好的剑。”岳武重复着这句话,既想询问这句话的意思,又似已经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既想看看薛铁听到这句话的表情,又怕见到不想看见的情绪。他囫囵个呆在了原地,没了半点笑脸春风与斯文儒雅,脑中一片浑噩,只剩下了这一句话与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木已成舟,何必强求。此剑从华山万剑冢过,便也算得上是万剑冢中剑。再说这剑的主人远赴北疆去与妖兽厮杀,与我华山英灵壮举等同。薛家小子握了这把剑,总不算辱没了他。

    退一步说,华山承不乘认这把剑,阁下想要让他握哪把剑,都是外人的想法。一切都应该由剑主做决定。”冬化雪朗声开口,抵掉了夏无痕带来的威压,将各怀心事的人从各自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白阳盯着冬化雪,又转头望向夏无痕,兀地嗤笑了一声,是忍俊不禁,更似嘲笑。华山弟子不明所以,见白阳对长老以及掌门无礼,群情激愤地握住了剑。

    白阳望着冬化雪,嘴唇倏动。

    岳武更加愕然。夏无痕面不改色。冬化雪尴尬地笑了一下,不再言语,转而看向了薛铁。

    “我只要这把剑!”

    不等几人问他,甚至于一些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看向他,薛铁小心地擦掉剑上的寒霜,用比王贵还大的声音,大声地说。

    我只要这把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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