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古物的高阁上层,两道身影正仰面望着墙上悬挂的一物。

    宋植眉头紧锁,自踏入这儿的第一步,耳边就能隐约听到一阵呼唤,只是每当他抬头寻找时,这声音却会消失无踪,仿若只是幻听。

    不过现在,他终于确定了是何物在指引着他。

    这是一面朦胧轻纱,通体雪白,由两根银线相勾连,无风却飘忽不定,如一盏浪花在幕墙之上舞动,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境。

    宋植手指放在下唇上,努力回忆着什么,企图找到这股熟悉感的共鸣,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印象。

    “殿下,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最后,宋植只好看向萧念河问道。

    萧念河一时语塞,半响后轻摇了摇了头,抬手向不远处观望的一位店家伙计招了招手,这位伙计立刻小跑着上前,躬身执礼道:

    “殿下。”

    显然这儿确实是朝廷的产业,萧念河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问道:“吾且问你,墙上这幅面纱是何物?”

    这伙计抬头望了眼,立刻应道:

    “殿下,这面纱是最近才到店的,听说是从北境人那里缴获而来,年代久远,怀疑是太初古国时期的遗物。”

    “太初古国的遗物?”萧念河挑了挑眉,自语道:

    “那岂非有两千年的历史?乍看之下竟焕然如新,全无岁月雕琢的痕迹,呵,好物。”

    宋植则是好奇的问道:“这面纱怎么卖。”

    这位伙计一愣,旋即执礼道:“禀大人,一百两黄金。”

    “一百两!?”

    宋植下巴差点惊掉了,这里的古物虽然价值都不菲,但看了一圈也没几个高于一百两黄金的物品,怎的这个面纱就如此贵重?

    萧念河见宋植被这价格给震住了,替为解释道:

    “宋大人无需见怪,此地其他物件虽然也都有各自非凡的意义,但多是废弃之物,可这面纱不同,两千年以上的历史却孑然如新,完全可以继续使用,因而百两黄金,倒也说得过去。”

    宋植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么说的话好像也在理。

    “怎么,宋大人想要?”萧念河看出宋植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这面纱,笑着问道。

    宋植点了点头,这面纱似乎与他有一种缘分,当下直接看向萧念河问道:

    “殿下,这面纱的价格是否还能谈一谈?”

    萧念河闻言,直接示意伙计将这面纱取下,摆了摆手道:“宋大人为朝廷未来栋梁,既然开口想要,我便做主将之赠与你罢。”

    这伙计却是不识时务的问询到:“殿下,真的送吗?”

    毕竟天宝古物隶属于朝廷,其记账明细都会经由国库过目,需详细无误,一百两黄金的古物在这儿也算是重物了,二殿下倒是大方了,他们回头做账可不好交差。

    萧念河只是瞪了他一眼,道:“莫非吾之所话,在你耳中是儿戏之言?”

    “你只需说这面纱吾要去了,切莫对他人言吾今日来过此地,否则”

    这伙计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多嘴,赶紧去搬梯子取面纱了。

    宋植则是收回目光,摆了摆手道:

    “殿下不必客气,百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这面纱在下虽然想要,但必然是以钱付之店家,断没有空口吃白食的道理。”

    萧念河眉头一皱,他听这话倒是豪气的想替为付账,但他贵为皇子,根本无需这种黄白之物,身上并没有现钱。

    “殿下,不如这样,此物在下先付一半,若您信得过,来日再付另一半如何。”

    萧念河倒是有些诧异,反问道:“你有五十两黄金?”

    宋植点了点头,掏出了自己的钱袋,这让闻讯赶来的管事松了口气,五十两虽然只有半数,但起码还能交个差。

    “殿下,既然这位大人有心想要,臣倒是能写明缘由,半数赠予这位大人。”

    萧念河见管事的这么说,又见宋植掏出了自己的积蓄,只好无奈的接了过来,扔给了一旁侍立的管事。

    “宋大人客气了,这另外五十两你无需再还,来日若吾有事相求,还望宋大人能助微薄之力。”

    宋植从伙计手里接过盛放面纱的盒子,时至此刻,从朱吾世那薅来的巨款一泄而空,还平白欠了一个人情,不过这面纱他觉得和自己或许有纠缠,应该不会后悔。

    “谢过殿下,这面纱便可当面饰用,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萧念河见宋植这便要走,赶忙出声挽留起来:“宋大人,许久未见,不如再多看两眼,何必急着走呢。”

    宋植见萧念河神态恳切,虽然确实不想久待,但想着若非这二皇子替自己还价,今日这通灵的面纱恐怕是无缘拿到,于是思忖片刻道:“殿下既然如此说,那就再看看吧。”

    说着,宋植将手中的盒子给收好,继续在这层阁楼中悠哉看了起来。

    萧念河则是跟在宋植的身后,打量着宋植的背影,沉默的同时眼神也在思量着什么。

    这时,他瞥见了不远处有一捧岸芷汀兰,模样极美,在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晕,不禁停下了脚步。

    见宋植正弯腰瞅着一个古笔,没有注意自己,萧念河眼神微动,悄悄的向那捧花束走去。

    手握着兰花,纵使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脸上也露出了紧张和犹豫交织的复杂神色,只是当他再次回头望

    晨雾薄光之中的那道身影,依然附身凝视着,模样认真而优雅,楼外人声鼎沸,阁内却安安静静,这份静谧的光景如画映入了他的脑海,此生难以忘怀,晨光熹微忽明忽暗,给了他一种若不及时把握,便会稍纵即逝的焦虑感。

    轻吐了一口气,萧念河将花背在身后,眼神示意不远处的伙计和管事立刻消失,接着才向前缓缓走去。

    素靴踏着地板发出沙沙的声音,愈来愈近,他开口了:“宋植”

    “恩?”

    宋植正看着一根奇异的毛笔出神,闻言回头望来,惊鸿一瞥却让萧念河忘记了自己想说的话语,愣在了原地。

    “殿下?”宋植奇怪的问道。

    暗自吞了口唾沫,萧念河闭着眼睛轻声道:

    “宋植,世人皆以为我这位二皇子性情孤僻,对男女之情多冷视之,却不懂吾的苦楚,只有你的出现让吾有了反思,或许是萍水相逢,但吾深信缘分却不浅薄”

    “你可愿意成为吾的”

    就在他猛地睁开眼睛,准备一鼓作气说出口时,视线却突然越过宋植,注意到不远处的阁楼阶梯处,那正有几人在上楼。

    而为首之人的面容,更是让他的瞳孔微缩。

    “妹,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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