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虎看到何思安背上还有一个小娘子,不禁眉头一皱。

    何思安不但要与廓地拼死拼活,还要同时保护背后的小娘子,显然吃亏太大。

    更关键的是,何思安已经战斗了三场,早已精疲力尽。

    而廓地恰恰相反,他一直在山庄休息,根本就没有参战,完全是以逸待劳。

    熊虎立即从自己战马下来,对着何思安招了招手,沉声说道:“子平,骑吾的战马。”

    “谢谢主簿,可是小娘子她背后有伤,这个怎么办?”何思安目光在廓地、熊虎、王大娘三者之间巡视一番,心里犹豫不定。

    王大娘听到此话,心里又恨又喜。

    喜悦的是,何思安对于她如此关心,恨的是,自己背部伤口疼痛得厉害,竟然成为官人的负担。

    “这个可是与汝以前不一样呀,以前那里有这么婆婆妈妈的。”熊虎嘲笑看了何思安一眼,“果然有了小娘子就是不一样。”

    何思安有些不好意思,再也不敢大声,弱弱道喃喃念道:“小娘子背后有伤口,无法犹自一人骑马,又不能在地面站立。”

    “这个汝放心,让王大郎在前面骑马,小娘子就有依靠了。”熊虎又是嘲笑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的担心,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说完,熊虎看了王大郎一眼。

    王大郎不禁大喜,他与姐姐差点生死离别,正有许多话互相诉说。

    王大郎立即下马,来到何思安身边。

    何思安看到王大郎过来,也同样高兴,立即下马,让王大娘紧紧抱着战马脖子,支撑着她的身子。

    但是让王大郎难堪的是,刚才骑的是是一匹小马,现在变成一匹大马,上马非常困难。

    何思安走了过去,一把抱住瘦小的王大郎,把他放在王大娘面前。

    王大娘一边抱着王大郎,一边低头对着地面上的何思安喊道:“官人,你要小心。”

    过去王大娘的心思主要在弟弟身上,现在王大娘心里就要在何思安身上。

    王大郎不禁苦笑,心里有些酸涩。

    他一心一意担心姐姐的安危,没有料到姐姐心思根本就没有他身上,基本上在他这个未来姐夫身上。

    但是眼前这个人不但是自己的姐夫,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官人,不姑爷,你要小心。”王大郎对何思安根本没有一丝怨念,口里同样担心说道。

    他一直称何思安为官人,心思还没有完全转变过来。

    不过看到姐姐心思一直在何思安身上,干脆称何思安为姑爷。

    王大娘听到弟弟突然转变了称呼,不禁脸一红,立即把头部埋在弟弟身上,不敢抬头,羞涩到了极点,口里嗔道:“大郎,你怎么乱嚼口舌。”

    “大娘,难道你不喜欢姑爷?”王大郎不禁一愣,不解地问着姐姐。

    王大郎毕竟是一个童子,那里知道姐姐复杂之极的心里。

    毕竟何思安虽然与她情投意合,但是两人一没有经过媒婆,二没有经过双方父母同意,可以说于理不合。

    现在王大郎突然把把包着两人这一层皮子揭开,突然让两人赤裸裸暴露光天化日之下。

    王大娘心里一边是极度羞涩不安,一边还有丝丝甜蜜。

    弟弟虽然不是大人,但是他已经公开承认了,是否代表家人也承认了呢?

    “大娘,我自然会小心,你不用担心。”何思安拍了拍双手,抬头向着王大娘微笑,示意她放心。

    何思安同时拍了拍王大郎的身子,一脸微笑:“大郎,冲着你这个姑爷两个字,我就平平安安归来。”

    但是王大娘心思极为细胞,她一直在观察何思安。

    刚才她突然发现,何思安虽然面对他们微笑,但是心细她发现眼神有说不出的疲惫。

    王大娘心里不禁一凛,冲口而出:“官人,如果你发生了意外,奴家绝对不会独活。”

    “大娘,难道你还不相信官人,官人一打五都过了,这次是一打一,更是没有问题。”何思安拍了拍王大娘的身子,急忙安慰。

    王大娘还是担心不已:“官人,上次你是对的是喇嘛,这次乃是一个百夫长,千万要小心。”

    “姑爷,你千万要小心,大娘一直等着你。”王大郎自然知道姐姐的担心,提醒何思安。

    看到何思安与王大娘两人不断缠绵诉说衷情,熊虎与保安团之人不禁面面相觑。

    “主薄,子平变了,完全变了,堂堂地一个男子汉,竟然变得婆婆妈妈的,让属下认不出来的。”他的亲兵队长徐洪摇摇头,对着熊虎说道,“什么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今天总算见识了。”

    “子平担心王大娘伤口疼痛,王大娘担心子平打不过对方,两人互相担心。”熊虎点点头,一边苦笑,“何思安形象完全毁掉了,毁在一个女人身上。”

    “主薄,这个女人让他如此牵挂,不知子平还有心思与对方拼死一战?”徐洪看着何思安还在与王大娘两个不断眉目传情,眉毛不禁紧紧皱在一起。

    熊虎想了想,叹了口气:“这应该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心有牵挂而分心,另外一种是为了心爱之人奋力拼死一战。子平应该是后面一种情况。”

    “下属希望子平放下包袱,干净利落打败对方。”徐洪叹了口气,希望何思安取得良好的战绩。

    熊虎虽然说何思安是后面一种情况,但是其实他心里更是担心何思安心里有了牵挂,难以一心一意与对方拼杀。

    熊虎与他亲兵队长徐洪在交谈,廓地也在观看何思安与王大娘两个互动。

    听到王大娘所有心思放在何思安身上,廓地脸色铁青,变得极为难看。

    廓地冷冷一笑,你们两个如此在老子面前作态,老子就送这个何思安下地狱。

    他先是愤怒之极,不过毕竟是百夫长,又是少庄主,很快还是冷静下来。

    王大娘如此牵挂何思安,何思安难道没有牵挂?

    如果何思安没有牵挂,就不会让王大娘一直在他背后。

    何思安有了牵挂,他还能够一心一意与自己打仗吗?

    如果何思安不能一心一意与打仗,自己岂不是胜算又多了一层了吗?

    何思安本来打了三场恶战,现在心里又有了牵挂,就不能一心一意与自己打仗。

    双方还没有交战,廓地已经胜算占了七成以上。

    想到这里,廓地还在顾不得嫉妒两人,而是带着嘲笑。

    他其实心里想哈哈大笑,但是这种情况显然不能大笑出来,表情只好变成嘲笑。

    何思安安慰好王大娘姐弟两人,翻身上马,拔出手里的杀胡刀。

    他不是没有手持弩箭,也不是没有火器。

    但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使用这些。

    他庄重实现了自己的诺言,要公公平平与对方打一仗。

    廓地看到对方杀胡刀,不但比他长矛矮小,也比他的薄,不禁大喜。

    他双手拿着长矛,直指对方,双脚一夹战马,大声喊道:“看矛。”

    “看刀。”何思安只有一只手拿刀,另外一只手牵着马缰,冷静地反击。

    两边的将士虽然没有参战,但是他不甘寂寞,纷纷为自己这一边呐喊助威。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徐洪此时有时间与心思观察双方拼斗,眼睛望着双方眨也不眨。

    他一边观察,一边悄悄对着熊虎说道:“双方各有所长。廓地双手拿着长矛,只能依靠脚来指挥战马,但是显得气势凶猛;子平单手拿着杀胡刀,另外一只手还可以驾驭战马,气势虽然弱了一些,但是更加灵活。”

    “廓地此时显得有些势不可挡,何思安打了三场苦战,不知他如何应付?”熊虎点点头,一边担心不已。

    踏踏踏踏之间,双方战马跑得越来越快。

    廓地冷冷一笑,双手握着长矛,径直就向何思安捅去。

    他听说何思安已经恶战三场,显然力气不如以逸待劳的他。

    既然力气不如他,廓地干脆就来一个横冲直撞。

    双方眼看就要撞在一起,让所有之人心都提了起来。

    现在不但熊虎徐洪两人看出,就是其它将士也看了出来。

    廓地想凭着良好的体力,远长的对方的兵器,想把何思安挑下。

    相反,何思安已经恶战三场,如果与对方硬拼,必然要输掉比赛。

    王大娘虽然趴在自己弟弟身上,但是心思全部都在何思安身上。

    此时廓地一边纵马,一边拿着长矛,气势汹汹向着何思安刺来。

    她感觉这长矛不是刺向何思安,而是刺向自己。

    王大娘差尖叫起来,她马上觉得不妥。

    这样会分散何思安心思,急忙捂住自己嘴巴,最后王大娘口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王大郎虽然没有发出声音,脸色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眼看两匹战马就要撞在一起,只要撞在一起,廓地的双手长矛就要把何思安刺一个对穿。

    在这关键时刻,何思安一拉战马,堪堪让自己战马让过一尺,廓地的长矛擦着他衣物而过。

    廓地看着手里的长矛擦着对方衣物而过,心里不怒反喜。

    对方果然力气不如自己,自己这种打法是最正确不过。

    看着对方一边牵着战马,一边拿着弯刀,廓地不禁眼睛一亮。

    对方力气不如自己,自己单手持矛已经能够对付。

    想到这里,廓地冷冷一笑,他右手拿着长矛,左手牵着马缰,掉转马头,继续向着何思安追击。

    徐洪看到这里,脸色苍白,担心望着熊虎:“主簿,现在对方改变进攻方式,不但在气势在压倒子平,而且兵器还占优势,形势对子平非常不利。”

    “子平已经也吐蕃大大小小的仗打了几乎十场,对付长矛早已有了自己法子。”熊虎一边看着战马,一边安慰徐洪。

    徐洪不是摇摇头,口里担心不已:“子平今天没有打仗倒也没有什么,但是三场恶仗,不知他还有多少力气?”

    “子平已经休息差不多半个时辰,应该恢复大半了吧。”熊虎想了想,嘴里说道。

    他说出此话,既是安慰徐洪,也是安慰自己。

    轰隆隆,轰隆隆,两匹战马跑得飞快,竟然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廓地一手拿着长矛,一手拿着长矛。

    为了增加长矛的稳定性,他右手拿着长矛,还有手臂与胸胁紧紧夹着长矛。

    他眼里紧紧盯着何思安的一举一动,长矛只管向着何思安刺去。

    何思安看着对方的长矛一直对着自己,不禁一皱。

    廓地显然是一个久经沙场的百夫长,已经有了整套使用长矛的法子。

    他这种用矛战术,不但有长矛的气势,更有战场灵活性。

    自己如果还在想出一个法子,就要失去自己的优势,情况变得更加危险。

    何思安眼睛急转,突然一拉马缰,围绕廓地就地旋转起来。

    何思安旋转起来,廓地也只好旋转起来。

    徐洪一边打量场上形势,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他眼睛一亮,对着熊虎问道:“主簿,他们两人如此互相旋转,像不像太极图?”

    “廓地兵器长些,气势占了上风,仿佛如阳鱼。子平兵器短些,气势稍为弱些,仿佛为阴鱼。”熊虎打量战场形势,赞同徐洪说法。

    两人深受小圣人的影响,对着道家太极图也非常熟悉,不知不觉对着太极图来看待战场形势。

    徐洪一边观察双方打斗,一边还是担心问道:“主簿,子平与廓地变成阴阳鱼,对子平有好处没有?”

    “阴阳鱼也,阴鱼可以阳鱼,阳鱼可以变成阴鱼,这个就看看子平能否抓住机会了。”熊虎松了口气,安慰徐洪。

    何思安旋转得越来越快,廓地也只好跟着他旋转得越来越快。

    徐洪与熊虎两人眼睛眨也不眨,瞪大的眼睛,一直望着战场。

    王大郎姐弟同样关心何思安,两人望着如同旋转木马的两人,感觉已经眼花缭乱。

    眼花缭乱倒是其次,倒了后来,她们感觉已经头晕目眩。

    何思安与廓地旋转太快,手里又是致命兵器。

    如果双方稍为放松精神及注意力,极有可能重伤甚至毙命。

    王大娘看着看着,突然忍不住尖叫起来。

    众人只见廓地突然转变手里长矛,直接向着正在旋转的何思安狠狠地扎去。

    何思安太危险了,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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