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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钦天监的信雀。

    宋植刚取下信筏,这信雀便振翅而去,只留下原地一脸莫名的宋植。

    夏息叶与苏伦反倒露出了然的神色,静等着宋植打开信笺,仿佛知道里面写着什么。

    打开信,纸上正是监正的亲笔字迹,简单明了的阐述了朝廷的安排,大渊国将与北境各自派遣数名二品高手进行单独对决,败者将不战自退,此举意为以延迟交战的时机。

    信中监正并没有明说是否会派宋植出战,只是让宋植即刻回京,届时大战起时,与他一同观礼。

    缓缓合上信笺,宋植沉思片刻后看向一旁的苏伦和夏息叶,问道“你们俩这是要去参加那天骄大战吗?”

    “诶,非也非也。”苏伦赶紧摆了摆手,双手对着夏息叶伸了伸,笑道

    “夏归师兄魂归天地后,小生不才,定仙山的代表自然只能是我的夏师妹了。”

    看着双手叉腰,正看向云海装深沉的夏息叶,宋植挑了挑眉,这夏息叶继承了夏氏一族的天赋,年纪轻轻便是人剑合一的高手,代表大渊出战倒确实是实至名归。

    只是不知其他人都是谁,而北境那边又会派谁出马

    宋植想到了什么,赶紧收起信笺塞入怀中向山下快步走去,留下一句“既然如此决定了,那便赶紧出发吧。”

    “喂!等等我们呀!”夏息叶见宋植突然小跑了起来,赶忙迈步追了上去。

    “她跑这么快做什么??”夏息叶鼓起嘴对着身边的苏伦问道,苏伦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耐心的跟在她的身后,如一个侍卫一般。

    就在宋植匆忙三人向京城赶去的时候,天下各处,也有不少人收到了信笺启程向中部而去。

    几骑奔驰在西部的戈壁上,身后踏出缕缕尘灰,为首之人戴着黑色的斗笠,一只信雀掠过高空,他黑袖高抬,便将之一把招入掌心紧握。

    松开手掌,他的手心正握着一张信笺,提名是圣上御笔的金龙印。

    “侯爷,这是谁的信?”不远处的项鼎追了上来,好奇的大声问道。

    “”

    朱吾世指尖燃起火光,信笺便化为丝丝灰烬从指缝中脱落,他抬起头遥望京城的方向,橘红的鬓发随风飘扬,金色的眸子跃动着火焰,微微眯起

    “有些意思再加快脚力,随本侯速回京城!”

    “驾!”

    而北境同样也有所动作,一艘梭状的傀儡飞艇从那座丘陵中忽的腾空而起,向着大渊腹地急速掠去,速度之快犹如一道黑色闪电,音浪所过引得百姓纷纷抬头望去。

    而定仙山则是惘若未闻,那阳狩剑仙没有丝毫动作,任由这艘载满北境高手的战船向南而去。

    大渊国,京城。

    监正站在钦天监的高楼上,沧桑的目光时而看向北方,时而看向西方和南边,随后闭眼看向了高空。

    他的手指掐动,嘴里不断呢喃着什么,半晌后睁开了眼睛,怅然长叹了一声。

    “看来有些人,虽身在红尘,灵魂却早已披上了袈裟可惜一代谪仙,竟然如此收场。”

    见监正爷爷愁眉不展,身旁的谷获立刻捧起了一杯热茶,说道“老爷爷,你怎么又难过了。”

    监正低头,用大手揉了揉谷获柔顺的脑袋,摇头道

    “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乃是天注定,定数如此啊”

    说罢,监正深邃的目光愈发坚定起来,慢慢坐回了天寿柳下,五彩缤纷的柳枝随风摇曳,他捧起了谷获手里的热茶,轻磕着茶杯,却始终未曾饮下。

    两国的约战很快便被昭告天下,这个消息一出,京城顿时成了风云的正中心,大渊国内无数的看客蜂拥入京城,只为一睹届时大渊天骄如何暴揍北境修士。

    就在天下纷纭,众目盼望之时,另人始料未及的是,最先抵达京城的却不是这些即将参战的天骄,而是另外一位更令人激动振奋的人物。

    平日封锁的南城门今日大开,一队骑着大马的甲士,从正门堂而皇之的走进了京城。

    这些气势沉凝的骑兵们,身着玫红色戎甲,披着淡黄色披风,腰间佩刀金光熠熠,刀口处绣着一个滚烫的‘桂’字,摄人心魄。

    为首一人是名持枪的男子,其护躯金铠砌龙鳞,束发金冠簪雉尾,面容冷峻略显沉默,却另附近的女子们惊叫连连,男人们也都是撑着脖子张望,不知多久没领教过这个男人的风采了。

    无双将军,何文展。

    没人知道何文展为何会从遥远的无寂岭动身,不远千里驾临京城,但何家历代镇守边关数十年,死了不知多少亲族,可谓忠心耿耿,早已有听调不听宣的特令。

    且何文展是陛下即位以来,首次也是唯一一个特封的御前大将军,和世日候朱吾世二人共享直册的殊荣,可谓是皇恩深重。

    何文展目光扫视了一周,自从在皇城被册封为无双将军后,何文展已经有多年没有回到过京城,此番再见,颇有感触。

    没有在街道上过多停留,何文展便领着桂王亲兵,低调的隐没在了街头巷尾。

    自何文展出现后,京城接下来几日更是热闹非凡,观礼的一品高手联袂而来,东神族使团,北境众天骄,世日候朱吾世等也相继来到了京城,与他们前后脚抵达的还有几位收到征召的二品天才

    最后,才是定仙山来人。

    将暮时分,宋植与夏息叶,苏伦一起从京城的白虎門走入,同行的还有江雅臻,她虽然没有受到征召,但却对这场比斗兴趣浓郁。

    “或许,我可以代替一些人上。”江雅臻打趣道,但语气却十分的认真。

    几人行走在城内的街道上,耳边全都是关于这场两国约战的争论,有人嘲讽北境人是不自量力,跑来大渊国送死,也有些人比较理智,认为北境既然放弃全民皆兵的优势不去打仗,跑来和他们比斗,自然是有些把握,万不可掉以轻心。

    宋植深有体会,危霆云就已经是能随意射杀大妖的修士了,更不要说姜探雪,即便是如今的宋植,自认对上姜探雪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实在是太过神秘。

    “我会上么”

    今日的京城比往昔更加繁华,天还未暗,相隔遥遥便能看到西市的灯火已起,宋植想了想后离开了夏息叶,江雅臻几人安顿的客栈,独自向皇城走去。

    守门的金甲禁卫军与公公们似乎提前得到授意,见到宋植轻装前来都没有阻拦,任由宋植迈入了皇宫,向钦天监的方向走去。

    钦天监外镇守的左统领伯远远瞧见宋植的身影,赶忙扭过了头去眼不见心不烦,而谷获已经在门外恭候多少,此刻领着宋植向上方而去。

    凤腾卧龙的机关内,宋植看着外面飞掠而过的钦天监内核怔怔出神,而谷获则是抬头望去,见宋植如此沉默,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同了。

    拾阶而上,宋植见到了晚霞下,枯坐柳树边的监正,监正和蔼的目光望来,冲着宋植招了招手。

    落坐在了监正的对面,宋植循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二人一时间没有说话。

    直到监正看到宋植腰间古朴剔透的乌光长剑,笑道“看来,有人帮你取到了这承影剑。”

    宋植点了点头,这位监正大人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那么自己也无需隐瞒,当下把山巅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监正听,也是希望监正能为自己解除疑惑。

    监正听完后抚须沉吟了半响,最后指了指漫天的星空说道

    “你猜的没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韩秀琛便是贬落凡尘的谪仙,若不是夏夜长被执念所困,因缘巧合下将他带上了修行一道,他最后也会归于尘土,至于死后能否回到天上,老夫倒也不甚清楚。”

    “因而定数如此,无论命运怎样安排,那人都是消亡的结局,临别之际替你取下这承影剑,算是圆了他的尘世牵挂,无需为他神伤。”

    听到监正的解释,宋植脑海里突然回忆起有人说过的话,那是自己从衔龙墓穴中离开之际,耳边飘荡的回声

    “做人就好”

    “监正大人,那关于这次两国约战”宋植试探性的问道。

    监正微微颔首,自顾的饮茶说道“这次约战,是老夫和陛下的共同商议,无论结果与否,都是要拖住这场战斗的时机。”

    “至于你老夫的意思是想让你去应战,毕竟只有面对强大的敌人,你才能更深切的认识到自己的长短,不过陛下的意思是暂且藏住你,时机未曾成熟。”

    “这些都是后话,大渊是不会败的。”

    宋植听到这么说,明白自己是不太有机会上场了,而监正也并没有再开口,风吹柳树摇,宋植起身便欲离开。

    临走前,宋植停在了天寿柳边,微微侧头问道“监正大人”

    “若在下不是扶非,会如何?”

    “定数为盘,众生为子,从来没有下错的棋,只有冥冥中善变的定数,你是否是扶非,并没有那么重要做好自己。”监正苍老的声音悠悠传来。

    “我明白了。”

    宋植迈动脚步沿阶而下,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钦天监楼顶。

    而皇城内,风云搅动前,深宫里同样有人在静候着这场大战。

    皇子别苑。

    萧念河坐在院中的太师椅上,闭目听着身前侍卫的禀报。

    佑雷站在萧念河的身后,鬼马则是单膝跪地,沉声道“禀二殿下,大渊国此番征召的各大天骄都已经来到了京城,其中有世日候朱吾世,定仙山夏息叶以及东神族的江焕等另外”

    “殿下神通广大,无双将军何文展果然莅临,甚至是首个破门之人,引发了轰动。”

    萧念河手中纸扇轻轻敲打着手心,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道

    “呵,如今父皇龙体垂危,驾崩已是朝夕之事,争夺储君在即,何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鬼马和佑雷面色微变的,都想提醒萧念河注意言辞,这可是在深宫之中!可他们却又不敢说话,只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暗道一声萧念河太孝了。

    “好,好啊!”

    萧念河站起身来,看向了皎洁的明月,朗声道“明月高悬,星光灿烂,明天定是个好天气!”

    接着萧念河便向着屋内缓缓踱步而去,眼神逐渐阴鸷起来,嘴里呢喃着

    “既然何大哥来了,何愁皇位旁落,这是你们欠我的”

    另一侧,东宫。

    檀香袅袅,一人独坐,太子萧真端坐在木案后,同样在听着身前死士的汇报。

    与往日不同,今晚的东宫没有之音,卧榻干净而整洁,空旷幽寂,只有窗外飘入的浅浅丝竹声,令人心怡。

    “启禀太子殿下,北境人马由冥狩亲自率领,被安排在了妖狩司,由裂狩余池心率众斩妖师看管,妖狩司内目前严密封锁,暂无风声。”

    “还有呢。”萧真头也不抬,用手指拨弄着身前的杯沿,淡淡问道。

    “还有”这蒙面死士思忖片刻后,抱拳说道“那无双将军何文展自来到京城后,便失去了踪迹,手下难以探明他此次赴京的目的。”

    萧真闻言点了点头,皱着眉头呢喃自语道“嘶是啊,这无双将军好好的江南霸王不做,来京城做什么呢。”

    接着他轻笑一声,又为自己解答了起来

    “此番大会关乎两国之战,我等皇室自然得出面主持,若说这京城里有什么值得这大将军来一趟,怕是嘿。”

    太子挥手示意死士可以退下了,而他摩擦杯沿的指尖却放快了速度,嘴角的笑意也渐渐冷去。

    最后,萧真将杯子慢慢捧起,放在眼前如欣赏一件稀世珍宝般怜惜,自语道

    “二弟啊,你可真是本宫的好兄弟”

    离开皇城后的宋植心绪难宁,在京城的夜路上埋头走着,不自觉的就沿着白马街来到了妖狩司。

    因为在妖狩司内宋植有座小院,干脆就不准备回去江雅臻她们的客栈,而是就近歇息了,只是当宋植走入了妖狩司,却发现有些不对。

    他的日月身体感受到一股冲天的魔气,当下后退一步望去,却发现这股魔气正是从妖狩司里散发出来,比江南那头兆妖还要浓郁十倍百倍!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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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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