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闻言灵机一动,连忙也道:“多谢太后抬爱小女。只是小女前儿个伤了脑袋,这会儿还没好,怕是配不上萧大公子。”

    “我说配得上就配得上!”太后说一不二,语气里隐隐透着三分威严。

    “那往后水榭楼台的头牌和丞相府的大少奶奶怕是要平起平坐了。”楚之墨蓦然不咸不淡的出声,萧家几人都变了脸色。

    水榭楼台是京城有名的勾栏,萧子铭是其中的常客,在勾栏里一掷千金,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这件事人尽皆知,但没人敢说。

    如今楚之墨当众抖出来,那差不多是给丞相府的所有人一个大嘴巴子。

    萧子铭一腔话语全部被楚之墨堵住了。他这会儿才是真的有苦说不出,哪怕他和人家头牌姑娘真的是清清白白的。

    宁王会意,连忙道:“萧公子是个多情人,我家清韵还是个孩子,配不上萧公子。”

    萧天华恼羞成怒:“清河王!你不要欺人太甚!”

    “有本事做,还怕人说?”楚之墨斜睨他一眼,又看向太后,“若是太后无法定夺,那还是请皇上来。”

    居然敢来她儿子来压她?

    太后磨牙,好半天一口气才理顺:“既然都不愿意,那便算了吧!”

    她甩袖要走,江清韵怕错失良机,在她身后大喊:“您给我和十一皇叔指完婚再走呀!”

    太后恼怒,一脚重重的踩下去,仿佛地上的不是泥土而是江清韵一般。正在这个时候,她一个没注意,崴了脚,整个人都摔了下去,倒在一旁的宫人身上。

    宫女们俩忙去扶她,脚踝却已经肿了起来,换忙去穿太医。

    太后又一次看向楚之墨,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楚之墨往后退了一步。

    “既然太后凤体有恙,臣等便先告辞了。”他略一拱手,敷衍的行了礼,便转身离去。

    路过江清韵身边的时候,看到这丫头殷切的眼神,楚之墨赏了她一个大白眼。

    江清韵悄悄问宁王:“十一皇叔是不是因为我没有求得太后指婚,觉得我没用?”

    宁王狠狠剜了眼她:“胡想什么呢?你少添乱!”

    楚之墨不给太后面子,宁王不能不给,一直到将太后护送回行辕他才带女儿离开。

    狩猎行动原本定为三天,但因为太后崴了脚,皇帝去侍疾,第二天便没有出去,放任随驾人员自行玩耍了。

    江清韵难得有机会回到大山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带着宁王府的侍卫们便开开心心又出去玩了。

    然而进入山林没多久,她的马忽然惊了,嘶鸣一声便全速朝前跑去。

    江清韵被吓了一大跳,想要跳下马,见到地上飞速后退的杂草,感觉自己这摔下去铁定会丢半条命。

    可她不会骑马,身后的侍卫怎么也追不上她,眼看就要摔下去,忽然她听到身后有人大喊:“抱住马脖子!”

    江清韵连忙照做,可是整个人反而被颠的更加厉害了。她心里都急哭了,生怕是自己这几天吃肉太多,报应开始了。

    因为害怕,她不敢低头去看那些飞速后退的花草,闭上眼紧紧抱住马,不让自己摔下去。

    忽然,她感觉身后又人逼近自己。不等她回头查看,身后便已经有一人落在马背上,从她手中夺过缰绳,将马头勒起。

    黑马嘶鸣一声,前蹄腾空竖起,不断的原地蹦跳,试图将背上的两个人甩出去。

    江清韵被颠的七荤八素,眼前发黑、手脚发软,身子便软绵绵的要朝地上摔去。

    眼看就要摔在地上被马蹄踩死,一双大手凭空出现,捞起她的身子。

    江清韵本能的顺着这双手抱住身旁之人。

    楚之墨微微一愣,低头瞧了她一眼,继续驯马。

    终于,发狂的黑马慢慢冷静下来,缓缓的朝前走去。

    楚之墨这才有空细看怀里的人。

    只见江清韵紧紧抱着他,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怀里,仿佛看不见就没这回事一样。

    她身上传来一股独有的清香,像是药味,又像是花香。此刻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正胆怯的缩在他怀里不知所措。

    楚之墨一手握着缰绳,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了。”

    江清韵这才怔怔的抬起头来,她惊魂未定的扫过周围的青山绿水,又见黑马和之前一样稳稳当当的往前走去,才长长的松了口气,一头扎进楚之墨怀里。

    “嘤……吓死了……十一皇叔……好可怕……”

    楚之墨无奈:“已经没事了。”

    “我还以为我又要死了……呜呜呜……”

    楚之墨一愣:“又要死?”

    “嘤嘤嘤……吓死我了……爹爹还说这匹马最温驯了……呜呜呜……”说漏嘴了,她就当什么也没听到吧!

    楚之墨昂贵的苏绣丝绸被她哭的满是泪水,终于嫌弃的推开了江清韵。

    可江清韵害怕黑马再发狂,紧紧抱着他,不让楚之墨下马。

    “男女授受不亲。”楚之墨冷着脸教育。

    江清韵眼眶红通通的,一脸委屈,哽咽着道:“反正已经抱过了,再不亲也亲了……”

    他就不该救她!

    “放手。”

    “不放!”江清韵紧紧抱住他,还将脸颊贴在了他的胸口。

    “刺激黑马发狂的铁蒺藜我已经取出,不会再有事了。”楚之墨说着摊开手掌,里面放着一枚不过指甲盖大小的暗器。

    江清韵凑过去闻了闻,不解的望向楚之墨:“这上面没什么能刺激马儿发狂的草药呀。”

    “用暗器打中你,你疼不疼?”楚之墨问。

    江清韵瞥着那浑身都是小尖刺的铁蒺藜,切身想象了一番,狠狠打了个寒颤:“光是想想都觉得疼。”

    “既然你都觉得疼,马难道会不疼?疼了它难道不发狂?”

    江清韵恍然大悟:“十一皇叔,你懂得好多哟!”

    “是你太笨。”楚之墨将铁蒺藜收起,不用查也知道肯定是丞相府的报复。

    江清韵倒是没多想谁在害她,瞥过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忽然急匆匆的跳下去。

    随行的侍卫已经被远远的甩开,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人。

    楚之墨怕她出意外,连忙跟过去,发现江清韵蹲在崖边,正在跟一片草交流感情。

    “你放心,我就摘你们几片叶片,不会伤到你们根本的。”

    “诶呀,小气死了,就几片叶片嘛!你们还能再长出来哒!”

    “诶呀呀,给一点嘛。我懂你们哒,以前他们摘我叶子都不问一下哒……我还问你们呢……大不了,我告诉你们一点修行的心得呀?”

    “同意啦?这还差不多!”

    江清韵说着小心翼翼的从附近的野草上分别摘下三片叶片,拿出帕子包好,贴身收起。

    转身见楚之墨就站在自己身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冲他一笑:“十一皇叔,我要跟这群小家伙说点小秘密,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楚之墨瞥了眼她指着的野草,没有出声,牵着马转身去别处吃草。

    江清韵这才悄咪咪的跟那些野草嘀咕起来。

    好一会儿,她才说完了回到楚之墨身边,手上还多了不少叶片。

    见楚之墨瞥了眼,她笑道:“这些草可以治疗外伤,我打算给萧公子送去呢。”

    楚之墨原本不错的心情,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晴转阴,局部还有雷雨了。

    他一言不发的转身去别处,江清韵连忙追上去:“你怎么啦?怎么又变得酸酸哒啦?”

    “闭嘴。”楚之墨的脸色更黑了,“你若是真的爱慕萧公子,本王今日便去为你们请旨赐婚如何?”

    江清韵无辜的眨了眨她漂亮的杏眼:“可是我更想嫁给你呀。”

    十一皇叔的心莫名雀跃了一下。

    江清韵好奇的跟上:“酸酸哒味道少了些……十一皇叔,为什么你每次变得酸酸哒的时候,都怪怪的呢?”

    “什么酸酸的?”

    “就是酸酸哒吗……跟镇江老陈醋似的……我闻得出,我鼻子可灵了呢!”说到最后,江清韵还有些自豪。

    他吃醋了么?

    怎么可能。

    楚之墨大步往前走去,不想跟江清韵争辩这些。

    蓦然,这丫头又停下了脚步,眼睛直直的望着悬崖上的一株草。

    楚之墨望了眼,快步走开。

    江清韵连忙喊住他:“十一皇叔,你能不能把那个采下来?”

    “不能。”楚之墨拒绝的果断。萧子铭的伤又不涉及性命,江清韵那么在意他干什么?

    “十一皇叔……”江清韵望着他的后背撒娇,“你就帮帮我嘛……”

    “不帮。”

    江清韵赌气:“你不帮我就不嫁给你了!”

    楚之墨脚步一顿,回过头来。他逆光而立,素来冷峻的面容这会看不真切,恍惚有着三分吃惊与迟疑。

    江清韵想那一定是自己的幻觉,又怂气的改了口,“我胡说的……你不帮我,我也是要嫁给你的!”

    她噘着嘴,神情倔强,像极了幼年在先帝宫中夹缝求生的自己。

    那个时候他想的是什么?

    他想有朝一日,他必定要大权在握。唯有如此,方能不被人欺辱。

    可她只是想要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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