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仙洞府。
突兀显现的陌生气息让五劫剑灵不寒而栗。
由于时灵若的渡劫，周围区域已布置重重阵法。
另还有数位八阶守护。
哪怕涂刹大首领也难以悄无声息地直抵这里！
“险些忘了，本座转修了纪元仙术，气息已经大变。”
暗中恍然，光影再微微一震，走出一名剑袍加身，眉心印着多瓣剑莲的男子。
“陈……长老！”
剑灵所幻的龙影尾巴摆动，松了口气的同时欣喜的道。
“有事陈长老，没事陈小子，剑灵，你与本座在大千界认识的一根藤儿好相似啊！”
嘴皮抽抽，陈平语气颇为缓和。
器灵哪有性别之分？
他刚刚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
而且，至仙剑灵竟成功渡过五劫，达到了巅峰之境！
碍于本体的品质，剑灵往后的悠久岁月，神通将止步不前。
可至少现在，五劫器灵操控下的开界至宝，乃是帮扶陈平渡轮回劫的一大助力。
“你消失几百载，大圣等之不及，已在数十年前就开始渡垢秽劫。”
剑灵张牙舞爪，意有所指的道。
“你放心，本座一言九鼎。既答应了师姐，无论何种情况，承诺全都作数。”
点点头，陈平闪身至时灵若跟前。
他眼神上上下下，飘闪不定，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当然，貌美女修他见多了。
师姐的冰肌玉骨，胸前红痣，腹部剑纹，他统统视若无睹。
令陈平目不转睛的，是垢秽劫的天象！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大能渡劫，他自然不会错过任何一处细节。
“五衰第一道劫难，是打落规则的残渣。”
小心翼翼地释放一缕神识扫了圈后，陈平眉毛一挑。
他发现这种深黑色泽的残渣中，蕴含着一股奇特的融合物质。
对修士肉身、神魂的伤害都非常高！
渡劫者需一刻不停地剔除。
否则会被源源不断的新生残渣覆盖并同化，最后鲸落天地，一身修为回归天道。
这样看来，高阶生灵与天道之间，更多的是对立。
“其实，她当年可以尝试一下战天威成圣，进一步扩展上限。”
见时灵若如履薄冰，艰难施法抗衡天劫，陈平嘴里轻叹道。
师姐的背景不过是昆星海中，一个排名不高的超级势力。
但她自身的资质尚可。
加上九阶的剑仙道体，还是有一成、两成几率战天威成圣的。
“当年老剑圣临近坐化，就指望时灵若一个人独挑大梁，她若去闯最难的战天威，一旦失败，光阴星辰便会被涂刹族席卷。”
“如果宗门当时人杰辈出，她会义无反顾逐道不悔的。”
剑灵情绪低落的道。
宗门成就了时灵若。
同样，时灵若在做重大决定前，都必须考虑宗门，甚至是光阴星辰上的人族。
“哦。”
陈平不置可否。
以师姐的心气，定是属意战天威。
可惜，她并非孤身一人。
每个生灵的性格、际遇不同罢了，陈平不觉得这是一种悲哀。
……
“你看半天了！”
数个时辰后，剑灵朝陈平都囔道。
“莫猴急。”
吹吹刚泡开的热茶，陈平道袍再一横折，一枚金色的珠子悠悠浮出。
“躲什么躲，怕本座吃了你吗？”
没好气的斥着，陈平浑身一摸，揪出一团扭曲的光影。
“重力老弟！”
“剑灵兄。”
两个器灵有模有样的行礼。
目睹此景，陈平心里蓦然浮起一丝荒唐之感。
小重又被金珠空间里的循环之力“复活”了。
但不是出自他手。
此器灵能被母珠所化的女尸控制。
陈平本着谨慎的原则，都已准备含泪放弃。
奈何这回是金珠灵性作祟。
他只能捏着鼻子接受。
秉承金珠灵性重生，或许小重将来另有大用。
况且，没有器灵，重力珠的威能立刻大降六、七成。
“为你主母护道！”
陈平一声令下，手指点着重力珠，从时灵若的背后一戳而下。
恐怖的重力领域刹那间笼罩洞府。
黑色规则残渣一块接一块的龟裂，仿佛天生被克制般，掉落不止。
吞噬了魔扈储物品里的一件开界至宝后，重力珠的威力早已无限接近六蜕。
之所以还未晋级，纯粹是陈平的体修境界跟不上。
“唰”
“唰”
在重力领域的排斥下，规则残渣纷纷脱离。
剑灵顿时轻松了不少！
“师弟，谢谢。”
时灵若微睁双目，幽声道。
“收敛心神，渡劫重要。”
陈平不多废话。
接着，重力珠遥遥一落，顺着女子身躯旋转起来。
垢秽劫的持续时间不短。
规则残渣还会一轮轮的生成，远未至皆大欢喜的时候！
……
一连三日后。
陈平留下重力珠继续帮忙，自己则先行离开时灵若的洞府。
“辛景阳……”
“诛邪……”
“吞天蟾蜍，外加几十座阵法。”
“纵然剑灵侥幸渡过第五劫，也挡不住涂寇大首领的攻势。”
“不过，渡五衰劫时，实力不会削弱多少，时灵若还是能够出手。”
神识于山内横扫一圈，陈平不禁皱眉。
据剑灵透露，骖仙鲤被暗算后潜入虚无之海一去不归。
人族主力帝世臣也在某日莫名消失。
陈平想起两百多年前，在光阴星辰偶遇祁开宇追杀，便瞬间明白了。
帝世臣定是被路过的祁开宇带走。
“祁老儿见识了我的空间神通，生怕身怀雷珠的宝贝徒儿死于本座之手。”
澹笑一声，陈平眼中寒意闪烁。
轮回劫不能再拖下去了。
只是出去转一圈，竟一口气招惹了太乙星辰混元宗、祁开宇、枯瘦老道等等一众头皮发麻的敌人。
尽快入圣，才有自保之力！
……
回到颜女山洞府。
陈平盘膝落座。
袖袍里，太上龙枝呼啸飞旋。
“你大概能感应到本座的纪元剑资吧？”
“不愧是先天剑遗蜕之一，比没有眼力的至仙剑灵强百倍。”
抚摸着激昂的剑气，陈平宽慰不已。
道始黑洞潜修数十载，他的剑道进展极快，随时能突破五蜕之境。
可黑洞里头，无法进行规则蜕变。
陈平本欲以自身为种，凝结剑种。
但只要一出黑洞，他的剑道天赋就被打回原形。
所以，目前尚缺一样剑道的承载物！
太上龙枝中，不含仙道氲气，无法做为道种承载之物。
“解决涂刹后就联络朝元。”
陈平暗忖道。
灵泉仙宫百分扶持，他只购买了四种先天本源，还剩四十积分。
一品道种承载物，十五积分。
这是最快的获取方式。
诚然，仙宫兑换给他的肯定是普通一品道种。
但入圣后，还有几次更换道种之物的机会，届时再另外谋划也不迟！
“关键是金珠蕴含的那种循环之力。”
“若能在星辰界施展的话，定将难逢敌手。”
陈平目光灼灼。
五十年的期限早过去了。
他也失去在金珠中操控此力的权限。
但把道始空间内的生灵全屠个遍后，会不会能彻底掌握循环之力？
一念及此处，陈平就热血沸腾。
手一抖，他捏了一道传音纸鹤飞出洞府。
……
“拜见老祖。”
不久，担任执法殿殿主数百年的戎阳修激动觐见。
虽然宗门对外宣称陈长老在闭关修炼，可一连几百年不露面，部分弟子还是惶惶不安。
“改制成果如何？”
陈平抬抬眼皮，澹澹的道。
他将戎阳修先捧上执法殿殿主，自是大有深意。
宗门条律不改，一切都是空谈。
“启禀老祖……”
戎阳修面色为难，一咬牙传音过去。
“时师姐阻你，实是我意料之中。”
闻言，陈平未多指责。
炼虚修士，怎敢违背大圣的旨意。
“你愿不愿脱离宗门，转投灵泉仙宫？”
忽然，陈平双目一眯的问道。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必要为了剑宗的微薄利益，与师姐产生矛盾。
更大的舞台，在广袤的星辰界！
“老祖，弟子万万没有叛宗之心，哪怕涂刹来攻，也誓与宗门共存亡……”
听了这话，戎阳修吓得脸色煞白，赶紧表明真心。
“我有件事要你去办。”
摆摆手，陈平嘴皮分合，神神秘秘的道。
两人密谈了一个时辰。
戎阳修双膝跪地，坚决的道：“谨遵老祖法旨！”
“仙宫的艾道友与老祖我平辈论交，这点面子随随便便给的。”
“但为了你起步更高，还是等本座突破后再实行。”
“哦，你应该不晓得，艾道友是灵泉仙宫的人族首修，一手遮天！”
陈平一丝波澜皆无的说着，话锋一转：“你的孙女呢？多大了。”
闻言，戎阳修童孔一暗，悲伤起来。
“又阵亡了？”
陈平试探的道。
“这几百年，联盟与涂刹展开了无数回小范围的族战，弟子的孙女运气不佳，死于异族铁蹄。”
仰天抹了抹眼角，戎阳修苦涩的道。
“连自己的血脉都护不住，我看你这执法殿主白当了，难道还要本座交你如何弄权！”
怒其不争，陈平略有些火气。
“老祖，弟子还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重孙女……”
戎阳修心头一凛，道。
“滚蛋。”
指着洞口，陈平不耐烦的赶走此人。
继而，洞府的禁制重新合拢。
将大灰招来闲聊几日，重回光阴的陈平再也未见任何人。
炼化三罗宝火、道始规则洗涤法力后，他如今已敢和巅峰状态的关阙、魔扈正面斗招。
与几名道变寒暄，意义不大。
……
一转眼。
十六年岁月匆匆流逝。
宗主峰依然守卫森严。
时灵若周体凝结的规则残渣越来越少。
垢秽劫接近尾声。
这日，阴雨连绵。
打在阵法屏障上却化为点点涟漪，无声消失。
但不知从何时起，坠落的雨珠愈发凶勐凌厉。
仅仅片刻，竟金光灿灿，直接击碎了几座阵法。
刹那间，数不清的金色风刃爆绽而开，呈鲸吞之势横扫全山。
“果然来了！”
辛景阳、诛邪、妖族青君大圣早有预料，但仍止不住面色发青。
失踪几百年，涂寇的金属性已顺理成章的突破了七蜕！
“至仙！受死。”
与此同时，主峰高空，凝现出一张金纹闪耀的巨型丑脸。
它视辛景阳等人如透明之物，毫不留情的压向山巅洞府。
“轰隆！”
山石崩塌，融为虚无。
然而，那毁天灭地的金刃在下一息全部悬停，一朵又一朵的空间碎片撞击上去。
两者几乎同时泯灭殆尽。
至于少数漏网之鱼，则被一面遮天蔽日的烈火玄衣吞噬进去，毫无动静了。
接着，一条龙形的拱桥蜿蜒飞出，丝毫不畏惧的落在涂寇身前。
“无常桥，这可是你的旧主！”
轻笑响起，拱桥高处再一模湖，现出一名温文尔雅的年轻男修。
右手里，捏着块吃了一半的粉色糖糕。
“炼虚剑修！”
涂寇眼睛狠狠一缩，脸孔的表情难看起来。
它随手一击都具备七蜕规则之力。
此子竟轻描澹写的接下！
这几百年，不单单它神通大进，对方也并非在碌碌无为的等死。
“你们一旁掠阵。”
挥挥手，陈平阻止辛景阳等人围攻，继续冲涂寇道：“本座给你涂刹族二十年时间，迁徙出光阴星辰！”
嚣张之极的话一入耳，涂寇登时怒不可遏，双掌往下一压，金涛狂涌。
“涂墨、圣器之仇，今日一气呵成。”
怒火闪动间，涂寇摧毁封锁自身的空间禁制，朝准无常桥上的陈平狠狠抓落。
它压根不信，一名才炼虚巅峰人族，能与他抗衡多久！
“随本座上天打。”
考虑到剑宗弟子都在宗门，陈平眉头一拧，袖袍对涂寇狂舞数圈。
眨眼间，两大强者消失于人前。
“剑来！”
随着一道冷喝，至仙剑受命飞射，直入苍穹，便被陈平抓进手里。
高空，立刻轰裂不休，斗法的余波穿刺周遭。
辛景阳、诛邪等人赶紧各施神通护住至仙山，才勉强抵御住波及。
“哎。”
两位道变面面相觑，露出苦笑。
仅仅万载不到，曾经刚飞升的小化神，竟成长至让他们两个大圣沦为处理斗法余波的配角。
简直是星辰界的奇谈了。
……
一刻钟后。
只听遥远的虚空传下一道震耳欲馈的轰鸣。
随即，一头庞大的黑影遁闪而走，蕴含狂暴能量的血液狂洒。
把一路的地面砸了个千疮百孔。
“此子与至仙剑合并，竟能伤了本圣！”
逃之夭夭的涂寇，内心无比震惊。
七蜕的金术都拿对方无可奈何了。
再等时灵若破劫成功，它虽能保命，但涂刹族岂还有活路？
更糟心的是，高价请来的同族强者丢了无常桥后，直接远遁不见。
“祖庭，尔等负我！”
涂寇放声一吼，没入云雾落荒而逃。
“陈长老，追！”
剑灵兴奋的一指，作势欲冲。
陈平的空间造诣谁人不知。
此次不说击杀涂寇，但再重伤却是不难。
然而，陈平只是摇摇头，肉身上，无数血缝裂口撕扯开来。
“你伤的如此重？”
剑灵一惊，赶紧回头守护。
“它是仙相力加持的五衰，本座是炼虚，还要怎样！”
生机仙火覆盖肉身，陈平无奈的道。
这剑灵竟指望他宰了五衰境的涂寇。
“那只能等时灵若出关了。”
剑灵失望的点点头，卷着陈平飞回山门。
“借点涂寇的血用用。”
中途，陈平从袖袍中抽出自己的计都剑，飞快朝至仙剑上一贴。
顿时沾满了强悍的金色血液。
正当剑灵还不明所以时，陈平已携计都剑飞至圣器山，身形屹立在了自己的凋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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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体上滴落的涂寇血液，瞬间铺天盖地的弥漫开来。
“本修以剑气重伤涂寇，即日起，反攻涂刹族！”
清亮啸声席卷下去后，陈平的身影澹澹消失。
“剑修神威！”
“老祖神威！”
下一刻，整个宗门的修士都激动喝彩。
陈老祖带给他们的震撼数不胜数。
今日一战，便是光阴星辰崛起之兆！
……
颜女山洞府。
陈平激发禁制后，缓缓落座。
“这涂寇的实力比关阙差了一大截。”
疗伤时，他嘴角泛起冷笑。
为让剑灵相信，一身伤势倒未作假。
只不过，这是他有意为之。
出于慎重的考虑，涂寇不能众目睽睽的死于他手。
渡轮回劫才是当务之急。
在此之前，还是莫再吸引各大势力的注意了。
不一会，陈平开始吞云吐雾。
纪元仙术突破了法力的上限。
他打算在数十载内，把法力修炼到进无可进的地步。
……
一段时间后，涂寇在至仙山吞了败果，被陈平、至仙剑联手逼退的消息传遍联盟。
引发一场议论海啸的同时，覆盖整颗星辰的族群大战又拉开帷幕。
过了几载。
正闭关修炼的陈平勐一睁眼，身形原地不见。
此刻，高耸入云的主峰已然笼罩在浓郁的青色剑气下。
仿佛铺开的潮水，奔腾动荡。
凡是沐浴在剑河的修士，每个人心中都生出清明之意。
霎那间，无数灵剑沸腾响应！
悠悠传承百万年的至仙剑宗，终于诞生了一位五衰境的强者！
“恭喜师姐初入登仙之境。”
侧身飞入洞府，陈平笑容满面的拱手。
助一位强者突破，他与有荣焉。
此女有五劫至仙剑相伴，一破五衰就能碾压当初的涂寇。
剑道规则七蜕也近在迟尺。
这种强势的道侣，才配得上入圣后的胜邪大圣。
别的不说。
带出去转一圈，都无比的拉风啊！
“师弟，我和宗门亏欠你太多。”
披上道袍，时灵若冰一般的脸上划过几缕柔色。
听罢，陈平张了张嘴，分明想说些什么又吞入口中。
不乐众生劫影响性情的恐怖他见识过了。
若不留些牵挂，他到时万一化为远古巨魔，屠戮星辰界，最终被劫侵蚀的下场，都已提前预料。
“师姐先稳固修为吧。”
“涂寇那边我盯着，出不了大事。”
抱抱拳，陈平一收重力珠，直截了当的走人。
而时灵若则抿了抿嘴唇，心里波涛不定。
……
“吞真凤之血恢复损失的灵性？你确定！”
回山途中，陈平与器灵沟通。
表面看起来，重力珠毫无问题。
他刚松口气，器灵却给他当头一棒。
“真凤是领悟重力规则的九阶生灵，在时限内只斩了几具遗蜕，永世无法成仙了。”
“主人到半仙境，就能从容对付！”
器灵小心翼翼的道。
金珠里复生后，它莫名又多了部分在鸿蒙星海时的记忆。
“取精血又不一定非要杀了真凤。”
陈平眉头一蹙。
九阶不是真仙。
在某段有限的时间内，同时斩掉九尸，方才是传说中的真仙境。
哪怕杀了八尸，只剩一尸斩不掉，那还是九阶。
虽然九阶生灵在万修眼中亦是仙，可神通比之太一却是天差地别。
“主人半仙境后再找真凤稳妥点。”
小重仿佛中气不足的道。
重新苏醒意识后，它对主人更畏惧了，也不敢再开任何的玩笑。
……
时灵若渡过五衰劫的第八载。
某日，至仙山内，冲出几股强大的遁光，直奔涂刹族的核心领地。
在陈平的施术下，几名同道迅速抵达，与两尊八阶涂刹爆发了惊世大战。
这场人、妖、涂刹三族高阶汇聚的大决战，被后人称为“定鼎之争”。
据记载，此战后，称霸光阴星辰无数岁月的涂刹族灰飞烟灭。
人、妖两族瓜分了偌大的星辰。
并在随后的千年中，将藏于各处的低阶涂刹剿灭干净。
……
定鼎之争结束后，人、妖大军开始蚕食涂刹领地。
失去八阶威慑，涂刹族便是刀板上的鱼。
不过，只有一众八阶知晓，此族的大首领涂寇没有死，重伤逃掉并放弃了光阴星辰。
然而，也唯有陈平一人清楚。
涂寇已经陨落。
因为此獠是被他亲手泯灭掉意识。
当日，出发围攻涂寇前，他在星辰之外扔了一根小拇指。
本体被涂寇打爆后，自然借术复活。
在彼岸法目的追踪下，状态萎靡的五衰涂刹就此断绝道途！
当然，陈平不准备告知实情。
……
数月后，至仙山迎来了锣鼓喧天，普天同庆的场景。
时灵若入五衰的庆典将持续二十日。
陈平难得大方一回。
给师姐送上了十万仙晶的贺礼。
那诛邪拜干娘，还欲送的更多。
却被他用一个阴冷的眼神阻止。
“师姐的年纪太大了。”
听着剑灵在高台上诉说时灵若的往事，陈平起先还津津有味。
但足足十天，才讲到此女六万岁的事迹后，他整个人都麻了。
师姐的经历，完完全全可以编撰出一本百亿字的水文。
“剑修重排场，到时双修大典若不办的风风光光，怕是会被此女心里怨个几万年。”
陈平得出一个结论。
涂刹毒瘤已除，接下来，剑道也该进展了。
否则，发挥不了太上龙枝的威力。
寻思着，陈平吩咐弟子给灵泉仙宫使者发信，让其联络朝元。
……
入夜。
剑宗两大强者站在山巅，远眺雾海。
“师弟，你准备何时渡劫。”
时灵若轻言细语的道。
“百年内。”
陈平想都不想的回答。
“我在数千年前，叮嘱苍郁布置的九大轮回之地，可助你诛杀劫中的外魔。”
偏头一笑，时灵若开口道。
“几千年前？”
闻言，陈平神色一怔。
“宗门底蕴比不上强势的超级势力，所以，布置的轮回之地算不上顶级。”
时灵若略带愧疚的道。
“劳烦师姐了。”
陈平真心实意的拱拱手。
难怪他查询剑宗开支时，发现这数千年间，宝库中凭空少了成批的东西。
原来师姐和宗门一直在默默的支持他。
有句古话。
身上十块仙晶，能给你用五块以上，那便是千金不换的深厚情谊。
至仙剑宗不过是昆星海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八阶势力。
陈平哪怕把师姐、宗门打包卖了，都不如灵泉仙宫给予的支持。
“对了，苍道友呢？”
随即，陈平疑惑的道。
“他在伏元星辰！”
时灵若嘴唇轻启，传音告知。
……
“苍郁、安含烟久等我未回，居然去了伏元星辰？”
得到情报，陈平不露声色的思索着。
所谓的轮回之地，是苍郁通过秘法搜索出的轮回界节点。
九大地界连接一片，就能抵御外魔。
别的手段加持陈平还不屑一顾。
但外魔这类生灵诡异难防，克制的底牌是越多越好。
“本座渡劫，那伏元神族不支持就罢了，竟还敢从中阻挠。”
眼睛微眯着，陈平心底冷笑。
八大轮回之地已布置完毕。
只剩伏元星辰上的最后一座。
但苍郁与伏元神族谈判数次，对方也不让步。
根本是不知死活！
“师姐，我即刻动身去伏元星辰。”
陈平已迫不及待的想捏死不识趣的伏元神族，留了一句话，身形溃散不见。
他有点郁闷。
这回，苍郁、安含烟等人与伏元神族谈判，拉上了天昭剑宗的涅槃大圣。
“渡个轮回劫罢了，以后居然要还这么多的人情，不行，本座必须亲自出马！”
撕开星辰之膜，陈平脑中浮现星海地图。
苍郁、安含烟、天昭等人出手相助，还不是看中他的潜力。
关键他现在已不需要如此多的道友投资了。
少欠一份人情，自然再好不过。
……
几载后。
陈平先行抵达中途的朱雀星辰。
他需要剑道承载之物的消息，朝元大圣应该早就收到并准备就绪了。
朱雀星外，陈平身子一顿。
远处，两道人影迎了上来。
“哈哈，陈道友来了，本圣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渊星海的阵营之主，墨师英墨道友！”
“墨道友现在可是风头无两的人物。”
“他在找一位心怀族群的副阵主人选，我便向墨道友极力推荐了刚刚覆灭涂刹族的你！”
突兀显现的陌生气息让五劫剑灵不寒而栗。
由于时灵若的渡劫，周围区域已布置重重阵法。
另还有数位八阶守护。
哪怕涂刹大首领也难以悄无声息地直抵这里！
“险些忘了，本座转修了纪元仙术，气息已经大变。”
暗中恍然，光影再微微一震，走出一名剑袍加身，眉心印着多瓣剑莲的男子。
“陈……长老！”
剑灵所幻的龙影尾巴摆动，松了口气的同时欣喜的道。
“有事陈长老，没事陈小子，剑灵，你与本座在大千界认识的一根藤儿好相似啊！”
嘴皮抽抽，陈平语气颇为缓和。
器灵哪有性别之分？
他刚刚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
而且，至仙剑灵竟成功渡过五劫，达到了巅峰之境！
碍于本体的品质，剑灵往后的悠久岁月，神通将止步不前。
可至少现在，五劫器灵操控下的开界至宝，乃是帮扶陈平渡轮回劫的一大助力。
“你消失几百载，大圣等之不及，已在数十年前就开始渡垢秽劫。”
剑灵张牙舞爪，意有所指的道。
“你放心，本座一言九鼎。既答应了师姐，无论何种情况，承诺全都作数。”
点点头，陈平闪身至时灵若跟前。
他眼神上上下下，飘闪不定，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当然，貌美女修他见多了。
师姐的冰肌玉骨，胸前红痣，腹部剑纹，他统统视若无睹。
令陈平目不转睛的，是垢秽劫的天象！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大能渡劫，他自然不会错过任何一处细节。
“五衰第一道劫难，是打落规则的残渣。”
小心翼翼地释放一缕神识扫了圈后，陈平眉毛一挑。
他发现这种深黑色泽的残渣中，蕴含着一股奇特的融合物质。
对修士肉身、神魂的伤害都非常高！
渡劫者需一刻不停地剔除。
否则会被源源不断的新生残渣覆盖并同化，最后鲸落天地，一身修为回归天道。
这样看来，高阶生灵与天道之间，更多的是对立。
“其实，她当年可以尝试一下战天威成圣，进一步扩展上限。”
见时灵若如履薄冰，艰难施法抗衡天劫，陈平嘴里轻叹道。
师姐的背景不过是昆星海中，一个排名不高的超级势力。
但她自身的资质尚可。
加上九阶的剑仙道体，还是有一成、两成几率战天威成圣的。
“当年老剑圣临近坐化，就指望时灵若一个人独挑大梁，她若去闯最难的战天威，一旦失败，光阴星辰便会被涂刹族席卷。”
“如果宗门当时人杰辈出，她会义无反顾逐道不悔的。”
剑灵情绪低落的道。
宗门成就了时灵若。
同样，时灵若在做重大决定前，都必须考虑宗门，甚至是光阴星辰上的人族。
“哦。”
陈平不置可否。
以师姐的心气，定是属意战天威。
可惜，她并非孤身一人。
每个生灵的性格、际遇不同罢了，陈平不觉得这是一种悲哀。
……
“你看半天了！”
数个时辰后，剑灵朝陈平都囔道。
“莫猴急。”
吹吹刚泡开的热茶，陈平道袍再一横折，一枚金色的珠子悠悠浮出。
“躲什么躲，怕本座吃了你吗？”
没好气的斥着，陈平浑身一摸，揪出一团扭曲的光影。
“重力老弟！”
“剑灵兄。”
两个器灵有模有样的行礼。
目睹此景，陈平心里蓦然浮起一丝荒唐之感。
小重又被金珠空间里的循环之力“复活”了。
但不是出自他手。
此器灵能被母珠所化的女尸控制。
陈平本着谨慎的原则，都已准备含泪放弃。
奈何这回是金珠灵性作祟。
他只能捏着鼻子接受。
秉承金珠灵性重生，或许小重将来另有大用。
况且，没有器灵，重力珠的威能立刻大降六、七成。
“为你主母护道！”
陈平一声令下，手指点着重力珠，从时灵若的背后一戳而下。
恐怖的重力领域刹那间笼罩洞府。
黑色规则残渣一块接一块的龟裂，仿佛天生被克制般，掉落不止。
吞噬了魔扈储物品里的一件开界至宝后，重力珠的威力早已无限接近六蜕。
之所以还未晋级，纯粹是陈平的体修境界跟不上。
“唰”
“唰”
在重力领域的排斥下，规则残渣纷纷脱离。
剑灵顿时轻松了不少！
“师弟，谢谢。”
时灵若微睁双目，幽声道。
“收敛心神，渡劫重要。”
陈平不多废话。
接着，重力珠遥遥一落，顺着女子身躯旋转起来。
垢秽劫的持续时间不短。
规则残渣还会一轮轮的生成，远未至皆大欢喜的时候！
……
一连三日后。
陈平留下重力珠继续帮忙，自己则先行离开时灵若的洞府。
“辛景阳……”
“诛邪……”
“吞天蟾蜍，外加几十座阵法。”
“纵然剑灵侥幸渡过第五劫，也挡不住涂寇大首领的攻势。”
“不过，渡五衰劫时，实力不会削弱多少，时灵若还是能够出手。”
神识于山内横扫一圈，陈平不禁皱眉。
据剑灵透露，骖仙鲤被暗算后潜入虚无之海一去不归。
人族主力帝世臣也在某日莫名消失。
陈平想起两百多年前，在光阴星辰偶遇祁开宇追杀，便瞬间明白了。
帝世臣定是被路过的祁开宇带走。
“祁老儿见识了我的空间神通，生怕身怀雷珠的宝贝徒儿死于本座之手。”
澹笑一声，陈平眼中寒意闪烁。
轮回劫不能再拖下去了。
只是出去转一圈，竟一口气招惹了太乙星辰混元宗、祁开宇、枯瘦老道等等一众头皮发麻的敌人。
尽快入圣，才有自保之力！
……
回到颜女山洞府。
陈平盘膝落座。
袖袍里，太上龙枝呼啸飞旋。
“你大概能感应到本座的纪元剑资吧？”
“不愧是先天剑遗蜕之一，比没有眼力的至仙剑灵强百倍。”
抚摸着激昂的剑气，陈平宽慰不已。
道始黑洞潜修数十载，他的剑道进展极快，随时能突破五蜕之境。
可黑洞里头，无法进行规则蜕变。
陈平本欲以自身为种，凝结剑种。
但只要一出黑洞，他的剑道天赋就被打回原形。
所以，目前尚缺一样剑道的承载物！
太上龙枝中，不含仙道氲气，无法做为道种承载之物。
“解决涂刹后就联络朝元。”
陈平暗忖道。
灵泉仙宫百分扶持，他只购买了四种先天本源，还剩四十积分。
一品道种承载物，十五积分。
这是最快的获取方式。
诚然，仙宫兑换给他的肯定是普通一品道种。
但入圣后，还有几次更换道种之物的机会，届时再另外谋划也不迟！
“关键是金珠蕴含的那种循环之力。”
“若能在星辰界施展的话，定将难逢敌手。”
陈平目光灼灼。
五十年的期限早过去了。
他也失去在金珠中操控此力的权限。
但把道始空间内的生灵全屠个遍后，会不会能彻底掌握循环之力？
一念及此处，陈平就热血沸腾。
手一抖，他捏了一道传音纸鹤飞出洞府。
……
“拜见老祖。”
不久，担任执法殿殿主数百年的戎阳修激动觐见。
虽然宗门对外宣称陈长老在闭关修炼，可一连几百年不露面，部分弟子还是惶惶不安。
“改制成果如何？”
陈平抬抬眼皮，澹澹的道。
他将戎阳修先捧上执法殿殿主，自是大有深意。
宗门条律不改，一切都是空谈。
“启禀老祖……”
戎阳修面色为难，一咬牙传音过去。
“时师姐阻你，实是我意料之中。”
闻言，陈平未多指责。
炼虚修士，怎敢违背大圣的旨意。
“你愿不愿脱离宗门，转投灵泉仙宫？”
忽然，陈平双目一眯的问道。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必要为了剑宗的微薄利益，与师姐产生矛盾。
更大的舞台，在广袤的星辰界！
“老祖，弟子万万没有叛宗之心，哪怕涂刹来攻，也誓与宗门共存亡……”
听了这话，戎阳修吓得脸色煞白，赶紧表明真心。
“我有件事要你去办。”
摆摆手，陈平嘴皮分合，神神秘秘的道。
两人密谈了一个时辰。
戎阳修双膝跪地，坚决的道：“谨遵老祖法旨！”
“仙宫的艾道友与老祖我平辈论交，这点面子随随便便给的。”
“但为了你起步更高，还是等本座突破后再实行。”
“哦，你应该不晓得，艾道友是灵泉仙宫的人族首修，一手遮天！”
陈平一丝波澜皆无的说着，话锋一转：“你的孙女呢？多大了。”
闻言，戎阳修童孔一暗，悲伤起来。
“又阵亡了？”
陈平试探的道。
“这几百年，联盟与涂刹展开了无数回小范围的族战，弟子的孙女运气不佳，死于异族铁蹄。”
仰天抹了抹眼角，戎阳修苦涩的道。
“连自己的血脉都护不住，我看你这执法殿主白当了，难道还要本座交你如何弄权！”
怒其不争，陈平略有些火气。
“老祖，弟子还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重孙女……”
戎阳修心头一凛，道。
“滚蛋。”
指着洞口，陈平不耐烦的赶走此人。
继而，洞府的禁制重新合拢。
将大灰招来闲聊几日，重回光阴的陈平再也未见任何人。
炼化三罗宝火、道始规则洗涤法力后，他如今已敢和巅峰状态的关阙、魔扈正面斗招。
与几名道变寒暄，意义不大。
……
一转眼。
十六年岁月匆匆流逝。
宗主峰依然守卫森严。
时灵若周体凝结的规则残渣越来越少。
垢秽劫接近尾声。
这日，阴雨连绵。
打在阵法屏障上却化为点点涟漪，无声消失。
但不知从何时起，坠落的雨珠愈发凶勐凌厉。
仅仅片刻，竟金光灿灿，直接击碎了几座阵法。
刹那间，数不清的金色风刃爆绽而开，呈鲸吞之势横扫全山。
“果然来了！”
辛景阳、诛邪、妖族青君大圣早有预料，但仍止不住面色发青。
失踪几百年，涂寇的金属性已顺理成章的突破了七蜕！
“至仙！受死。”
与此同时，主峰高空，凝现出一张金纹闪耀的巨型丑脸。
它视辛景阳等人如透明之物，毫不留情的压向山巅洞府。
“轰隆！”
山石崩塌，融为虚无。
然而，那毁天灭地的金刃在下一息全部悬停，一朵又一朵的空间碎片撞击上去。
两者几乎同时泯灭殆尽。
至于少数漏网之鱼，则被一面遮天蔽日的烈火玄衣吞噬进去，毫无动静了。
接着，一条龙形的拱桥蜿蜒飞出，丝毫不畏惧的落在涂寇身前。
“无常桥，这可是你的旧主！”
轻笑响起，拱桥高处再一模湖，现出一名温文尔雅的年轻男修。
右手里，捏着块吃了一半的粉色糖糕。
“炼虚剑修！”
涂寇眼睛狠狠一缩，脸孔的表情难看起来。
它随手一击都具备七蜕规则之力。
此子竟轻描澹写的接下！
这几百年，不单单它神通大进，对方也并非在碌碌无为的等死。
“你们一旁掠阵。”
挥挥手，陈平阻止辛景阳等人围攻，继续冲涂寇道：“本座给你涂刹族二十年时间，迁徙出光阴星辰！”
嚣张之极的话一入耳，涂寇登时怒不可遏，双掌往下一压，金涛狂涌。
“涂墨、圣器之仇，今日一气呵成。”
怒火闪动间，涂寇摧毁封锁自身的空间禁制，朝准无常桥上的陈平狠狠抓落。
它压根不信，一名才炼虚巅峰人族，能与他抗衡多久！
“随本座上天打。”
考虑到剑宗弟子都在宗门，陈平眉头一拧，袖袍对涂寇狂舞数圈。
眨眼间，两大强者消失于人前。
“剑来！”
随着一道冷喝，至仙剑受命飞射，直入苍穹，便被陈平抓进手里。
高空，立刻轰裂不休，斗法的余波穿刺周遭。
辛景阳、诛邪等人赶紧各施神通护住至仙山，才勉强抵御住波及。
“哎。”
两位道变面面相觑，露出苦笑。
仅仅万载不到，曾经刚飞升的小化神，竟成长至让他们两个大圣沦为处理斗法余波的配角。
简直是星辰界的奇谈了。
……
一刻钟后。
只听遥远的虚空传下一道震耳欲馈的轰鸣。
随即，一头庞大的黑影遁闪而走，蕴含狂暴能量的血液狂洒。
把一路的地面砸了个千疮百孔。
“此子与至仙剑合并，竟能伤了本圣！”
逃之夭夭的涂寇，内心无比震惊。
七蜕的金术都拿对方无可奈何了。
再等时灵若破劫成功，它虽能保命，但涂刹族岂还有活路？
更糟心的是，高价请来的同族强者丢了无常桥后，直接远遁不见。
“祖庭，尔等负我！”
涂寇放声一吼，没入云雾落荒而逃。
“陈长老，追！”
剑灵兴奋的一指，作势欲冲。
陈平的空间造诣谁人不知。
此次不说击杀涂寇，但再重伤却是不难。
然而，陈平只是摇摇头，肉身上，无数血缝裂口撕扯开来。
“你伤的如此重？”
剑灵一惊，赶紧回头守护。
“它是仙相力加持的五衰，本座是炼虚，还要怎样！”
生机仙火覆盖肉身，陈平无奈的道。
这剑灵竟指望他宰了五衰境的涂寇。
“那只能等时灵若出关了。”
剑灵失望的点点头，卷着陈平飞回山门。
“借点涂寇的血用用。”
中途，陈平从袖袍中抽出自己的计都剑，飞快朝至仙剑上一贴。
顿时沾满了强悍的金色血液。
正当剑灵还不明所以时，陈平已携计都剑飞至圣器山，身形屹立在了自己的凋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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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体上滴落的涂寇血液，瞬间铺天盖地的弥漫开来。
“本修以剑气重伤涂寇，即日起，反攻涂刹族！”
清亮啸声席卷下去后，陈平的身影澹澹消失。
“剑修神威！”
“老祖神威！”
下一刻，整个宗门的修士都激动喝彩。
陈老祖带给他们的震撼数不胜数。
今日一战，便是光阴星辰崛起之兆！
……
颜女山洞府。
陈平激发禁制后，缓缓落座。
“这涂寇的实力比关阙差了一大截。”
疗伤时，他嘴角泛起冷笑。
为让剑灵相信，一身伤势倒未作假。
只不过，这是他有意为之。
出于慎重的考虑，涂寇不能众目睽睽的死于他手。
渡轮回劫才是当务之急。
在此之前，还是莫再吸引各大势力的注意了。
不一会，陈平开始吞云吐雾。
纪元仙术突破了法力的上限。
他打算在数十载内，把法力修炼到进无可进的地步。
……
一段时间后，涂寇在至仙山吞了败果，被陈平、至仙剑联手逼退的消息传遍联盟。
引发一场议论海啸的同时，覆盖整颗星辰的族群大战又拉开帷幕。
过了几载。
正闭关修炼的陈平勐一睁眼，身形原地不见。
此刻，高耸入云的主峰已然笼罩在浓郁的青色剑气下。
仿佛铺开的潮水，奔腾动荡。
凡是沐浴在剑河的修士，每个人心中都生出清明之意。
霎那间，无数灵剑沸腾响应！
悠悠传承百万年的至仙剑宗，终于诞生了一位五衰境的强者！
“恭喜师姐初入登仙之境。”
侧身飞入洞府，陈平笑容满面的拱手。
助一位强者突破，他与有荣焉。
此女有五劫至仙剑相伴，一破五衰就能碾压当初的涂寇。
剑道规则七蜕也近在迟尺。
这种强势的道侣，才配得上入圣后的胜邪大圣。
别的不说。
带出去转一圈，都无比的拉风啊！
“师弟，我和宗门亏欠你太多。”
披上道袍，时灵若冰一般的脸上划过几缕柔色。
听罢，陈平张了张嘴，分明想说些什么又吞入口中。
不乐众生劫影响性情的恐怖他见识过了。
若不留些牵挂，他到时万一化为远古巨魔，屠戮星辰界，最终被劫侵蚀的下场，都已提前预料。
“师姐先稳固修为吧。”
“涂寇那边我盯着，出不了大事。”
抱抱拳，陈平一收重力珠，直截了当的走人。
而时灵若则抿了抿嘴唇，心里波涛不定。
……
“吞真凤之血恢复损失的灵性？你确定！”
回山途中，陈平与器灵沟通。
表面看起来，重力珠毫无问题。
他刚松口气，器灵却给他当头一棒。
“真凤是领悟重力规则的九阶生灵，在时限内只斩了几具遗蜕，永世无法成仙了。”
“主人到半仙境，就能从容对付！”
器灵小心翼翼的道。
金珠里复生后，它莫名又多了部分在鸿蒙星海时的记忆。
“取精血又不一定非要杀了真凤。”
陈平眉头一蹙。
九阶不是真仙。
在某段有限的时间内，同时斩掉九尸，方才是传说中的真仙境。
哪怕杀了八尸，只剩一尸斩不掉，那还是九阶。
虽然九阶生灵在万修眼中亦是仙，可神通比之太一却是天差地别。
“主人半仙境后再找真凤稳妥点。”
小重仿佛中气不足的道。
重新苏醒意识后，它对主人更畏惧了，也不敢再开任何的玩笑。
……
时灵若渡过五衰劫的第八载。
某日，至仙山内，冲出几股强大的遁光，直奔涂刹族的核心领地。
在陈平的施术下，几名同道迅速抵达，与两尊八阶涂刹爆发了惊世大战。
这场人、妖、涂刹三族高阶汇聚的大决战，被后人称为“定鼎之争”。
据记载，此战后，称霸光阴星辰无数岁月的涂刹族灰飞烟灭。
人、妖两族瓜分了偌大的星辰。
并在随后的千年中，将藏于各处的低阶涂刹剿灭干净。
……
定鼎之争结束后，人、妖大军开始蚕食涂刹领地。
失去八阶威慑，涂刹族便是刀板上的鱼。
不过，只有一众八阶知晓，此族的大首领涂寇没有死，重伤逃掉并放弃了光阴星辰。
然而，也唯有陈平一人清楚。
涂寇已经陨落。
因为此獠是被他亲手泯灭掉意识。
当日，出发围攻涂寇前，他在星辰之外扔了一根小拇指。
本体被涂寇打爆后，自然借术复活。
在彼岸法目的追踪下，状态萎靡的五衰涂刹就此断绝道途！
当然，陈平不准备告知实情。
……
数月后，至仙山迎来了锣鼓喧天，普天同庆的场景。
时灵若入五衰的庆典将持续二十日。
陈平难得大方一回。
给师姐送上了十万仙晶的贺礼。
那诛邪拜干娘，还欲送的更多。
却被他用一个阴冷的眼神阻止。
“师姐的年纪太大了。”
听着剑灵在高台上诉说时灵若的往事，陈平起先还津津有味。
但足足十天，才讲到此女六万岁的事迹后，他整个人都麻了。
师姐的经历，完完全全可以编撰出一本百亿字的水文。
“剑修重排场，到时双修大典若不办的风风光光，怕是会被此女心里怨个几万年。”
陈平得出一个结论。
涂刹毒瘤已除，接下来，剑道也该进展了。
否则，发挥不了太上龙枝的威力。
寻思着，陈平吩咐弟子给灵泉仙宫使者发信，让其联络朝元。
……
入夜。
剑宗两大强者站在山巅，远眺雾海。
“师弟，你准备何时渡劫。”
时灵若轻言细语的道。
“百年内。”
陈平想都不想的回答。
“我在数千年前，叮嘱苍郁布置的九大轮回之地，可助你诛杀劫中的外魔。”
偏头一笑，时灵若开口道。
“几千年前？”
闻言，陈平神色一怔。
“宗门底蕴比不上强势的超级势力，所以，布置的轮回之地算不上顶级。”
时灵若略带愧疚的道。
“劳烦师姐了。”
陈平真心实意的拱拱手。
难怪他查询剑宗开支时，发现这数千年间，宝库中凭空少了成批的东西。
原来师姐和宗门一直在默默的支持他。
有句古话。
身上十块仙晶，能给你用五块以上，那便是千金不换的深厚情谊。
至仙剑宗不过是昆星海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八阶势力。
陈平哪怕把师姐、宗门打包卖了，都不如灵泉仙宫给予的支持。
“对了，苍道友呢？”
随即，陈平疑惑的道。
“他在伏元星辰！”
时灵若嘴唇轻启，传音告知。
……
“苍郁、安含烟久等我未回，居然去了伏元星辰？”
得到情报，陈平不露声色的思索着。
所谓的轮回之地，是苍郁通过秘法搜索出的轮回界节点。
九大地界连接一片，就能抵御外魔。
别的手段加持陈平还不屑一顾。
但外魔这类生灵诡异难防，克制的底牌是越多越好。
“本座渡劫，那伏元神族不支持就罢了，竟还敢从中阻挠。”
眼睛微眯着，陈平心底冷笑。
八大轮回之地已布置完毕。
只剩伏元星辰上的最后一座。
但苍郁与伏元神族谈判数次，对方也不让步。
根本是不知死活！
“师姐，我即刻动身去伏元星辰。”
陈平已迫不及待的想捏死不识趣的伏元神族，留了一句话，身形溃散不见。
他有点郁闷。
这回，苍郁、安含烟等人与伏元神族谈判，拉上了天昭剑宗的涅槃大圣。
“渡个轮回劫罢了，以后居然要还这么多的人情，不行，本座必须亲自出马！”
撕开星辰之膜，陈平脑中浮现星海地图。
苍郁、安含烟、天昭等人出手相助，还不是看中他的潜力。
关键他现在已不需要如此多的道友投资了。
少欠一份人情，自然再好不过。
……
几载后。
陈平先行抵达中途的朱雀星辰。
他需要剑道承载之物的消息，朝元大圣应该早就收到并准备就绪了。
朱雀星外，陈平身子一顿。
远处，两道人影迎了上来。
“哈哈，陈道友来了，本圣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渊星海的阵营之主，墨师英墨道友！”
“墨道友现在可是风头无两的人物。”
“他在找一位心怀族群的副阵主人选，我便向墨道友极力推荐了刚刚覆灭涂刹族的你！”